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襄韻去雲随院讓佩丫送書的時候,她也在院中灑掃,當然知道書是李襄韻讓佩丫送的。
那麽此刻這玉從書中掉下,李襄韻又臉色不好看,她心中的猜想跟佩丫一樣,以爲這個女人偷偷表白被揭穿覺得自己丢了臉。
見李襄韻絲毫沒有想承認那玉是自己的意思,四公主又突然将佩丫喊住,她眼中精光一閃,機會來了。
當即便出了聲。
“佩丫你好大的膽子,以爲自己當上了大婢女就了不起了,就開始癡人做夢,肖想王爺,王爺是我們這種下人能肖想的嗎?你以爲王爺會收你的玉?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她很清楚,王爺當前、兩位公主當面、還有一個當事人李襄韻在場,怎麽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說話,但是,機會太難得了,真的太難得了,她實在忍不住,她不想失去。
好不容易彩珠死了,她以爲大婢女之位怎麽的也該輪到她了,因爲在雲随院,彩珠之後,就屬她的資曆最高,誰知,竟讓佩丫這女人捷足先登了。
佩丫要能力沒能力,寡言少語,連話都說不清楚,磨子半天磨不出來個屁來,要資曆更沒資曆,憑什麽能當大婢女?她不服,很不服!
這口氣正沒地方出呢,沒想到趕上這事兒,她如何能放着這麽好的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不用?
不僅能搞一搞佩丫,還能讓李襄韻記自己一人情,她豁出去了。
李襄韻這女人雖然隻是一個奶娘的女兒,但是,三王府的人都知道,在這王府,或者說在她們王爺心中,地位卻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她了解佩丫,就佩丫這懦弱怕事、謹小慎微的性格,也應該不敢輕易說是李襄韻的,隻能啞巴吃黃連,自己認了。
“這玉是你送給三王爺的?”前方四公主卞彤順着素芳的話問出了聲。
邊問,邊朝卞鸾伸出手,卞鸾将玉遞給她。
這廂,佩丫早已吓得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于地上:“奴婢......奴婢......”
她不知道怎麽說。
因爲她很清楚,李襄韻既然一直沉默不語,定是不想認這件事,她就不能輕易将她說出來,否則,她在三王府定然沒法呆下去,可是,如果遂了素芳的願,承認玉是自己送的,一個下人肖想王爺不僅會成爲大家的笑柄,還肯定會被趕出王府,同樣沒法呆下去。
哪一種,都非她所願,可她又沒有第三種選擇。
素芳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佩丫一邊支支吾吾,一邊瑟瑟發抖,眼梢略略擡起偷偷睨向李襄韻。
李襄韻卻并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卞驚寒,臉色已經明顯好轉了不少,卻還是缺少血色。
卞驚寒沒做聲,輕垂着眉眼,似是在看着跪在地上的佩丫,又似是在想事情,面無表情。
“本宮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見佩丫半天沒支吾出來,卞彤秀眉一蹙,怒道。
佩丫吓得趕緊磕頭,還未開口,另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已先響了起來。
“啓禀公主殿下,那塊玉是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