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似乎都不聽使喚了一般,緩了緩,才艱難地把手給他。
溫熱的大掌将她的手背一裹,手臂一用力,他将她拉起。
“方才那馬蹄聲,是跟蹤王爺的人嗎?”坐在草叢中好一會兒,弦音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嗯,流雲行動失敗,本王料想他們不會就此罷休,果然。”
“那我們跳車,管家大人他們知道嗎?等會兒他們會不會擔心?”
“他們知道,這本就是本王的計劃,所以,本王才讓你随本王一車,這樣方便跳。”
原來如此。
“哦。”弦音點點頭,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臉頰耳根的熱度似是還沒有褪去,灼得厲害,“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騎馬,走小路。”
卞驚寒站起身,再次将手遞給她,弦音也不扭捏,攥了他的手借力起來,正欲松開,卻被他反手一裹,握住。
“本王讓人準備的馬就在前面林子裏。”
說完,就非常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弦音本是要抽出來的,但是方才兩人在草叢裏那麽一親密接觸,搞得她此刻雙腿還在發軟,而且這深草路也不好走,她便任由他牽着。
林子裏真有兩匹馬。
他扯了一匹的缰繩給她:“會騎嗎?”
弦音搖搖頭。
她是真不會。
在現代,她也沒這高雅的興趣愛好。
“那怎麽辦?”卞驚寒一臉的爲難,環顧了一圈,“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沒法換馬車,那你隻能跟本王同騎一匹了。”
弦音沒做聲。
尼瑪,若不是知道這個男人跟李襄韻的關系,若不是知道他有潔癖,她真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心思缜密如他,哦,準備這兩匹馬的時候沒想過她會不會騎馬?帶着她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沒想過她會不會騎馬?現在臨了了,才想起來問她會不會騎馬?
反正她一現代人,又沒有古代女子那麽多顧忌。
側首直接問他:“我是坐前面,還是坐後面?”
卞驚寒微微挑了挑眉尖,似是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回得也幹脆:“随你。”
弦音略一沉吟:“我坐後面吧。”
坐前面完全在他懷裏,一舉一動都受限制,坐後面至少自由。
“好。”
将自己的包袱系于馬後,他長臂一撈,直接将她抱上馬,然後他自己再拉了缰繩,自前面輕盈躍上。
“抱緊了,摔下去本王可不負責。”
話音未落,雙腿已是一夾馬肚,馬兒嘶鳴一聲跑起,驟不及防的弦音因爲慣力往後一仰,吓得她大驚失色,趕緊将他的腰身箍住。
耳邊呼呼,身下颠簸,這是弦音從未有過的體驗,她并不适應,覺得屁股磕得很不舒服,而且,好像随時都要被颠下馬去的感覺,所以,她隻能緊緊地抱住身前的男人,一刻都不敢松手。
而男人口中所說的小路,其實就是山路,而山路其實就是沒有路,馬在林中穿梭,她又特别怕兩邊伸出來的樹枝會劃到自己的臉,先是将臉枕在男人的肩窩上,密切關注着路況,随時準備閃躲,後來盯得累了,她就幹脆将臉埋在男人的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