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這個舉措太明智了。
她慶幸自己偷的是宮女服,而非中衣裏衣。
因爲有這身宮女服,她就可以變成原本正常的模樣,佯裝成一名普通的宮女。
在這宮裏,若水隻有一個,可宮女卻有成百上千,經常随處可見宮女穿梭忙碌的身影,她可以繞到禦花園去摘幾朵花,反正也經常有妃嫔宮裏的宮女奉命去禦花園做這件事,根本不會引人懷疑。
待離開這裏後,她再縮回衆人眼中的模樣,便可完全将自己和這件事撇開。
這般想着,便當機立斷,趕快脫了身上若水的那套淺紫衣裙,然後上衣跟半裙分開,用力揉啊揉、卷啊卷,将其壓縮到最小狀态,分别攏進自己兩隻袖中。
再立正、閉眼、張開雙臂、邁腳、凝神再用力一放。
一個眉若遠黛、眸如燦辰、膚雪唇朱,身姿玲珑有緻的她就出來了。
再睜眼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她便快步饒過雜草,順着小路往禦花園的方向而去。
她很清楚,其實縮骨不縮骨,最大的變化,是身形,完全就是兩個人的,而五官雖也有變化,卻是不及身形的變化大,原本的輪廓還是在的,隻不過不縮骨的她臉骨都舒展了,五官更美更立體一些,縮了骨就稍稍有些還沒長開的感覺。
恐被人識出,她還是盡量走無人的小路。
**
待那抹窈窕身姿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隐于樹後黑袍如墨的男人才拾步走了出來。
可不知是久站的緣故,還是腳下踢到了什麽,一向武功高超的他竟腳下一踉,差點跌倒。連忙伸手扶了旁邊大樹,才險險穩住自己的身子,視線卻依舊沒有收回來,一向面沉如水、波瀾不驚的臉色此時更是從未有過的大動大變,那份強烈無以名狀,那種複雜亦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
管深是在宮裏的碧波湖邊找到卞驚寒的。
遠遠地就看到他負手立在湖邊,不知是在看湖面上的什麽東西看得入神,還是在想什麽心事想得入神,一動不動,就連他上前,一向警覺的他竟都絲毫沒有意識到。
直到他開口喚了聲“王爺”,對方才回過神,轉頭看他。
目光觸及到男人的臉和眼,管深一怔,第一次從這個一向泰山崩于前都會色不變的男人臉上和眼中看到了有事二字。
又聯想到宮宴還未結束這個男人就先行離開,然後一直不曾露面,就連禦書房出了那麽大的事,驚動了那麽多人,連皇上都驚動了,依舊沒看到這個男人,還以爲他做什麽去了,結果卻是站在這碧波湖邊吹冷風,他越發肯定了這一點。
“王爺,出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