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紅耳赤地後退一步,第一反應便是做賊心虛地四下環顧,看有沒有被人看到。
還好,還好。
而相對于她的狼狽窘迫,男人倒是氣定神閑得很。
薄唇輕動,緩緩咀嚼着那顆葡萄,他逸出一字:“酸。”
弦音一時還有些在方才的狀況中緩不過神,“什麽?”
“本王說葡萄很酸,并不甜。”
“那,那我再給王爺挑一顆,剛才那顆可能還不怎麽熟。”弦音邊說,邊再次上前,準備挑一顆最紫的。
剛兩指撚起,就蓦地聽到男人驟然聲音一沉:“你還要搞這些有的沒的到幾時?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本王可沒那麽多閑工夫奉陪!”
弦音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吓了一跳,手裏的葡萄也掉了。
就像是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揭掉,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她一時有些無所适從。
沒錯,搞這些有的沒的,她的确是有所圖。
“我......”她咬咬唇,決定實話實說了,“我想回三王府,不知道王爺有沒有辦法将......”
“沒有。”男人回得特别幹脆。
弦音就覺得對話繼續不下去了。
男人看着她:“所以,你覺得喂本王兩顆葡萄,就能換本王想辦法帶你回三王府?就像那日你拿一瓶破藥,跟本王換床榻下的那張地毯一樣?聶弦音,你知不知道,本王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嘴臉,小小年紀,滿眼勢利!”
弦音汗。
怎麽又說她給藥他,是爲了那張地毯啊?
這兩件事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還有,今日喂他葡萄,她也是沒法了好嗎,而且,她也并非以此交換,她隻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博取一下他的好感,好爲她開口求他做下鋪墊。
其實,她已從卞彤的眼裏讀出了她的心裏,不管卞驚書說的是真是假,卞彤都有些動搖,不想帶她去午國了。
但,卞彤好面子,畢竟當初執意要人的是她,此時突然又不要,她實在難以開口,而且,也會讓卞驚書看笑話。
所以,卞彤需要一個台階,别人給的台階,能讓她順勢而下的台階。
她隻是希望這個男人能給卞彤台階而已。
譬如,他想個什麽理由跟卞彤要人,或者想個什麽辦法,讓卞彤能不失面子地将人留下來。
她覺得,以他的睿智和能力,這并不是難事。
可是,他卻回絕得如此不留一絲餘地。
大概是見她不做聲,男人又輕嗤。
“你不是說現在這樣最好嗎?你不是說有了這麽好的去處,你非常樂意嗎?那般屁颠屁颠地跟人家走,走之前連聲招呼都不打,做什麽現在又找本王要回來?去午國不好嗎?如七王爺所說,你去午國說不定還能一步登天、飛上枝頭......”
“行了!”
弦音實在聽不下去了,也顧不上什麽禮節禮貌、尊卑有序,直接冷聲将他的話給打斷了。
尼瑪,幫就幫,不幫就不幫,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她聽着心裏真是起了火,特别是還扯什麽一步登天、飛上枝頭,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好嗎?
“卞驚寒,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我爲何會進宮,爲何會去午國?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再怎麽說,我當日也是替你的女人解了圍,你至于要這般嗎?”
氣結說完,弦音扭頭就走。
卞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