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管深所言,值得懷疑的人有很多,除了管深說的這些,其實府裏的每個人都有嫌疑。鸢尾園并非禁園,府裏的任何人都可以在家丁檢查完安全隐患後,再偷偷去動了那塊墊腳石。
既然每個人都有嫌疑,當然就包括那丫頭。
方才管深說,她扯下彩幔三下兩下纏于身上做成衣裙,動作娴熟、衣裙好看,的确如此,說實在的,當時他也是有些被驚豔到的。
除了這個,蹊跷的地方還有,他在湖底找到她時,她所處的位置。
原則上講,從湖邊落水,就算沉下去,也應該就是大概湖邊的位置,畢竟這湖是死水不動的,可他尋到她的時候,她卻是在湖中心的下面。
當然了,從她落水,到尋到她,是有一段時間的,爲了求生她撲騰到了湖心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從她的背被湖底的石頭所傷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挺大,因爲撲騰,背撞到大石的尖銳處。
但是,湖心下面正好是放那個東西的地方,所以,他不得不防。
畢竟,上次禁園事件,隻是證明了她不是他父皇的人而已,那,其他府呢?
停住腳步,他回頭:“管深,梁大夫幾時再過來給她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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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弦音剛用過上屋抽梯送過來的早膳,便接到管深派人送過來的通知,讓她準備一下,要去梁大夫的醫館換藥。
她心裏就疑惑了,換藥不是應該大夫來府裏嗎?怎麽要她去醫館了?
下了床重新換了新的姨媽布,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就護着痛緩慢地出了門。
所幸傷在背上,還能走。
府門口,已有一輛馬車在等候,見她出來,車夫搬了車架上的踏腳凳,放在地上。
不見管深,也未見其他認識的人,恐馬車不是等她的,她問車夫:“請問,是送我去醫館的嗎?”
車夫回是的,她才提裙上凳。
當她在車夫的攙扶下,艱難地爬上車,擡手撩開門簾的時候,她才發現馬車裏面赫然坐着卞驚寒,在看書。
她打簾的同時,他正從書中擡起眼。
“王爺……”她很是驚訝。
卞驚寒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對面的位子,示意她坐過去,“管深外出辦事還未回。”
她心裏便更加疑惑了。
所以,這是要親自送她去換藥的節奏?
那爲何不讓大夫來府裏?
如果說是爲了節約大夫出診的成本,那現在他們自己前去的馬車交通成本且不說,單堂堂王爺作陪的成本就無法估量不是?
小心翼翼坐下後,她便問出了口:“我記得王爺也會醫的?”
男人放下手中的書卷,“所以呢?”
所以,所以換個藥而已,就沒必要這樣來回折騰了呀。
當然,她沒說出口,因爲,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聰明如他,不會不懂。
“所以,你是想讓本王親自給你換藥?”
呃。
弦音怔了一下,沒做聲,因爲他是一副完全不可思議的質問口氣。
這讓她有些無語。
好像親自給她換藥,是多下作、多不可爲的事!那做什麽親自陪同?
“當我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