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已走遠,李襄韻水眸流轉,看向身側俊美如俦、卻又淡漠如菊的男人,笑道:“一段時日不見,三爺的脾氣長了不少呢,方才還真有些吓到襄韻。”
卞驚寒瞥了她一眼,轉身往院子裏走,“小籠包再不吃就涼了。”
李襄韻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擡眼看向他墨袍輕蕩、高大俊逸的背影,拾步追了上去。
“三爺不一起吃嗎?”
“本王已經用過早膳了,你吃吧。”
美眸中有些失望,卻也未太表現出來,李襄韻依舊微微笑着,腳下跟着卞驚寒的步伐。
“父親常年押镖在外,我又一直随父親東奔西走,李府長時間無人居住幾乎都已荒廢,這幾日父親在找人修葺,等整理好了,我想接我娘回府住幾日,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隻要乳母願意,怎樣都好,别說回府住幾日,長期回去住,本王也沒任何意見,畢竟你們是她的家人,也難得相聚。”
“謝三爺。”
“嗯,”卞驚寒停了下來,側首看向她,“這幾日那邊房子還未修好,你就先住三王府吧,反正你娘住的如意院空得很。”
李襄韻聽完眸光就亮了,笑容亦如眸光一樣璀然,乖巧地點頭:“嗯,聽三爺的。”
“去吧,本王有事要進宮一趟,先回房換身衣服。”
李襄韻怔了怔,進宮?這個時候?
畢竟不是多舌之人,亦深知輕重分寸,便也不多問,溫婉柔順一笑:“好。”
對卞驚寒恭敬鞠了鞠身後,捧着手裏的紙包往如意院的方向走,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停了下來,回頭,看着男人墨袍翩跹的背影,直至對方消失在九回長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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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深進來的時候,卞驚寒已換好衣服從裏屋走出來。
“王爺,今日便是皇上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了。”
“嗯,所以本王準備過會兒進宮一趟。”卞驚寒輕垂着眉眼,優雅地撣了撣袍袖上的虛塵。
“王爺是準備将彩珠交上去嗎?可是很明顯彩珠一人不可能完成此事,那水裏行兇之人......”
管深的話沒有說完,因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多問,既然這個男人都準備進宮回禀了,自然是有了萬全之策。
卞驚寒轉身,自櫃子裏取出一個錢袋扔給他:“給薛貴,不是聽說他迷上了怡紅院的一位姑娘,幾次要幫人家贖身,老.鸨獅子大開口都沒贖成嗎?讓他速速去贖了,然後帶上人家隐姓埋名、遠走高飛。”
管深被錢袋壓得手一沉。
看來,銀兩真不少,隻是他有點懵,他家王爺幾時這般好心了,就算薛貴是他親自培養的四大心腹之一,也不至于.....
哎呀!
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所以,這個男人的意思是,讓薛貴做那個與彩珠互相配合,在水下行兇之人。
這法子好,既成全了薛貴,又完美解決了這件事情。
薛貴是這個男人親自培養的人,其忠心可以保證,也絕對願意去做。
最重要的,當日,那丫頭墜湖後,下湖搜救的,除了這個男人自己,就是他點名的四個家丁,而薛貴就是其中之一。
這也能很好地解釋,兇手行兇後怎會憑空消失,因爲,隻有他們五人可以做到,既能在水下行兇,又能若無其事地自水中上岸而不被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