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嘩然聲四起。
卞驚寒眼波微斂。
弦音已顧不上這些,僵硬着身子,不敢動,她知道大家的聲音不是因爲她被薛富以劍相挾,而是因爲她的臉。
她慘不忍睹的臉。
爲了以防萬一,昨夜她不僅戴了面巾,還買了胭脂将自己一邊臉頰以下,一直到整個下巴都塗了厚厚一層,一片紅,俨然胎記,又俨然被燒傷,或者被毀了容,總之,不忍直視。
有人就“撲哧”笑了:“就這幅德性,還說自己被二虎非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啊,說得二虎像沒見過女人似的。”
衆人還在調笑,卻是猛地被薛富厲聲打斷:“說!聶弦音在哪裏?你把她怎樣了?她的衣服跟錢袋爲何會在你這裏?”
弦音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薛富眸光一寒,手中長劍又推近了幾分,弦音甚至都感覺到有刺痛傳來。
就在她心一橫,準備不管他們信是不信,就說自己是弦音的時候,突然傳來“唰”的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
是卞驚寒。
隻見他一把拔了管深腰間的佩劍,手腕翻轉,挽出一個劍花,再長臂一展,劍尖帶着寒芒,直直指向弦音,身影閃動,朝弦音刺去。
動作流暢,行如流水,又快如閃電,更如雷霆萬鈞,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時間。
有人驚呼,有人抽氣,有人閉了眼。
弦音屬于後者。
絕望閉眼。
可她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薛富閃身撤了她頸脖上的長劍,而卞驚寒的長劍帶着更淩厲的劍氣直逼自己而來。
然,利器入肉的聲音沒有傳來,預期的疼痛也沒有傳來,反倒是有布帛割開的聲音響起,下一瞬她就感覺到腰腹處蓦地一涼。
衆人震驚。
弦音愕然。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長裙腰腹的位置被他一劍劃開,劍尖微微一個輾轉,一塊巴掌大的布料就被劍尖輕而易舉地帶了下來,翩然飄落于地。
一時間,她肚臍眼的位置就暴露在空氣中,也暴露在衆人眼前。
肚臍小巧好看、肌膚白皙如雪......
弦音本能地伸手去掩,卻是手腕一痛,被卞驚寒以劍柄掃開。
“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将手中長劍丢給管深的同時,卞驚寒沉聲開口。
衆人一震,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又意欲何爲,卻無端地被他強大的氣場所懾,幾乎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認知,此人非富即貴,不,是貴,矜貴的那種貴,似與生俱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
大家本就沒打算離開,更何況薛富聞言,當即走到人群最後的位置,手持長劍站着,一副誰離開誰就受劍的架勢,誰又敢再妄動一分?
就在弦音疑惑卞驚寒到底要做什麽的時候,後腰蓦地一熱,是他的大掌落在了上面。
“有些痛,忍着點。”
伴随着低醇嗓音落下的,還有他修長的手指,凝着内力的手指,一下點在她的肚臍上,一下又點在肚臍邊上的幾個穴位上。
痛!
穿腸破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