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大步進來,對着正負手立在窗前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麽的挺拔背影鞠了鞠身:“王爺找奴才?”
卞驚寒轉過身:“嗯,速速派人查一查午國的太子!”
管深怔住。
午國的太子?
不就是四公主馬上要嫁的夫君嗎?這個時候查他做什麽?爲了四公主?可現在才查,也太遲了呀,兩國的婚事已是鐵闆釘釘的事。
“王爺想要查哪方面的?”
“哪方面的本王都想知道,越詳細越好!而且要快!”
管深雖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領命:“是,奴才這就去辦。”
管深離開後,卞驚寒便進了内室。
走到櫥前,準備拿藥箱換藥,倏地想起什麽,伸手探進袖中,掏出早上在聽雨軒的時候,那丫頭給他的那個小瓷瓶。
拿在手裏,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着瓶面上的光瓷,他失神了片刻,便轉身走到房中的桌邊坐下,撩了袍袖、擰開小瓷瓶的塞子,将裏面的藥粉均勻地撒在手臂的傷口上。
一個擡眼便看到床榻底下的那方地毯。
眼前竟浮現出某個人小鬼大的家夥笑得像隻小狐狸一般的模樣:“我的意思是,那方地毯我跟姐姐不是在上面睡過了嗎,王爺定然會嫌棄,如果要扔掉的話,就給我吧,姐姐喜歡躺我床下,正好缺這麽一塊地毯。”
是哦,地毯不僅她睡過,連她的那隻猴子也睡過,他竟然沒想起來換。
心頭微燥,他起身,放下袍袖往出走。
到了門口又蓦地停住腳,轉身走回桌邊,伸手拿起桌上的小瓷瓶攏進袖中,這才出了内室。
經過中房,走出外房,順着九回長廊朝前院的聽雨軒而去。
路上碰到管深。
“王爺的吩咐奴才已經交代人去辦了,會飛鴿給午國我們的人,明日、最遲後日應該就可以收到回複。”
“嗯。”卞驚寒腳步未停。
管深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跟上幾步問道:“李姑娘她......她是不是跟江湖上的擁寒門有關?”
他已盡量問得委婉,如果今日那玉真是令牌,那何止是有關,必定是擁寒門的大人物。
“嗯,門主。”對管深,卞驚寒也不隐瞞。
他聲音清淡、無絲毫起伏,管深卻是聽得震驚在了當場。
門......門主?李襄韻是擁寒門的門主?
這也太意外了!
難怪......
擁寒門這兩年在江湖上迅速崛起,那豈不是......
從震驚到狂喜,管深難掩心中激動,再次緊步跟上男人,正欲開口說話,男人蓦地側首問他:“你今年多大了?”
管深一怔,不意話題跳躍那麽大,有些莫名,“回王爺,奴才今年二十七。”
“你是多大成婚的?本王記得你夫人是不是比你小不少?”
雖然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何關心起他的私事來,但是管深還是挺高興的,因爲這個男人從不關心别人這些問題,他是第一人,難免湧起一些自豪感。
“回王爺,是的,奴才的妻子比奴才小六歲,當年說媒之時,她才十四,奴才已經二十弱冠了,奴才就是看她看對眼了,嘿嘿......”
管深有些難爲情,臉紅了紅,“爲了等她及笄,奴才等了一年才成的親,成親那年奴才二十一。對了,奴才還得感謝王爺,給了她那麽一份好差事,王府名下的傘坊是多少人想進的,她什麽資曆都......”
說到這裏,他陡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