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丫看向他,又看看李襄韻,李襄韻小臉微微染了幾分窘色,撇開眼,佩丫搖搖頭:“奴婢不知。”
她的确不知,因爲李襄韻交代過,不許亂翻、不許假手于人。
“那爲何聶弦音知?”卞驚寒又問。
李襄韻聞言,這才将視線又轉回來看向佩丫。
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
佩丫想起弦音囑咐她的話,猶豫了一下,便按照弦音說的回了:“奴婢準備送過來給王爺的時候,突然肚子痛,實在忍不住便去如廁了,路上正好碰到弦音,雖然李姑娘交代過不能假手于人,但是,奴婢想着這書是要送給王爺的,将其帶進茅廁終是有些不妥,而且弦音又是奴婢信任的人,所以,奴婢便讓她幫奴婢拿了一會兒,弦音應該是那個時候看到過玉。”
說完,佩丫又對着李襄韻一鞠:“請李姑娘恕罪。”
此時此刻,李襄韻自是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若沒有她的假手于人,若那丫頭沒看過這塊玉,今日這事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卞驚寒卻是微微眯了眸子,“你是在前廳門口将書送給本王之前去如廁的嗎?”
佩丫點點頭。
當然是那之前去如廁的,若是之後,哪還會發生這些事。
卞驚寒沒做聲,略略垂了眉眼。
所以,那丫頭是有分身術嗎?不然,如何做到在聽雨軒二樓跟他在那兒讨要他床榻下的那塊地毯的同時,又能在外面哪裏遇到佩丫,還幫她拿了一會兒書的?
這謊撒得......太失水準。
“本王知道了,你去吧。”也未揭穿,卞驚寒揚揚袖,示意佩丫起身。
“是!”佩丫如獲大赦,趕緊起來鞠過身遁了。
榕樹下便隻剩卞驚寒和李襄韻。
“三爺,襄韻隻是想給三爺一個驚喜,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李襄韻本能地就開口解釋,卻是被卞驚寒淡聲打斷:“拿回去吧。”
伸手遞到她面前的,是方才佩丫轉交給他的那塊以布包裹的玉。
李襄韻眼簾顫了顫,沒有接,“三爺......”
說實在的,他這般反應讓她很意外。
就算驚喜沒給成,變成了驚吓一場,但終究是有驚無險不是嗎?
最重要的,這塊玉意味着什麽,代表着多重的分量,他應該很清楚。
收到這樣的禮物,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先驚喜,原來她竟是擁寒門的門主,然後欣喜,因爲擁寒門是一股很大的勢力,必定能給他帶來不少襄助,最後是感動,感動這些年她爲這件事的付出、爲他的付出,感動她竟然将号令權就這樣拱手送給他、感動她的一片心?
可他的反應竟是......
說不受傷是假的,畢竟爲了這件事,她都經曆了什麽,付出了多少,隻有她自己知道。
“襄韻不是很明白三爺的意思。”
“本王的意思很簡單,心意本王領了,但既然是你的東西,就物歸原主。”說完,伸手握起她的手臂,将那塊玉放進她的手中。
然後轉身離開,留下李襄韻一人站在那裏垂目看着掌心的玉怔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