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三王府才二十多天,她就已經到鬼門關轉了兩圈,身上的舊傷還未好全,又添這要命新傷,她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麽缺德事啊,老天要這樣對她?
好想回去......
真的好想回去現代......
穿到這個時空好幾月了,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般強烈地渴望穿回去。
外面的回廊上傳來腳步聲,弦音以爲是上屋抽梯和笑裏藏刀她們,沒有動,腳步聲臨近的時候,又蓦地傳來人聲。
“梁大夫怎麽說?”
“梁大夫說,還好王爺把握了分寸,若匕首再深一分,怕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如今隻是失血過多,并無性命之憂。”
卞驚寒和管深!
弦音瞳孔一斂,在兩人推門而入的同時,她閉了雙眼。
看來,那個大夫也是他們的人。
還好把握了分寸?她心裏冷哼。
她是不是應該感謝卞驚寒?感謝他把握住了分寸,沒有讓匕首再深一分,給她留了條小命?
卞驚寒和管深進來便看到趴伏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身影,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昏迷未醒,雙目阖着,小臉發白。
“聶弦音。”管深喚了喚。
無反應。
主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管深正欲再開口,卞驚寒已先出了聲:“去将本王的針袋取過來。”
取針袋?
管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王爺這是要給她施針?”
“嗯,這樣長時間昏睡并非好事,本王必須得喚醒她,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痛感喚醒法吧,以銀針刺入她雙手的十指指尖,所謂十指連心,這樣的痛,比背上的痛尤甚,應該能将她刺激醒來。”
管深一臉訝然地看着自家王爺,心道,王爺您是認真的嗎?既無性命之憂,也必須時刻醒着?
卞驚寒瞥了他一眼,沉聲:“還不快去?”
管深這才反應過來,連聲道:“這就去,這就去”,風一般出了門。
弦音心裏真是卧槽卧槽的,媽蛋,是嫌她沒被痛死是嗎?
以銀針刺入十指指尖,還痛感喚醒法,這分明是滿清十大酷刑之一好嗎?
咬牙切齒,心裏将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她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又懵怔地看着他,一副剛剛醒來,神識還在混沌的樣子。
他就在床邊,長身玉立,亦是垂目看着她,見她睜開了眼睛,微微傾身,情緒不明地問了兩字:“醒了?”
弦音似是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小臉一冷,扭頭将臉轉向床裏面。
因爲動作幅度有些大,一下子牽扯到了背上的傷,痛得她冷汗一冒,在卞驚寒看不到的方向,龇牙咧嘴了好幾下,才稍稍平息。
“本王以爲你會說謝謝。”轉身走到房中的桌邊,卞驚寒一撩衣擺坐下。
弦音氣結,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冷言道:“謝什麽?謝王爺手下留情嗎?”
“謝本王救命之恩。”
弦音怔了怔。
又聽得他道:“不然,你以爲在那樣的場合,你那樣的失誤,父皇會繞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