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騙不了這個男人!
所幸她早有防備。
略一沉吟,她擡起頭,“不知王爺所說的‘她斷不會做出如此失心瘋的事’是指她今日反咬我一口之事,還是指那日陷害我落水一事?”
“潑你狗血之事。”卞驚寒答。
弦音汗了汗。
當兩個王爺的面,且在那般華貴的書房,這樣潑,還說她是妖,的确有些瘋狂。
反正她已想好說辭。
稍在心裏做了些整理,她便開了口:“不錯,是我故意引她自曝的。”
“你如何知道是她?”卞驚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弦音眼波微閃,真誠回道:“我也并不确定是她,但是,我一直懷疑她,賞花會前日,我在廚房幫忙,我看到是她給王嬸送的花童服,賞花會當日,也是她提出由我接替花童,最重要的,她平時對我恨之入骨。王爺不知道,那日在書房,我背上的衣服不是破了嗎?躺地上,王爺用自己外袍給我蓋住,她跟管家大人正好上來看到,王爺是沒看到她當時的那個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剝了一般。所以,我懷疑是她,但是又沒有證據,而且......”
弦音頓了頓,擡眼瞅了瞅卞驚寒,才接着道:“而且,上次佩丫那件事明明是她所爲,王爺卻偏袒了她,此次我更不敢貿然行動,便想着利用人做賊心虛的心裏吓一吓她,指不定她一害怕,就自吐真相了。”
卞驚寒面色如常,并未因她說偏袒而有什麽不悅,修長的手指随随拿起果盤裏的一個蘋果把玩。
“如何吓?”問她。
“影子,我故意趁她熄了燈,在她門外敲門,又不說話,然後......然後就踩上高跷,讓自己的影子一下子變得高大,再又下來,讓自己影子變小,吓她。”
“踩高跷?”卞驚寒拿蘋果的手微微一頓,揚目。
弦音點頭。
黑曜般的鳳目凝着她,眸色深邃如潭,偏生弦音又唯獨讀不出他的心裏,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是信了還是不信,心裏擂着小鼓。
“那她說的那張紙呢?誰寫的?”好一會兒,他又問。
見那個問題終于過去,弦音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請副将出府幫我買吃食的時候,順便請人幫我代筆的,若王爺不信,可以将副将叫來一問。”
卞驚寒嗤了一聲:“小小年紀,七竅玲珑,計劃周全、步步爲營,将所有的說辭和證人都考慮得天衣無縫,是麽。”
見他聲音略沉,面部線條輪廓也明顯冷硬了幾分,弦音低了頭,不做聲。
“早上本王已說過,墊腳石底下被人掏空,這條消息是嚴密封鎖了的,你如何知道?”
“我并不知,”弦音搖頭否認,“我的那張紙上也并未寫這個,是彩珠她一時情急自己說出來的,紙還在我身上的,王爺可以看的。”
邊說,邊自袖中掏出那張紙,雙手遞上。
卞驚寒隻垂目掃了一眼,并未接,大概是知道,既然她敢拿出來給他看,自然就是如她所說。
“所以,關于時辰你們也是商量好了的,讓她們給你做戌時不在場的證明?”
“不是不是,”将紙張收回,弦音連忙否認,“她們并未做僞證,此事跟她們無關,她們也隻是被我騙了而已,我見她們兩人的房間沒有時漏,我的房間裏有,而且時漏的沙是鐵砂,便事先調到了亥時,用吸鐵石吸住,其實當時還是戌時,是我誤導她們已經到亥時了,她們便回房休息了。”
見卞驚寒眸光凝落在她的臉上,薄唇越抿越緊,弦音說完,趕緊識趣地垂下小腦袋。
良久的靜谧。
忽然“嘭”的一聲,卞驚寒一掌拍在桌上,起身站起。
弦音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王府的事本王自會去查、自會處理,不需要你耍這些小聰明!若再有下次,要不給本王滾,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