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停下,梁大夫就迎了出來,當然,是迎卞驚寒的。
醫館的大堂裏有三五個看病抓藥的,梁大夫直接将他們迎進了後面的一個内間。
卞驚寒和梁大夫走在前面,弦音因爲護痛,落在後面。
兩人在前面寒暄。
“若不是生肌去疤靈的其中一味草藥必須現采現用才有效,我就去王府給這丫頭換藥了,也不會勞煩王爺跑一趟。”
“無礙。”
弦音自是也聽到了,有些意外。
原來是這個原因。
到了内間後,梁大夫先請卞驚寒入了座,并上了茶,這才讓弦音躺矮榻上去。
弦音走到榻邊,見正好有個簾子,便伸手将其拉了個嚴實:“等一下!我說好了再進來。”
昨日上藥的時候,她雖是昏迷,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背上的衣服是破的,整個背是露在外面的,所以,根本不用脫衣服,今日就不同了,她得脫。
梁大夫在外面笑:“對于醫者來說,本就沒什麽男女大防,何況你還是個孩子。”
“我很快的。”
她并非在意男女大防,她是不能讓人發現她是成人。
所幸,梁大夫人也随和:“沒事,我也得等人去後院采來那味藥。”
弦音将上衣脫掉,隻留一件兜衣,趴伏在榻上,将正面全部遮住,隻留一個背在外面,再三确認萬無一失,這才喚:“梁大夫,可以進來了。”
梁大夫換藥手法很娴熟,所以,弦音覺得比想象中好,雖然還是很痛,但是,也能承受。
“王爺。”
外面忽然傳來管深的聲音。
“你怎麽來了?”
“屬下有件要緊事要禀報王爺。”
“何事?”
“王爺可否出來說?”
然後,就聽到卞驚寒的聲音:“梁大夫,本王去去就回。”
“好的,王爺。”
弦音自是不關心這些,卞驚寒跟管深成日神秘兮兮的這事那事,她已司空見慣。
隻是,梁大夫将她的藥換好了,兩人還未回來。
後來梁大夫也忙去了,讓她坐着等一等。
就在她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發呆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閃身而入,并飛快地帶上房門,吓了她一跳。
待看到來人一身黑衣黑褲,黑布蒙面,一進來就警惕地四下環顧時,她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
本能地從座位上站起,下一瞬就準備張口喊人,卻被來人搶先出了聲:“别叫,自己人。”
弦音一怔,聲音就緊急收在喉嚨裏了。
自己人?
什麽自己人?
第一反應是對方認錯了人,第二反應是認錯了人也好,至少自己安全。
這種情勢下,靜觀其變比輕舉妄動、大喊大叫要好。
“是主子讓我來找你的,昨日你墜湖之事,想必三王府正查得緊,主子不方便聯系你,得知你來了此處,主子便差從未露過面的我過來,主子問,昨日在三王府鸢尾園的湖底下,你可有何發現?”
黑衣人急急說着。
因他正好背着窗外的光線,弦音看不大清他的眉眼,便趁聽他說話之際,不動聲色朝邊上微微挪了挪身子,然後,凝目看進他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