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然老三那臭小子有那麽一點言過其實,但是吧,這丫頭的确很入老臣的眼,老臣記得當年皇上曾允諾過老臣一個願望,不知老臣今日能否用其換下這小丫頭?”
衆人都有些怔住。
在場的一些年紀稍長的都知道,帝王年少登基,當時時局動蕩,朝中有其他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朝外有外敵不斷侵略騷擾,内憂外患,是這位馮将軍帶兵南征北戰,助其安内攘外。後來,大楚江山穩固,老将軍也年事已高,便主動交了兵權,退官頤養天年。
這樣忠心爲主、又不貪慕權勢的臣子,帝王會允諾其願望,也實屬正常。
隻是大家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輕易地拿來換這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的賤命了。
帝王眸光微微斂起,唇角一勾,自是應允:“既然将軍開口,朕豈會不答應?”
一個老将軍,雖已退出朝堂,可畢竟曾經戰功赫赫,若振臂一呼,地位依舊不容小觑,這樣的人,用一個未知的、一直懸在那裏不提的願望來換一個無足輕重的黃毛丫頭,對他一個帝王來說,當然是喜聞樂見的。
何況,還有這麽多人見證。
明黃衣袖一揚,示意放人。
“謝皇上!”
老将軍再次抱拳一鞠。
禁衛松手,弦音又摔趴在了地上,她卻已經忘了痛,混混沌沌隻覺得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所以,她是不用死了嗎?
不用再被拖下去處決了嗎?
直到看到管深過來抱起姐姐,而副将将她從地上攙起來,背在背上,她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情緒瞬間如決堤的海水一般失控,她淚流滿面。
“謝謝......謝謝将軍,謝謝王爺......”
第一次,她是如此慶幸,她認識了他們兩人。
也是第一次,她如此發自肺腑地感激他們。
帝王以及衆人已經離開,就剩他們五人。
卞驚寒優雅地拍拂着袍角上的灰塵,聞見她哽咽道謝,眼梢一掠,瞥了她一眼,沒做聲。
老将軍搖頭歎息:“人和猴都傷成這樣了,看來是表演不成了......”
“你們兩個先送她們回府,然後,找個大夫看看。”卞驚瀾吩咐管深。
“謝謝,謝謝将軍和王爺,真的非常感謝......”
弦音吸着鼻子,似乎除了這句,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語言。
卞驚寒眸光微微一閃,揚袖:“快去吧。”
對管深說的。
“是!”管深領命。
因爲管深抱着姐姐就站在副将邊上,而弦音趴在副将背上,所以,一個轉眸便看到了管深的眼睛。
———這丫頭的傷畢竟是我們造成,是應該找個大夫好好給她診治診治。
弦音瞳孔一斂,震驚。
被這條她從管深眼裏讀到的心裏震驚。
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的傷畢竟是他們造成?
明明,明明是守園的禁衛傷的不是嗎?跟他們什麽關系?
不懂!
好懵......
若不是離得實在是近,看得實在是真切,她真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緩緩轉眸,怔怔看向卞驚寒,她忽然覺得手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