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一震,愕然擡眸。
目光觸及到管深的眼底,雖心下已經了然,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
“王爺的意思,我們做下人的,隻是傳達。”
“讓我離開三王府嗎?”弦音也不知道自己不死心什麽。
管深微微低了頭,“嗯。”
下一刻又擡起來,“這件事其實也怨我,如果我不多嘴說你會高跷,七王爺也不會非要你打高腳球,你就也不會穿幫,你......不該騙王爺的。”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連管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帶着一抹歎息。
他看得出,卞驚寒對這個丫頭是有些特别的,不然,賞花會那日,不會親自去湖底救她。
見過那銅箱子的人,都得死,她不僅沒死,還被他想方設法保全了性命,雖說後來對她進行了一番試探,可依卞驚寒的性子,哪需要這麽麻煩?如此做,不過是爲自己留她性命尋份心安理得罷了。
還有這次,雖說彩珠遲早得除,但是,很明顯,這次也是因爲她。
他記得上次問過他,爲何不借機除掉彩珠,他說,還不是時候,這才過去沒一個月,就是時候了嗎?
顯然,是因爲彩珠差點害死了她,他不想留彩珠,也因爲她如此處心積慮地誘彩珠自爆,他隻得順水推舟。
還有薛貴。
培養一個人,且還是一個心腹,有多難,他清楚得很,但是,此次,他卻犧牲了薛貴。
雖然這裏的犧牲,并不是讓薛貴去死,甚至可以說,還成全了薛貴的好事,但是,對于一個主子來說,他卻等于徹底失去了一個自己親手培養的可用之人。
一邊大費力氣地保全她,一邊卻又無情地趕她走,他想,這或許就跟早上在院子裏,明明救下了快摔下高跷的她,卻又故意任由她摔地上一樣的道理吧?
說明這個男人對此次的欺騙有多在意、有多生氣。
“王爺呢?”弦音腦子裏很亂。
她想過卞驚寒會因此事爲難她、懲罰她,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會如此幹脆,直接讓她滾蛋。
“王爺進宮去了,你不用找他,他這個人你可能還不了解,一旦決定的事,就絕無更改的餘地。還有,你也不要去麻煩老将軍,畢竟這裏是三王府,另外,你盡量快點,因爲......”
管深說到這裏就頓住了,似是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弦音看着他,當即就看出了那未完的話是什麽。
卞驚寒說,讓她快點滾蛋,希望回府不要再見到她。
弦音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受傷,也很憋屈,還很迷茫。
說實在的,如果是以前,離開就離開好了,她還可以想辦法進别的王府,可是如今,經曆了擅闖禁園那件事,又經曆了上次祈福落水那件事,她已經是名聲在外,哪個王府還會收留她?就算想進宮當個宮女,都不會要她。
可不入王府,不入皇宮,不找到那個夢裏的女人,她就無法回去現代。
所以,除了三王府,她其實已經沒有地兒可去。
而卞驚寒又是鐵了心。
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