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正順着臉頰滾落。
流到嘴角，和帶着血液的口水混合。
之後，順着凳腿緩緩的淌下。
直到，印濕了一大片。
周圍的味道，污濁而又惡臭。
可顯然，林鸢鸢根本顧及不了。
伸出手指，緩緩撫上林鸢鸢的臉。
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姐姐可還滿意？”說到這裏，我壓低聲音。“冷宮空虛多日，現在是否滿足？”
我的話，讓林鸢鸢微微抽了抽嘴角。
而後，将臉往這邊撇了撇。“你……好毒！”
顫着聲說到這裏，林鸢鸢卯足最後一絲力氣大吼。“巫靈你好毒！”
“毒？”我輕笑出聲，“從一隻蠍子的口中說出毒這個字，當真是好笑極了！”
站起身，我微微側臉。“竹青！”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了林鸢鸢的表情。
沒有錯愕，沒有震撼，也沒有恐慌。
這證明現在的她，已經虛弱到無力假裝。
現在的她，才是最原始最真實的她。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傳來。
等停在我的身邊，我轉過臉去。
竹青的眼睛，還有一絲紅。
生理上的悲痛，想來是掩飾不住的。
“畫呢？”我淡淡道。
“這裏！”竹青将一疊畫紙遞到我的手中。
隻是掃了一樣，我便微微蹙眉。
幸好，剛剛我沒有看。
雖隻有墨色，卻畫的逼真。
“竹青可真是丹青的好手！”我輕笑出聲，“每一張都将前皇後的表情，畫的是入木三分！這看在眼裏，仿若剛剛的大戲又重演了一邊！當真是……精彩絕倫！”
“賤人！”林鸢鸢對我啞聲叫道。
分明是用盡了力氣，可聲音卻氣若遊絲。
但是對于林鸢鸢的叫罵，我是充耳不聞。
“若是不讓姐姐親眼看到自己的美态，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竹青的秒作？”說到這裏，我挑起眉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玄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手裏，拿着一個拳頭大的錦盒。
“娘娘！”黑玄将錦盒雙手遞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順手将蓋子打開。
一顆眼球，瞬間出現。
那血，卻已将裏面的黃布染紅了。
見此，旁邊的竹青皺起了眉頭。
“這個眼睛是誰的？”竹青緊聲。
“眼睛？”林鸢鸢突然啞聲開口，“什麽眼睛？”
“這個眼睛可大有來曆了！”我用手捏住眼球，舉到面前。“它看着姐妹兩相逢卻不相識；看着姐妹兩用盡了陰謀詭計；又看着姐妹如何走向窮途末路！”
最後一句，我厲喝而出。
冷冽的望向竹青，頓時讓她哆嗦了一下。
而趴在長凳上的林鸢鸢，身子一僵下意識的翹起了腦袋。
“什麽？”竹青盯着我後退一步，“靈兒你說什麽？”
我望着竹青，沒有說話。
含笑，一步一步的逼近。
而我逼近一步，竹青便退後兩步。
仿若，不敢與我靠的太近。
似乎是怕我聽到，她心中最肮髒的聲音。
“這顆眼球，是桃子的！”我對竹青輕笑，“先後伺候過你和林鸢鸢的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