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大學,有一部分老師是不點名的,遇到會點名這種,簡直就是噩夢。
“我靠,來了個新的學習老師,要點名了,你趕緊過來上課。”
“點名啦,新老師有點恐怖。”
“趕緊回信息,你們是不是想挂科啊!”
……
許白栀彎腰将手機撿起來,緊張得吞了吞口水,某人卻十分淡定。
他怎麽會來自己學校教書啊!
陸淮站在講台上,脫掉黑色羽絨服,裏面僅穿了一件暗灰色的高領毛巾,站在那裏,身長玉立,風姿特秀。
“麻煩同學幫我把門關一下。”陸淮拿出花名冊,大緻掃了一眼,幾乎第一時間就定格在了許白栀的名字上。
前後門被關上之後,他才開了口。
“今天一共來了36個人,從右邊第一排第一個同學開始,依次報自己的班級學号。”他聲音很輕,所有學生傻了。
這都沒法代人點名啊。
點完名,某人才合上花名冊,“各班的班長或者學習委員在嗎?”
居然沒人說話。
陸淮手指輕輕叩着桌子,緩緩說了一句,“今天沒來的人全部記一次曠課,下次點名再不來,這門課直接挂掉,等明年重修;我的課每個人每學期允許請一次假,必須提前親自将假條給我,不接受代請假,和事後補假條。”
“有突發情況的話,直接聯系我。”
“我的課不定時點名,希望大家有個準備。”
所有人傻掉了。
這麽狠?
就是政治課啊,要不要如此兇殘?
“還有一點,你們這學期的作業是我打分,我現在就可以把論文要求告訴你們,一篇5000字論文,隻要關于政治内容都可以,不許抄襲,我會查重,隻要高于百分之二十,全部及格,高于百分之五十,重修!”
老師!
您是魔鬼嘛!
整個教室的人都炸了。
平時專業課就罷了,政治作業,大家素來都想敷衍了事的,誰認真做過。
而此刻教室前後門已經擠滿了人,陸淮說完這些話才開門放他們進來。
“老師,我剛剛有點事,所以來的遲了一點。”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幫自己解釋,教室很快坐了百分之八十的人。
“是啊老師,我們就是遲到,不是逃課!”有個男生嗓門特别大。
陸淮正打開自己課件,聽到他說話,擡頭看了他一眼,“遲到?”
“嗯嗯,老師,你千萬别記我曠課。”
“剛從被窩爬起來吧?”陸淮打開課件,他的課件和他這個人一樣,黑白藍色調,簡潔明了。
男生有些囧,伸手扒拉着頭發。
“下次出門,記得把嘴角的口水擦幹淨。”
哄堂大笑。
然後某人又補了一句,“我也奉勸所有人一句,逃課就是逃課,不要用這種理由來搪塞我。”
“侮辱我的智商。”
整個教室悄寂無聲。
“對了……”陸淮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
所有人瞬間警覺起來,這個人還想搞什麽啊?
“我的課上可以喝水,不能吃零食。”
許白栀捏着威化餅幹的手指悻悻然縮了回去,裹了一下手指的碎屑。
太可怕了。
“我的天,陸淮啊,我們的實習老師,太帥了。”邊上的女生早就炸了,已經有不少人拿着手機,偷偷拍照,“喏,給你看看我拍的照片,每一張都超帥。”
“簡直就是行走的畫報!”
“你相信嘛,他和我們差不多大,居然博士都要畢業了,你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許白栀輕笑,這個問題,她上高中就問過陸淮。
某人隻說了一句:“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
許白栀那晚差點被氣哭。
現在對于某人的毒舌,已經完全習以爲常了,反正他也隻能逞口舌之快,也不會真的把自己怎麽樣?
“你剛剛不是還說他很可怕,學期論文要挂了?”許白栀挑眉,托腮看着陸淮,人是真好看,尤其伸手整理衣領的時候,一截白嫩的脖子,看着都想……
咬一口。
“什麽可怕,這叫有個性,大神都這樣!”
“他要是沒個性,我都不會這麽喜歡他。”
許白栀抽了抽嘴角。
果然長得帥,就是殺人放火都特麽是帥的。
這要是變成别的老師,肯定說他是魔鬼、變态,到陸淮這裏,這就叫有個性?
長得帥就是原罪啊。
這還是許白栀第一次聽陸淮講課,完全沒有按照書本上的内容,講的内容都是當下發生的一些時事政治,大家也感興趣,兩節課下來,許白栀居然記住了不少新聞點。
他聲音很好聽,因爲是大教室,帶着耳麥,許白栀覺得,他的回音都十分悅耳。
第一次覺得,政治課很有趣。
“老師,留個電話吧,我們要是請假什麽的,也可以聯系你啊。”有人開口叫住了陸淮。
陸淮直接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了一個郵箱,“除卻請假不許給我發任何沒用的消息,被我查到是誰,算一次缺課。”
一群女生傻了眼,看着聯系方式不能用啊。
就好像肉送到了嘴邊,卻不能吃一樣。
許白栀看着大家吃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果然是陸淮的行事風格。
**
陸淮去語言大學當實習老師的消息,瞬間就在盛都高校間傳開了,但凡他的課,出勤率是最高的,甚至還有旁聽生,這讓一衆老師都忍不住感慨。
他們和陸淮,不就是一張臉的差距嘛,這差别也太大了。
隻要是他的課,很多女生就和打了雞血一樣,甚至有宿舍的人,提前兩個小時開始梳妝打扮,希望能在陸淮面前露個臉,讓他注意到自己。
許白栀原本很有危機意識的,直到她某次旁敲側擊的問過陸淮。
“你覺不覺得上你課的女生,顔值都非常高啊?”
陸淮看了她一眼,“沒注意。”
“男生都喜歡漂亮女生啊。”
“你覺得我是那麽膚淺的人?”
許白栀樂了,她就知道他不是膚淺的人。
陸淮平時除卻來上課,都是回自己學校寫論文,即便語言大學給他安排了辦公室,他去的次數也不算多。
和許白栀之間更是沒有任何互動,所以一學期都要結束了,大家都不清楚陸淮爲何突然到這邊代課。
陸淮這人藏得太深。
整整一個學期,兩人唯一一次的交集,還是許白栀在課堂上被點名提問了。
陸淮幾乎每堂課都會點人回答問題,問題大多不難,隻要認真聽課,都能回答上來。
那次許白栀恰好在開小差,偷拍了陸淮照片,剛剛學會用手機修圖,她正在考慮,應該在他臉旁邊加一個愛心,還是biubiubiu……
“許白栀!”陸淮注意她很久了,一直低頭在玩,不知道在搞什麽?
難不成自己還沒有她的手機有吸引力?
“白栀,老師叫你!”身邊的同學抵着她的胳膊。
許白栀蹭得從凳子上跳起來,“老師……”
“用我剛剛講的理論,解釋一下課件上的案例。”陸淮雙手抱臂,斜靠在講桌上,他現在已經習慣出門戴着眼鏡了。
金邊夾鼻眼鏡,簡約低調的款式,本就老成持重,戴着眼鏡看起來平添了一絲成熟之氣。
陸淮戴眼鏡的初衷,就是這樣看起來更成熟,而且文化人都戴眼鏡。
許白栀早就注意到了,陸淮的眼鏡是沒有度數的,所以她曾經一度吐槽他做作。
“許白栀同學,解釋一下吧。”陸淮手指輕輕叩打着手臂。
“白栀……”身邊的幾個同學不停給她說着,七嘴八舌的,她也沒聽懂他們都在說些什麽,就信口胡謅了幾句。
陸淮目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坐吧。”他聲音寡淡。
許白栀長舒了一口氣,這麽多年的鄰居不是白當的,還算是給自己留了面子,隻是接下來,他又補充了一句。
“下課跟我到辦公室。”
許白栀徹底傻掉了。
周圍不少人都在揶揄輕笑,也有人很羨慕。
“白栀,陸老師辦公室啊,還沒人進去呢,嫉妒你,居然有機會和老師獨處了!”
許白栀淡淡笑着,她很想告訴她們一句。
我不僅和你們的陸老師獨處過,我還親過他呢。
**
下課後
許白栀亦步亦趨的跟在陸淮後面,垂着腦袋,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路不知道被多人關注。
“進來吧。”陸淮打開辦公室的門,示意她進去。
他的辦公室寬敞整潔,還有一股子淡淡的原木氣味,桌椅沙發都是新的,一看也不常來,他這種級别的實習老師,根本不可能有獨自辦公室,看樣子學校爲了留住他,也是下了血本啊。
陸淮直接坐在椅子上,許白栀便走到他辦公桌前。
“上課在幹嗎?”
“也沒幹什麽?”許白栀都沒敢正眼看他。
“手機這麽好玩?”陸淮動了一下椅子,整個人順價就靠了過去。
許白栀屏住呼吸,手指攥緊衣服,“陸淮……”又是那種酥麻甜膩的聲音。
陸淮眸子沉了幾分,“在玩什麽?你是想挂科還是想寫檢讨書?”
“我就是沒回答上問題,不用這麽狠吧。”許白栀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陸淮不說話。
許白栀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我在給你修圖。”
陸淮怔愣片刻,“我的臉還需要修圖?”
他忽然起身,朝着她走了一步,他身上味道清冽,還有一股子粉筆味,他微微彎腰,湊近她的臉,“許白栀,擡頭看着我。”
許白栀一擡頭,他的臉倏得放到在她眼前,猝不及防,近的不可思議。
他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會兒已經是初夏,她穿着一件應着白點的紅裙,頭發柔軟細長,披散在後面,尾部輕輕卷着,有些勾人。
陸淮的臉真的好看到過分,許白栀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老天是真的不公平的,此刻那張臉放大在自己面前,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她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心髒跳動的頻率,急速破表,手心都攥出了一層汗。
陸淮目光落在她耳朵上,原本白嫩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血泛紅,倒是異常可愛。
他的視線與他齊平,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耳朵,許白栀就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耳朵更是熾熱滾燙,屏着呼吸,渾身緊繃,指腹的薄繭輕輕搓着她的耳朵。
很軟。
“是我本人好看,還是照片裏的人好看?”
“上我的課……”
“隻能看着我!”
許白栀渾身一熱,呆愣得點頭。
陸淮勾唇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回去寫一份檢讨給我!”
那一瞬間,許白栀覺得天都塌了。
**
隔天,陸淮就收到了檢讨書。
“陸老師,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上您的課,絕不開小差,隻看着你。”
某人盯着檢讨書,緩緩勾起了嘴角。
寫得不錯。
------題外話------
啧啧,陸淮這種人真的能娶到老婆嗎?
檢讨書還能這樣用的?
社會啊,我的陸舅舅!
牆都不扶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