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随着疾馳,男人垂于腦後的發絲飛起,輕刷在自己額上,弦音更是覺得連手心都生出幾分汗意來。
明明山風那麽大,明明他們走的全部都在濃密的樹蔭下,明明山裏的濕氣還那麽重。
感覺到自己前胸貼他後背的地方燙得都能烙餅了,她隻得坐直身子,微微跟他拉開一些縫隙,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他們現在走的地方好像方才已經走過了。
“我們是不是又走回去了?”
山風實在太大,話一出口,就被山風吹散,男人沒聽清,大聲問:“什麽?”
不同于她,男人是練武之人,中氣足,又加上他是坐在前面的,而風是往後吹的,她坐在後面,自是将他的話聽到。
她隻得又重複了一遍。
可是男人依舊沒有聽清楚一般,回頭快速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弦音汗。
隻得扯下面巾,夠上他的背,湊到他的耳邊,可山路太颠簸,她還未開口,唇已經撞上了他的耳垂,等她艱難地将那句話問完,她自己都不知親了他的耳垂幾次。
這次男人總算聽清了,朗聲回道:“有嗎?”
“沒有嗎?”弦音再左右看了看,還是覺得兩邊的樹木,還有路況,都跟先前走過的很像。
見風大路颠,跟男人溝通實在是不便,她将面巾戴上,略一沉吟,便夠着身子,伸手去掏男人左臂的袖袋。
“做什麽?”男人問她。
她沒做聲,說了他也聽不到,摸到那把他長期随身攜帶的匕首,掏出來,朝他晃了晃。
男人疑惑,又問了句:“做什麽?”
她仍舊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告訴他。
将匕首自鞘裏拔出,她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拿着匕首,随着馬兒疾馳而過,她快速劃向路邊的樹幹。
“籲——”
男人一拉缰繩,馬兒前蹄撂得老高,嘶鳴,陡然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弦音差點從馬後面摔下去,連忙雙臂緊急将他的腰身箍住,才險險幸免。
“你在做什麽?”男人扭頭問她。
男人聲音不大,卻很沉,風雖然依舊在刮,但是畢竟馬停了,所以,弦音聽得真切,包括他的語氣。
弦音有些莫名,莫名他的情緒變化。
“我還是覺得我們在原地打轉,所以用匕首在樹上做個記号,這樣我們就可以不走回頭路了......”
“這樣也方便那些人找到我們!”弦音的話還未說完,就已被男人涼聲接上。
弦音汗。
既非刻什麽圖案,又不是什麽暗語,隻是用匕首的刀尖劃一下而已,何況馬在疾馳,刀尖能劃到的樹和劃上的力度都有限,不至于這般嚴重吧?
算了,這種時候還是謹慎些爲好。
垂眸收了匕首歸鞘,遞還給他:“抱歉。”
男人瞥了她一眼,伸手接過,“本就是本王故意走一圈回頭路的,目的是确認有沒有人在跟蹤。”
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