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頭,他想看看她的手在哪裏,發現她的兩隻手是環抱着胳膊的,而她的腦袋又枕在胳膊上,所以她這個姿勢,他想要看手紋是有點難度的。
那麽,鎖骨?
起身,他走到她邊上,緩緩踱步了一圈,邊踱步邊觀察。
她側歪着腦袋趴伏,前胸跟桌邊也是有些距離的,所以,隻要将她的領口拉開拉低點,應該就可以看到鎖骨。
伸手就準備去拉她的領口,卻又生出幾分顧忌,畢竟他已心知肚明,她并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
眼前又浮現出上午在禦書房後面,那個眉目如畫、體态玲珑的身影,心頭騰起一抹躁意,他蹙眉,将已伸到半路的手收回。
走回到對面的位置,一甩衣擺坐下,再次翻開那本書最後一頁,又看了一遍。
合上書靜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決定搞清楚,就用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直接點她睡穴。
再度起身,來到弦音邊上,袍袖一動,手腕翻轉,凝力于食指和中指指尖,快速朝她肩胛處的穴位一點。
确定她已睡沉過去,他才開始下一步。
爲了便于查看,他扶着她的肩将她軟軟的小身子扳離書桌,攬于自己懷中。
他并不擅長這樣去抱一個人,又加上弦音毫無意識,所以攬過來的時候,因爲受力,弦音的臉整個就埋在了他的胸口。
恐她這樣不能呼吸,他又伸手将她的臉扳出來扳正,發現她額前的那一縷碎發還搭在眉心和鼻梁的位置,也未多想,就很本能、很自然地伸手将其拂開,順到了她的耳後。
于是,弦音的一整張臉就這樣呈現在他的面前。
那麽近,他想忽視都不行。
膚白若雪,也很剔透,甚至能隐隐看到皮下的毛細血管,眉毛一看就是天生的,沒有螺黛描過的痕迹,卻很完美,睫毛很長,又濃又密,就像是兩把蒲扇一般,在眼窩出留下兩排剪影,鼻梁很小巧,卻很挺,嘴也很小巧,唇瓣的顔色非常好,看得出,也不是靠唇脂紙上的色,而是天然的那種粉,此時微微嘟着,幾分俏皮、幾分風情。
他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竟莫名地“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微微蹙眉,他撇開視線,想起正事,便握起她的一隻手腕。
本想看她的掌心,卻發現這丫頭竟然是攥着手心握成拳狀的,兩隻手都是。
想起那日看的那本《心神隐晦及心神極端錄》,上面似乎提到過,一個人在睡覺的時候,一雙手緊緊握成拳狀,是因爲精神緊張、缺少安全。她......
微微眯了眸子,他也沒有去強行摳開,先看鎖骨便是。
大手來到她的頸脖處,拉了拉她的衣領,因爲她毫無意識地耷拉着腦袋,下巴正好抵在鎖骨端口處,他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腦袋擡起來,可是一松手,她的腦袋又垂了下來,他隻得将她的身子朝後放低,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平躺。
再拉開衣領,傾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