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裏有些瘆,畢竟跟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細作坐一輛馬車裏,而且對方是訓練了多年的人,想必武功很高,觀察能力也是一流。
她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表現出來,不然,對方捏死自己可能會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當務之急是,該如何将這個女人搞掉?
直接找卞驚寒,告訴他對方是奸細?
自是不行!她沒有任何證據。
卞驚寒是何等謹慎之人,豈是随便一個細作就能近身的?既然同意帶這個女人随行,肯定也是查過對方的底細,他都沒能查出來,可見此人隐藏極深,也是有備而來。
所以沒想到良策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人沒搞走,将自己搞走了,或者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利,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個辦法讓她自己暴露?
可是有什麽好方法呢?這個女人又不是彩珠。彩珠那種無腦沖動之人,都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最後還差點被卞驚寒趕出府,這樣一個訓練有素的細作,如何會輕易上她的當?
怎麽辦?
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問題,女人也不知是想跟她套近乎,還是想從她這裏了解到一些什麽,一直在跟她說話,後來,她幹脆窩在那裏裝睡。
到了正午的光景,路過一個小鎮,卞驚寒便讓大家停下來用了午膳再走。
就近找了一家飯館,下了馬車,飯館的小二過來将馬車牽去後院,弦音見女人問小二茅廁在哪裏,便提出跟她一起去。
這廂,卞驚寒一行已入了一處雅間落座。
原本管深薛富都不敢坐的,兩個車夫就更不用說,還是卞驚寒臉一冷,命令幾人,幾人才敢戰戰兢兢坐下。
四方的飯桌,卞驚寒主位一方,管深跟薛富兩人坐于他左手那方,兩個車夫坐他對面的最下方,右手邊的那方空着給流雲和弦音。
上菜的時候,流雲回來了,也不敢輕易上前落座,便尋了個合适的位置,如同平素伺候主子用膳的婢女一般,恭敬地站在那裏。
卞驚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坐吧,出門在外,不必顧忌太多。”
“是,謝三爺。”
流雲盈盈鞠身,蓮步輕移,謹小慎微地來到空着的那方,挨着兩個車夫這邊坐下,将挨着卞驚寒的位置留給弦音。
幾人将她的舉措都看在眼裏,管深更是滿眼贊許,看來這個婢女買對了,守規矩、知分寸,知道就算那丫頭比她小,卻比她在三王府的資格老,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地坐在他們王爺邊上。
卞驚寒也看了她一眼,“聶弦音呢?”
流雲連忙起身,“回王爺......”
卞驚寒蹙眉,揚手示意她坐,她方坐下來,繼續回道:“弦音一會兒便來。”
她總不能跟他說,那丫頭是解大手,所以時間要久點。
不過她這一句,大家已都懂。
飯菜都已上齊,弦音還未回。
卞驚寒不動筷子,大家也都不敢動。
靜默了片刻,卞驚寒瞥了一眼門口,大手執起竹筷,“吃吧。”幾人這才敢拿起筷、端起碗,低頭吃起來。
依舊不見弦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