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霄和葉久久,跟着陸淮進入房間,才知道幾乎所有小輩都在,葉擎軒、陸予白、元寶……除卻蘇希安、汪知之和蘇小四不在,悉數站在房間裏,明顯就是在挨訓,元滿魂不守舍的跟在後面,一副沒了心魂的樣子。
“舅爺,我想說個事兒。”葉久久怯生生的擡起手。
“剛剛讓你說,你不說,現在……”陸淮睥睨了她一眼,“去牆邊站着。”
葉久久其實是想和他說,元滿身體不舒服,不過陸淮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
“咳——”葉九霄咳嗽兩聲,總不至于讓他和這群小鬼站在一起吧,他不要面子的?
陸淮指了指一側的凳子,“你坐吧。”
這兩人坐下之後,陸淮才清了清嗓子,“我姐最近身體怎麽樣?”
葉九霄手指端着茶杯,溫吞得押了口熱茶入喉,“有時候會腹痛,腸胃不太好,其他的沒什麽。”
“嗯。”陸淮每次問陸舒雲身體情況,她都是報喜不報憂。
兩人閑聊了幾句之後,陸淮就讓葉九霄先離開了,房間裏就隻有他和一衆小輩。
**
陸淮端坐着,指腹摩挲着溫熱的茶杯邊緣,目光從每個人身上一一掃過。
“你們都反省的如何了?”多年過去,他仍舊眉目清隽,隻是那份神态卻越發嚴肅迫人。
“爸,我錯了。”陸予白知道,今天不認錯,陸淮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陸予白,你身爲他們的小叔,居然縱容他們一個個的在那裏看戲,把事情鬧得那麽大,要是及早解決,或者私下處理,何至于鬧得那麽難看!”陸淮語氣越發鋒利。
“是我沒處理好。”他态度誠懇。
和陸淮說話,千萬不能對着幹,不然就他的脾氣,絕對會給他上一周政治課。
甚至能耐上升到道德國家的高度,偏生你還不能反抗。
“你們一個個啊,别和我說都沒責任,當年葉久久和蘇慕言做那種事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在邊上加油助威來着,這麽多年我沒說,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陸淮猛地将杯子扣在桌上,茶水四濺。
所有人都垂着腦袋,齊刷刷的開啓裝死模式。
“葉擎軒,陸予白,尤其是你們兩個,年紀最大,看到他們做錯事,不知道阻止,就知道縱容,這種幫兇的角色,最不可饒恕。”
“你們一個個把這裏當成什麽了,不知道今晚要幹什麽?端闆凳嗑瓜子?葉傾犀,你最散漫,行爲最是惡劣。”
“幸虧今天陸夫人和蘇家人及時過來了,要不然我看你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
“舅爺,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錯誤,我已經深深認識到了,當年我的縱容給您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感到十分懊悔,還有今晚的事情……”葉擎軒态度誠懇。
“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嫌事兒啊,不過在此我要表揚一下小六和元滿,當時及時出手救了希安。”陸淮看着站在自己的一群人。
“爸,晚宴快開始了……”陸予白看了看時間。
陸淮看了眼腕表,“那暫時先到這裏。”
衆人一聽這話,長舒一口氣。
緊接着,陸淮幾句話,又讓他們激蕩的心瞬間宕到谷底。
“晚宴結束,葉久久和蘇慕言留下,除了西柚,你們全部給我交一萬字的檢讨書,不許抄襲,我會上網對比,電子版和手寫稿各一份。”
“舅……”葉傾犀剛要說話,就被孟則甯拉住了。
“怎麽了?覺得一萬字太少,不能滿足你?要不再給你加一萬?”陸淮挑眉。
“舅爺,我是想說,您罰的對。”葉傾犀嘻嘻笑着,一萬字啊,她寫個800字的作文,都要哭瞎了,還不許抄,這不是要她的命嘛。
别說手寫檢讨書了,就是讓她抄一萬字的課文,她都想撞牆啊。
陸淮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衆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終于走了。
陸淮這人氣場太強,每次碰面都難逃被他支配的恐怖命運,而且他每次訓斥他們,都能找出很合理的借口。
“我的天,我怎麽覺得舅爺越來越恐怖了。”葉傾犀長舒一口氣,“是不是做了高官,都是這種啊,爺爺也是。”
這年代,想要活命,真是不容易。
“你剛剛要是多說一句,我們一群人都得跟着玩完,他不喜歡别人質疑他。”孟則甯靠在牆邊,偏頭看着她,眼底俱是笑意。
“舅爺以前不是當老師的嗎?他繼續當老師,育人子弟多好啊,這年紀越大,官威也越大,怪吓人的。”
“我跟你說,舅爺如果還在學校,現在絕壁是政教處主任,你最好以後别去盛都大學,要是落到他手裏,我保證,就你這政治覺悟……”陸予白哂笑。
葉擎軒接過話茬,“這輩子都畢不了業。”
“我……”葉傾犀冷哼,偏頭看着葉久久和元滿,“姐,元滿姐,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啊?”平時最活躍的兩根居然齊齊失聲。
“我已是垂死之人,不要和我說話。”葉久久耷拉着腦袋,看樣子今晚的徹夜通宵政治課是沒跑了。
元滿則一直垂着腦袋,失魂落魄的。
“元滿?”元寶走過去,垂頭看她,“出什麽事了?”
元滿擡頭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哥——”那聲音軟糯得不行,還有點委屈。
都說雙胞胎龍鳳胎有什麽心靈感應,他倆從沒有那種東西,不過從小一起長大,西門家很早就移民去了國外,人生地不熟的,他倆雖然從小學外語,也跟不上他們的語速,有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入學都是相依爲命狀态。
所謂校園霸淩國内外都有,元滿以前很胖,經常被人笑話。
她剛到國外,一開始聽不懂那些人在嘲笑自己,她腦子不太夠用,學習外語很慢,元寶學習能力一直比她強,他去了不久就能聽懂那群人大緻在說什麽。
所以在某天下課的時候,元滿上洗手間的功夫,教室裏的人又開始嘚嘚讨論元滿的身材。
“小胖妞是真胖啊,你瞧她走路的時候,一拽一拽的,身上肉還一顫一顫的。”
“就是,他倆真是兄妹嘛,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胖得和豬一樣,要是我都不敢出來見人。”
……
這群人說話越發難聽,元寶直接起身,走過去……
等元滿回來的時候,元寶已經和那群人打成一團,外國人骨架大,力氣也不小,不過元寶也不弱,那群人很多,有點仗勢欺人,很快他就落了下風。
元滿也不管那麽多了,沖過去,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她力氣大,下手重。
老師給嶽清和打了電話,讓她立刻來學校,她那會兒正在嶽家陪父親,嶽老大就一起跟了過去。
到學校的時候,元寶和元滿身上都是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這元滿打架,是常事,怎麽自己乖巧聽話的兒子都打架了,嶽清和都驚呆了。
“你這是被誰打的!”嶽老大臉都氣白了,“我都舍不得碰你們,這是誰特麽吃了熊心豹子膽!”
“就他們……”元滿指着站在不遠處的七八個男生。
“我特麽……”嶽老大就是個粗人,剛想發作,就看到那幾個人鼻青臉腫,有一個男生居然還哭哭啼啼的,有兩個鼻子裏還塞着衛生紙,和他們比,這兄妹二人,受的就算是輕傷了。
“這個……”嶽老大愕然,幹咳兩聲,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此刻老師走出來,和他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元寶,是你先動手的?”嶽清和詫異得看着元寶。
“嗯。”元寶沒否認。
“你怎麽……”嶽清和歎了口氣,這國外不比國内,大家法律意識更強,這些孩子家長要是執意追究責任,自己兒子肯定得吃虧。
老師說了一下解決方案,畢竟是孩子,無非是賠禮道歉,再賠償醫藥費和一些精神損失。
“賠錢可以,但是……”元寶眼神倔強,“我不會道歉的。”
“你……”嶽清和被他一噎,元寶從小打大,都很省心,這是第一次頂撞她。
“總之我不會道歉的。”元寶咬着牙,身子緊繃,一副她要是逼着他道歉,就和她拼命的模樣。
這件事最後還是找了人才幫忙解決。
元滿自始至終什麽都不知道,她就是幫忙而已,總不能看着自己哥哥被人揍吧,所以回去之後,她被罰站了一個小時,元寶則一直從下午四點,一直站到了晚飯時間。
嶽清和就是想問他原因,他卻死都不肯開口,這讓她很郁悶。
直到所有人都吃了晚飯,嶽清和還氣得不輕。
西門笑着看她,“男生之間就是這樣的,你别一直逼着他說理由,我去叫他來吃飯。”
“讓他站着好了,這一路回來,什麽都不肯說,被打得幾個孩子,也說他是無緣無故沖過去打人的,這才多大,總不會到了叛逆期吧。”嶽清和歎了口氣。
“你吃頓飯,都朝外面看多少眼了。”西門起身往外走。
“媽,可能哥哥真的有什麽苦衷。”元滿臉上紅腫着,雖然他倆平時愛吵,不過元寶總會讓着她,她也見不得自家哥哥被罰。
嶽清和放下筷子,起身走過去,元滿跳下凳子跟過去……
漆黑的院子裏,隻有門廊的燈亮着,元寶背對着她們,整個人都是籠罩在夜色中的,西門正半蹲在他面前,周圍很靜,所以兩人對話,聽得很清晰。
“和我說說?”西門看着他青腫的小臉。
元寶垂頭不語。
“你媽和你妹妹都不在,就和我說說。”西門語氣認真。
元寶回頭看了一眼,幸虧嶽清和反應快,拉着元滿躲在了後面,心裏還在暗忖:這小子難不成是藏了什麽秘密,和他爸說,不和她說?她當時心裏還醋酸醋酸的。
“她們在吃飯,你和我說。”西門半蹲着,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撕破的衣服。
“他們說元滿胖。”元寶垂着腦袋。
“嗯?”西門以爲會是小男生逞兇鬥狠之類,因爲嶽清和很忌諱這個,怎麽都沒想到最後會扯到元滿身上。
“因爲元滿?”
“他們每天都在說,而且很難聽,我之前就和他們說過,他們不聽,所以我打他們,我也不會道歉的,反正……”元寶咬了咬嘴唇,“我覺得她這樣也很可愛。”
西門忽然一笑,“那你幹嘛不和你媽說。”
“元滿一直跟着,我怕她聽到難受,她本來就有點……”元寶聲音越壓越低。
“就一直瞞着,即便被你媽說,也不委屈?”
元寶嗫嚅着嘴唇,“我應該保護她。”
西門揉了揉他的頭發,“平時也沒看到你這麽護着她,你倆不是一直很鬧騰嘛!那丫頭可沒少欺負你,還幫她?”
元寶咬了咬嘴唇,“因爲……”
“她是我妹妹。”
西門笑了笑,“嗯,走吧,我帶你進去吃飯。”
“媽媽她……”
“回頭我會和她說的,你就不餓啊。”
“那你們别和元滿說,要不然她又得難受了……”
“嗯。”西門有時候覺得元寶太成熟,所以他和人打架,他真是驚掉了下巴。
“她難受了,回頭會折騰我的。”元寶小聲嘀咕。
西門撲哧一笑,這小子還挺機靈。
而在屋内的母女倆,已經坐在餐桌上了,嶽清和心情大起大落,起伏跌宕,完全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以前總覺得他倆鬥來鬥去,沒個樣子,這會兒心裏卻酸得不行。
元滿則坐在一邊,低頭咬着筷子,也不知在想什麽。
元寶站了幾個小時,雙腿都有些腫脹,正在房間揉腿,房門被人一把踹開,然後他就看到元滿抱着一堆零食丢到他床上,來回幾次,把他床都堆滿了,最後又一言不發走了。
對于吃貨來說,零食就是她的命啊,她這……
元寶低頭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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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西門家這兩兄妹,平時看着感情似乎有些淡,畢竟同年同月同日生,感情比其他幾個都好很多。
元滿根本不需要說什麽,元寶就知道她出事了。
“誰欺負你了?”元寶眯着眼,緊緊盯着元滿。
元滿咬了咬嘴唇,她和楚冽事情是保密的,所以她此刻有點煩,不知道如何和自己哥哥開口。
“晚宴要開始,我們先出去。”元寶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到了大廳和自己父母彙合,當時楚冽剛好在,他正和嶽清和說話。
“……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阿姨。”楚冽說的是之前和葉氏合作的開發案,嶽清和點頭,拆遷工作才會那麽順利。
“沒事,原本那塊地荒廢着也是沒什麽用,建個商場也不錯。”嶽清和笑道,餘光瞥見自己兒女過來,笑着招呼他們過來。
元寶本就拉着元滿的手,所以她的情緒變化,他感知的最明顯。
分明是看到楚冽之後才這樣的。
難不成?
他回想着最近元滿的一系列反常,她以前很愛出去瘋的,這段時間在家,乖巧得很,一來電話就往房間跑,神秘兮兮的。
之前沒想那麽多,此刻驚覺……
她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楚二哥。”元寶和他打招呼。
“嗯。”楚冽手中端着紅酒杯,看着元滿,結果她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爸媽,我去個洗手間。”元滿這性子,讓他和楚冽離得這麽近,她真的會被憋死。
楚冽眯着眼,看着她快步離開,難不成真的誤會他和秦小蠻的關系了?他笑着看着西門和嶽清和,“我那邊有個熟人……”
“你去忙吧。”嶽清和也在和旁人說話,也就沒多注意。
倒是元寶,一直盯着楚冽,他放下酒杯,并不是去找人,而是直奔洗手間的方向。
元寶手指微微收緊。
把自己妹妹惹得不高興的人,難不成又是他?
當年元滿“失戀”,全家都急得不行,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元寶咬了咬牙,手指攥緊,直接跟了過去。
楚冽壓根不知道,自己幾分鍾,會被西門家的兩兄妹,合夥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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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從小就很懂事,所以當他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啧……
元滿:你太老了,别想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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