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口中的夫人,叫沈碧是我的庶母。
娘親早逝,是她将我帶大。
對我寵愛,甚至到了縱容的地步。
倒是對她的親生女兒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花巧,嚴厲過頭。
“你說什麽?”我望着春桃笑道。
“小姐,總之你要小心夫人!”春桃從櫃裏面拿出一件衣裳挂在衣架上,“穿這件高領的,不要露出這些紅印!”
“爲什麽?”我微微皺眉,“這約莫是什麽蟲子咬的!”
“小姐,總之你聽我的!”春桃急得紅了眼睛。
“好好好,你出去吧!”我微笑道。
春桃走了,臨走前還千叮萬囑要穿上這件高領的衣裳。
我貪婪的泡在溫水中,覺得身上的酸痛緩和了些。
拿起軟布準備洗面,目光卻無意間落在了指甲上。
指甲縫裏,卡着綠色。
原本以爲是污垢,拿近一看居然是青苔。
是那種,墨綠色的青苔。
頓時,我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之前上花轎的時候,我已經梳洗沐浴。
上轎之後,更是沒有離開過。
那麽這指甲裏面的青苔,到底是從何而來?
急忙站起身,我緩緩的垂下眸子。
身上的紅印,遍布在私隐之處。
一點一點的延伸,如同怒綻的紅梅。
突然間,我想起了棺材裏的禁锢。
想起那雙大手的肆意,想起了那對柔軟的輕薄。
甚至是……私隐處的刺痛。
正失魂落魄之際,敲門聲響起。
我反射性的蹲下身子,整個人縮在溫熱之中。
“誰?”我急忙道。
“舞兒,是我!”
聞言我心頭一緊,這是庶母沈碧的聲音。
“娘!”我短促的叫了一聲。
“舞兒,聽說你不舒服我過來看看!”沈碧歎息道,“至于婚禮的事,我和你爹會和丞相解釋的!所以你不必擔心,一切有爹娘在呢!”
沈碧的話,瞬間讓我的心裏起了一絲暖意。
昨夜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要知道,從小到大我對沈碧沒有任何的秘密。
可唯獨這件事……難以啓口。
怎麽說?說我在一口棺材裏面被人輕薄了?
可那一切是真是假,我自己都辨别不清。
況且醒來的時候,自己衣衫完整。
“舞兒,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沈碧再度開口,“要不要我找大夫給你看看?管家剛告訴我你臉色不好,急得我頭也沒梳就過來找你了!”
“娘,我沒事!”我面前揚起嘴角,“隻是有些累了,讓娘擔心了!”
“那好!那好!你洗完澡就睡下,餓了隻管叫娘!愛吃什麽,娘給做!做好了,就給你送過來!”沈碧的聲音裏帶着溫和的笑意。
“好,多謝娘!”我由衷道。
“傻孩子,自個娘有什麽好謝的?我啊,可是把你當成我的親女兒!”
沈碧走後,我繃緊的情緒徹底崩潰。
若棺材裏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豈不是已經被……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垂下視線,我望向浸在水中的左臂。
原本落在手臂内側的守宮砂,此刻已然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