忽的眸色一痛,“咳咳”了兩聲,他連忙伸手按住胸口,調息,這才止了咳,卻還是微喘了好一會兒。
他知道,自己是因爲早上的時候,幫她清蠱,内力大耗,方才以一敵衆,又體力和内力大損,才會導緻如此。
盤腿坐好,又閉目調息了片刻,他才睜開眼。
将腿放平,伸手撩開衣袍的前袍角,白色亵褲大腿處一塊紅中帶黑的血污入眼,他皺了皺眉,自袖中掏出匕首,直接将那塊血污的布料割破,露出腿上被羽箭所傷皮肉外翻的傷口。
他沒有騙那個女人,箭頭的确有毒,他的确是及時服了一粒解毒丸,壓制住了毒性的蔓延,也的确需要盡快将暫時還停留在皮肉上的毒素弄出來。
隻不過,吸,是他故意說的。
他也不知道那一刻他出于什麽心裏,或許隻是單純地想逗逗她,又或許是他想看看她的反應,也或許是想試探她,看她會不會甘願救他,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她一再地尋着借口、尋着理由推三阻四。
手腕翻轉,提起内力,再凝力于掌心,猛地覆在腿上傷口附近的位置,緩緩且用力地朝傷口處推壓,再換個位置,再如法炮制。
直到傷口周圍一圈都被推擠完,他才收手斂力,沉氣于丹田。
傷口的黑血便滴滴答答往外淌。
的确,如她所說,他會武功,所以,食了解毒丸,這種皮肉之毒對他來說,就根本不算什麽,哪裏還需要用人力去吸,隻需用内力将其逼擠出來就成。
直到黑血淌完,血色慢慢由黑轉紅,徹底變成紅色,他才伸手點了止血穴,然後,再自包袱裏掏出一方幹淨的白布包紮。
做完這一切,将衣袍重新掩好,女人還沒有回來。
暗自調了調息,他自石頭上起身。
忽然,地上一道紅色的粉末吸引住了他的視線,眸光一斂,他上前,蹲身,以手指撚了幾許粉末,看了看,又送到鼻前嗅了嗅。
淡淡香氣沁人心脾,如此熟悉,黑瞳微微一縮,他瞬間就知道了這是什麽粉末。
胭脂。
上午的時候,爲了讓她的臉恢複一大塊紅胎記的樣子,他專門去買了一盒胭脂,趁她還未蘇醒,重新給她的臉頰和下巴擦上。
所以,他認識這香氣。
他又用沾染上胭脂粉的指腹輕輕摩挲在自己的手背上,果然,顔色也跟她臉上的一樣。
因爲山洞的地是褐色,紅色的粉末落在上面并不明顯,所以,他方才才沒注意到,如今細看,才發現,紅色的粉末斷斷續續,卻一直綿延至洞口外,直至看不見。
而位置,是那個女人方才所站所走的地方,所以,很确定是她身上的無疑。
隻是,上午在仙居屋客棧的時候,他确認過她的身上,也找過她的包袱,都沒有,就是因爲沒有,他才不得不出門去買的。
她醒來後,他們就出發了,她也沒有機會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