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抿了抿唇,看着卞驚瀾,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遙遙一指,指向長凳上已被打得皮開肉綻、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女孩,“她是冤枉的,她沒有進那個内室。”
語氣之笃定讓在場的人再次一怔,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好奇起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是誰。
見她是跟着卞驚瀾一起來的,且如此膽大喊停,管深心想着可能來頭不小,也不敢輕易責難。
而且見她并不知事情始末,卻突發此言,以爲她是聽到了方才佩丫的求饒。
沒被打得不能說話之前,佩丫就是一直叫着自己沒進三爺的内房。
“别相信佩丫的狡辯,不止一人看到她進了三爺的内房,而且她的帕子就掉在三爺内房的門口,人證物證俱在……”
管深的話沒有說完,已被弦音打斷:“人證是她們幾個嗎?”
與此同時,原本指着佩丫的小手臂方向一轉,直直指向觀刑的那排婢女中的其中兩人。
兩人臉色微微一變,互看了一眼。
管深和卞驚瀾也吃驚不小。
管深吃驚的是,她說得沒錯,的确是彩珠和素芳說親眼所見佩丫進了三爺的内房。
所以,這小丫頭跟卞驚瀾早就來了嗎?
而卞驚瀾驚訝的是,這小妮子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爲,跑到三王府來作妖了。
他們是一起剛到的,他都隻知道事情大概而已,而且,不久前她還問他怎麽回事,此刻竟又是喊停,又是胡言亂語的。
剛準備責難,卻沒想到對方又忽然再次出口驚人。
“真正進了内房的人是她!”
弦音指着兩個作證婢女中的其中一人:“是她,是她自己進了,卻誣陷别人,讓别人當替罪羔羊。”
她指的是府裏的大婢女彩珠。
衆人驚錯。
彩珠的臉都白了。
難以置信到氣急,也顧不上其他,當即反駁:“胡說八道!你憑什麽這樣說?你有什麽證據?”
“是啊,你何出此言?”管深也甚是莫名。
卞驚瀾看不下去了,攥了弦音的胳膊,冷聲道:“才跟你說的話就當了耳旁風嗎?雖說童言無忌,可,就像不能随便叫人叔叔一樣,你也沒有資格可以随處撒野!”
弦音汗。
敢情以爲她在胡鬧?
其實她還真不是喜歡打抱不平的人,更不愛多管閑事,隻是……
被杖責的那個叫佩丫的丫頭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最多不會超過十四歲。
她是縮骨僞裝成孩子,對方才是真真正正的孩子啊。
就這樣被杖棍活活打死!
還是遭人陷害的莫須有的罪。
她實在看不過。
見卞驚瀾口氣不善,言語難聽,且眉眼轉厲,她申辯道:“我沒有撒野,我說的是實情……”
“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