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隻是一介凡人,并非是神,單憑一句話怎麽可能就會知道是真言還是謊言,平素斷案雖然本官能果斷給出結論,但是,那個結論其實是本官在審理的過程中,通過各種蛛絲馬迹,通過多年的辦案經驗,分析、推理、排除,才得出來的。所以,本官建議,要不二位還是回去跟你們的父親商量一下,報官,讓縣衙走正常的程序來審理此事,本官定然竭盡全力給你們一個事實真相?”
張山的話剛說完,白衣男子就已經略帶嘲諷地輕笑出聲:“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看來啊,坊間傳聞不可信啊。”
張山的臉又白了白,沒有接話。
白衣男人撇撇嘴,轉眸看向黑袍男子,“三哥,我們回吧,白跑一趟咯。”
張山也沒有勸阻,他就是知道他們不想報官,故意這樣說的。
黑袍男子沒做聲,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張山,緩緩轉身的同時,眼梢一掠,看向......屏風、小孔!
孔後弦音還在趴着看。
四目驟然相對!
弦音呼吸一滞。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明明目光淺淡,黑瞳卻深邃如潭,明明平靜無波,卻又如湍急的漩渦。
不僅不能從中讀懂分毫情緒心事,反而讓人無端生出一種要被旋進去溺亡的感覺。
心尖一抖,弦音連忙彈離小孔,将視線撤開。
稍稍定了定心神,聽聞腳步聲離開,她再透過小孔朝外看去。
兩抹身影已出了大堂的門,一黑一白,衣袂翩跹。
“弦音,你今日是怎麽回事啊?”
兩人一走,張山就走過來,臉色極不好看。
弦音還未從剛才的一幕中回過神,怔怔開口:“他看到我了......”
“誰?”張山皺眉。
“那個穿黑袍的......”
張山愣了一下,很快又釋然了,“沒事,看到就看到了,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看到了也隻會當做調皮,躲在那裏偷窺好玩而已。”
“嗯,我回房了。”弦音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并非是因爲被那人看到了,如張山所說,看到了就看到了,她一個小孩子而已,而且,又什麽都沒做。
她之所以緩不過來,有一部分是因爲讀心術在黑袍男子身上失靈,還有一個讓她震驚的,是她從白衣男子眼中讀到的那些心裏。
“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雲妃也不能講,那就姑且将她喚作二娘吧。”
“父皇應該還是相信三哥的吧?不然直接治罪就好了,做什麽還要讓我帶着他跑這裏來?如此舉措是想給個台階三哥下嗎?如果是,我要不要遂了聖意,回去告訴他,張山說三哥是清白的?不行不行,張山明明說自己看不出,我這般就是欺君,現在所有皇子當中,父皇最是疼我、信任我,我不能自取滅亡,還是回去實話實說得好。”
前面一個心裏,是白衣男子跟張山講事情大概時,她從他眼中讀出來的。
當時,她還以爲雲fei是那個女人的名字,所以,也未在意,更未多想。
後面一個心裏,是剛剛他們離開前,她從白衣男子眼裏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