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想了一下,天字号是一層十房,五房五房相對,如果選最東的天甲,就是在卞驚寒天乙的隔壁,如果選最西邊的天癸,就是在流雲的天壬的隔壁。
沉吟片刻,她還是要了流雲隔壁的天癸号。
如此,雖然離流雲近,但是,也離自己原本的天丁号近,方便明天一早她回房,她之所以要天字号的房,就是出于這方面考慮的。
而如果住卞驚寒隔壁,離流雲是遠了,卻也離自己的天丁号遠,回房要經過他們幾人的門口,被他們發現就麻煩大了,反正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流雲也絕對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弦音,住她隔壁又何妨?
“姑娘稍等,我讓人帶你上樓。”掌櫃地拿了鑰匙,往堂屋裏面瞅了瞅,喚人:“黑子,黑子......二虎、二虎......”
都沒人應,掌櫃的又笑着跟她解釋:“這個時間可能都在給每間廂房送熱水去了,姑娘稍等下哈。”
“沒事,鑰匙給我吧,我自己上去,廂房門口都有标注吧。”
“有的,那就怠慢了哈。”掌櫃的笑着将鑰匙遞給她。
弦音伸手接過,剛準備轉身上樓,一個擡眸看到木質樓梯上黑袍如墨的男人正腳步翩跹拾步而下。
卞驚寒!
她呼吸一滞,又連忙将身子轉回櫃台。
轉完,她就無語了,對自己看到這個男人本能的反應無語。
她轉什麽轉啊?她現在這個樣子,又沒人認識她,這個男人也不認識,她自亂陣腳作甚?
“怎麽了?”掌櫃的以爲她還有事。
她讪讪彎了彎唇:“我覺得還是等你們的人帶我上去吧,免得找。”
掌櫃的點點頭,揚手指了指大堂中央圓柱子邊上的幾個藤椅,“姑娘先去那邊坐會兒吧。”
弦音“嗯”了一聲,眼角餘光看到卞驚寒已經下了樓梯,視線似乎朝她這邊投過來,她沒來由地就心跳咚咚起來。
略略低了眼睑,她轉身朝藤椅的方向走,沒想到卞驚寒腿長步子大,竟那麽快已行至近前,兩人衣袂輕擦而過。
她走向藤椅,他朝大門口走去。
就在弦音剛松一口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卞驚寒熟悉的男低音:“姑娘請留步。”
她心口一撞。
爲何突然叫住她?是認出她了嗎?不可能!一個小孩一個大人絕對不可能聯系起來,而且,她還掩了面巾,所以,肯定是因爲别的原因喊住她的。
不過轉瞬的時間,心念已是百折千回,她停住腳,回頭,面色如常、聲色不動。
“請問這位公子是說我嗎?”滿眼疑惑,她問。
所幸縮骨前跟縮骨後,她的聲音也是不同的,不然也是死翹翹喲喂。
這個聲音爲何不同,其實她也沒有搞清楚,可能是因爲喉骨變化,影響聲帶變化吧,她不知道。
卞驚寒眸如黑玉,輕凝着她,優雅擡手,指了指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