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在位子上,遠遠地關注着湖這邊的情況,有的翹首以待,有的竊竊私語。
其實,他們中的不少人是願意前去幫忙救人的,但是,皇帝黑着臉坐在前方不發話,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方才卞驚寒也說了,讓大家稍安勿躁,想必也是不願讓人幫忙,畢竟是三王府自己的事。反正府裏下湖救人的家丁也不少,卞驚寒自己都親自出馬了,所以,他們前不前去也無所謂。
其實,比起擔心那落湖的小丫頭能不能被救起來,他們更擔心,救起來後他們的皇帝怕是依舊不會繞了此人。
畢竟,好好的上香祈福被搞成了現在這樣,實在是晦氣得很,而他們的皇帝又最是相信這些東西。
當然,各人眉眼,各種心情,小丫頭終究代表的是三王府,她有事,三王府也不會好過,所以,有人揪心,就有人高興,有人祈禱沒事,就有人落井下石。
特别是那種不僅對小丫頭有氣,還對三王府有意見的人,那就更加不會輕易放過這般絕佳的機會。
“馮老将軍若是知道這臭丫頭是這樣的禍害,當日在禁園怕是不會如此大力救下她吧?”出聲的是七王爺卞驚書。
老将軍本來就因爲憂心臉色不好,聞言,更是垮了臉,冷聲道:“人家小丫頭生死未蔔,七王爺卻在這裏說風涼話,七王爺覺得合适嗎?”
卞驚書一堵,臉色也瞬時不好看起來。
其實,他是替這老頭子開脫,畢竟現在惹出事端的人是他當日以帝王之諾救下的人,所以,他故意如此說,就是給他個台階,讓他順勢而下,撇清自己。
如此做的目的,除了想主動堵住這老頭兒可能會再次替那臭丫頭說情的嘴,也想順勢賣個人情給他。
誰知這老東西竟然這般不識好歹!
那他也不用再給他什麽面子!
他心裏清楚得很,他父皇也不過是忌于這老東西曾經幫自己安内攘外、勞苦功高,若對其怠慢,恐遭悠悠衆口诟病,毀了自己明君的形象,實則心裏面可能早就對這個沒大沒小、沒正經的老東西意見一大堆。
“老将軍此言差矣,莫說本王說的不是風涼話,就算說的是,她一個賤婢而已,有什麽不合适的?将軍莫要忘了,今日她可是花童,上香祈福的花童,如此墜湖,折福的可是我們皇家,觸黴頭的也是我們皇家,她生死未蔔事小,給皇室帶來厄運事大,本王看她就是個不祥之人,擅闖禁園有她,祈福墜湖也有她,怎麽事事都有她?”
“不祥之人?”老将軍當即就怒了,吹胡子瞪眼,就差拍案而起了,“她還隻是個孩子而已,怎麽就不詳了?七王爺未免也太高看她了。再說了,她是三王府的人,是本将軍收留的人,就算不詳,禍害的也隻會是三王府,也隻會是本将軍!”
“是啊,本王看她今日可是将三王府害得不輕呢!”卞驚書陰陽怪氣接得也快。
“你———”老将軍氣結,“哼!”
“好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帝驟然沉聲開口,“還嫌事兒不夠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