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也太誇張了吧,這麽多。”許白栀看着已經塞滿後備箱的禮物,有些瞠目結舌,不過這也說明顧華灼身邊讓她親友朋友衆多,思及至此,眼神不免有些豔羨。
“對了,有位長輩的禮物,我一直不知道該買什麽?許姐姐幫我參考一下吧。”顧華灼笑得人畜無害。
“這麽多還不夠啊。”許白栀失笑。
“這都是給朋友和孩子的,他是長輩,可年紀又不是那麽大,給父母買的那些恐怕不适合他。”顧華灼聳肩,拉着許白栀又一次進入了商場。
“大概什麽年紀?”
“36啊。”顧華灼說得随意。
餘光卻瞥見某個正在挑選禮物的人,身子略顯僵直。
“36歲的長輩……”許白栀念念有詞。
“嗯,你覺得他會喜歡什麽?”顧華灼湊過去,“不過至今還單身呢,愁死人了。”
“至今……還單身?”許白栀詢問得漫不經心。
“是啊,偏生又是長輩,我們這些做小輩也不敢說什麽,脾氣還大得很,誰都不敢去輕易招惹他……”
“是脾氣大!”許白栀癡癡說道。
“許姐姐,你剛剛說什麽?”顧華灼好奇的追問,眼神都是促狹得笑意。
“沒什麽。”許白栀咳嗽兩聲,轉身繼續幫她挑選禮物,“這個領帶如何?雖然牌子比較小衆,stefanori的,這個國家的領導人經常會把這個牌子的領帶當成國禮送人的。”
顧華灼眸子一亮,真絲面料,看着就十分上檔次。
“這個牌子的領帶,一直使用往返式織布機制作的,這種機器世界隻有兩台,一台在博物館,另一台就是他們公司的,送給從政的人再适合不過了,很上檔次!”許白栀眸色清亮,仿若嵌着璀璨星光。
她平素不言苟笑的時候,話并不算多,表情更是極少,居然笑靥如花,倒是看得顧華灼有些晃神。
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許白栀咳嗽兩聲,“我就是提個建議而已。”
“我好像并沒提過我的那個長輩是從政的,許姐姐怎麽知道?”顧華灼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提過。
她是怕透露太多,許白栀看出自己别有用心,沒想到剛剛挖了個坑,她就自己跳進來了。
“我就是随便猜猜而已。”許白栀将領帶扔到一邊,又去去看别的。
“就這個領帶吧,我覺得蠻好的。”顧華灼拿起領帶,就去結賬,剛好是許白栀剛剛挑選的一條。
沒完紀念品,許白栀送顧華灼等人回酒店。
“許小姐,稍等我讓助理把尾款給您結算一下。”翟敏笑着招呼她多留一會兒。
“不急,回頭直接打到我賬戶就行。”
“最近事情太忙了,就怕到時候忘了。”
許白栀在房間站了一會兒,此刻經紀公司的人都在忙着收拾東西,房間亂得很,幾乎沒有落腳點。
“許姐,外面有人找!”一個工作人員敲開了房間的門。
許白栀快步走了出去。
顧華灼此刻正站在窗邊和葉九霄打電話,主要還是讨論了一下今天拍照的事情,倒也沒顧得上招呼許白栀。
“你覺得我攔得住軒軒嗎?”葉九霄掐着眉心,全世界的人都說小包子像他,這到底哪裏像他了。
“那你們現在在幹嘛?”
“帶他們出來吃飯。”葉九霄看着某個正噴香吃着“手抓飯”的女兒,嘴角狠狠抽搐兩下。
“呀呀——”葉久久抓着飯就往葉九霄嘴裏送。
“爸爸不吃,你自己吃吧!”
“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明早的飛機,估計中午到盛都……”顧華灼忽然瞥見許白栀的身影出現在酒店門口的停車場,隻是走在她身邊的兩個人,倒是讓她心底一凜。
三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過看急赤白臉的模樣,像是在吵架,她就站在四樓,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晰看到許白栀的神色,冷肅蕭瑟,帶着不近人情的孤傲。
“灼灼……”電話那頭的葉九霄喊了幾聲。
“嗯嗯,我在。”
“怎麽忽然不說話。”
“忽然想到某件事,發了會兒呆。”顧華灼語氣略顯低沉。
“出什麽事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葉九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沒什麽。”顧華灼再回過神的時候,那三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顧華灼翌日一早就得回國,收拾行李,趕去機場,她根本沒時間和許白栀再見上一面,就匆匆回國了。
**
盛都葉家
大家正坐在客廳分發禮物,葉雲琛一眼就看到了那條漂亮領帶。
“嫂子,這是送誰的?”
“小舅的。”
葉雲琛咋舌,“小舅這些年樸素得很,好像一直就戴那麽幾條領帶,連衣服都懶得買,你就是送給他,他也不會戴的,我覺得這顔色很襯我,你要不送我得了。”
“我前些年和老葉同志出去旅遊,就給他帶過這牌子的領帶,至今都沒見他佩戴。”陸舒雲正拿着顧華灼送的披肩,眉眼染笑。
“我給舅舅打個電話問問吧。”顧華灼拿起電話就往外面走。
陸淮正在辦公,看到來電顯示,倒是毫不猶豫接起,“喂——”
“小舅,我剛剛回國,給你帶了禮物,您抽空要不要過來一趟。”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禮物就不必了。”
“不是我挑的!”顧華灼笑得慧黠。
男人清隽的眉眼微微一挑,“我下班就過去。”
陸淮到葉家的時候,剛好是飯點,陸舒雲還想留他吃晚飯來着,人家直接說了一句,“我待會兒還有個飯局,就是順道過來取個禮物。”
“你去吃飯,估計飯都沒吃幾口隻顧着喝酒應酬,你先吃點墊墊肚子。”陸舒雲指着滿桌子的菜,“馬上就能吃了。”
“不了,馬上到時間了,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陸淮垂眸看了看腕表。
“哪個酒店啊,這麽急?”
“玉蜻蜓酒店,我先走了!”陸淮拿着禮物就往外走。
當時所有人葉家人就風中淩亂了。
這玉蜻蜓酒店在盛都也算出名,隻是與政府辦公樓、葉家,形成了一個三角割據狀态,這算是哪門子的順路啊。
還順道來拿禮物,騙鬼呢!
“灼灼,你給陸淮到底帶了什麽禮物啊?”陸舒雲都覺得自己弟弟好像古怪得很。
“就是領帶,你們不都看過了嗎?”顧華灼說得坦蕩。
陸舒雲蹙眉,“不正常啊,明天正好周六,我打電話讓他來家裏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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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陸淮到葉家的時候,又一次閃瞎了衆人的钛合金狗眼。
這昨天顧華灼剛送的領帶,他居然就戴上了,還特意換了身别樣帥氣的西裝,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戴的是新領帶。
這葉家的知情人也就顧華灼一人。
“小舅,您這也……”
“你知道送領帶代表什麽麽?”陸淮挑眉。
“嗯?”
“代表她想套牢這個男人!”
顧華灼愕然。
她真的好想回一句:小舅,您想太多了吧。
不過顧華灼倒是偷摸拍了一張陸淮的照片,就是個半側的身影,把領帶拍得特别清晰,然後偷摸得把照片發給了許白栀,“謝謝選的禮物,他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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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白栀當時剛剛結束一個翻譯工作,從同傳專用的箱子中出來,抱着三四百頁的文件材料,長達四個小時的翻譯工作,讓她略顯疲憊。
“小許啊,這次的工作做得不錯啊。”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過來。
“謝謝郭局。”許白栀不卑不亢。
“國内近期有個國際金融峰會,政府籌辦,有很多外國企業參加,你有沒有興趣?”
“國内?”許白栀猶豫片刻。
“是需要你陪同幾個重要領導,翻譯一些對話而已。”
“可是我這邊工作還沒結束?”
“我可以安排别人接手,這個會議很重要,他們對翻譯者形象有要求,加上是金融會議,對專業術語翻譯必須準确精煉,你有這方面的經驗,是陪同,不是同傳,也輕松點。”
許白栀嘴角抽搐兩下,能用到專業翻譯人員的,又怎麽會是一般領導,怎麽可能輕松。
“國内翻譯人員稀缺,我一時找不到合适人選,而且名字我都報上去了!”
許白栀聳了聳肩,“郭局,名字都報上去了,您不就等于是來通知我的嗎?”
郭局笑得慈祥,“對了小許啊,你之前和我說,要給小白在盛都落戶的事情,我都幫你問好了,你不是想讓他回國上小學嗎?連學校我都給你咨詢好了。”
“郭局,其實我覺得國外也……”
“這人啊,我都給你聯系好了。”郭局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紙條遞給她,那上面隻有一串電話号碼,“你到盛都直接給他打電話,戶口學校的事情他會幫你解決的,你回頭别忘了,請人家吃頓飯啊,我以前的學弟,人很不錯。”
郭局最後這話分明就是想給她介紹對象。
他的學弟?
那豈不是得四五十了,許白栀莫名有些惡寒。
她原本是想在盛都定居的,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忙,沒怎麽關注國内的事情,小白早慧,她都不敢搜索國内的新聞,上一回就是在網上随便搜了搜陸淮的消息,那小子居然拿着浏覽記錄來問自己,這人是不是他“死去”的父親。
自此之後,許白栀就幹脆不再關注國内的消息,所以她壓根不知道,那人居然回盛都了,以前不是在外省嗎?
按理說政府安排工作,爲了規避人情幹擾,官員都是異地任職,她吃準了這一點,才毅然決然決定到盛都定居來着,她哪兒知道,這陸淮居然回到了盛都任職了。
她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準備給兒子打個電話,卻意外看到了顧華灼給她發的信息,當她看到那張照片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隻是好不容易得了陸淮的一張照片,這思來想去的,也沒舍得删掉,倒是加密保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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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飛機上
“媽媽,你不是說我們以後都不回盛都了嗎?”小白顯得格外亢奮。
“這麽喜歡國内?”
“我和那些小朋友長得不一樣,他們總是笑話我。”小包趴在窗口,那語氣說得輕松,可是許白栀聽着,卻心酸得緊,“而且我也沒朋友……”
許白栀的工作,需要她各地跑,有時候陪同領導,她甚至不能照顧兒子,隻能将他托付給自己同事,這麽多年,是真的虧欠了他很多。
“媽媽,聽說國内有個節日叫清明節。”
“嗯。”
“大家在這個節日都會去祭拜死去的親人。”
“是啊。”許白栀還沉浸在自責中,可是她兒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傻掉了。
“你不是說爸爸墳頭草都一尺高了吧,我們去爸爸墳頭除除草吧!”
“這個……”許白栀一臉懊惱。
她要去哪裏給他弄個墳頭啊。
“現在都是墓地了,還能墳頭長草?爸爸是葬在鄉下嗎?他是農村人嗎?太可憐了,我們給他在城裏買個墓地吧,好得給他弄得城市戶口。”
許白栀更是心亂如麻。
“小白啊,其實你爸爸的墓地……”
“你之前和我說他的墓地在盛都的?我記得呢。”小白堵住她接下來的話,“媽媽,你說去看爸爸需要準備什麽啊,我看人家都是送花的,爸爸喜歡什麽花啊?”
“菊花吧……”
小白愣了數秒,“爸爸品味果然很獨特。”
許白栀都愁死了,她要去哪裏給他弄個墳頭啊,而且就他兒子這性子,這要是弄不好露出什麽破綻,肯定得出事。
難不成她去現買塊墓地,這以後要是被陸淮知道,那就變成自己墳頭長草了。
“媽媽,我回去還能找軒軒玩嗎?”
許白栀一愣,“你是不是特喜歡那位小朋友啊?我之前問你那把玩具槍去哪兒了,你還不肯說,原來是送人了。”
小白癟癟嘴,“喜歡。”
“那怎麽上回見到人家,你還裝得那麽高冷,說什麽不記得人家了。”
“我是哥哥,得高冷一點。”小白說得理直氣壯,“我本來以爲我們會在盛都常住,還打算和他一起上學的,現在看來我們隻是露水姻緣。”
許白栀被露水姻緣四個字雷到了。
“陸予白,露水姻緣四個字不是這麽用的。”
“好吧!”小白想到小包子倒是很開心,這一路上都顯得格外活躍。
兩個人剛剛下飛機,立刻就有車子将二人接走。
“媽媽,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我想給軒軒打電話?”
許白栀猶豫片刻,她是不想小白與葉家接觸的,不過她也沒有正當理由阻止他交朋友,隻能把手機遞過去。
然後就傳來讓她險些崩潰的對話。
“對啊,我到盛都了,可以找你玩,不過我明天得給爸爸掃墓,要不後天我們出去吧。”
許白栀嘴角抽搐兩下,她什麽時候答應他明天掃墓的。
“爸爸太可憐了,墳頭都是草,明天還得去除草。”
“什麽,你有鐮刀,可以借給我嗎?”
許白栀捏着眉心,“小白,我明天有工作,沒法陪你去!”
小白抱着手機,愣了一下,“軒軒,不用鐮刀了,我們改天再聯系吧。”說完就挂了電話。
“小白,我是來工作的,沒時間陪你去,你有這份心,爸爸肯定感覺得到。”許白栀準備用工作搪塞過去。
“哦!”小白聽她口氣就明白她接下來想說什麽了,垂着腦袋倒是半宿沒說話。
“小白,對不起啊。”許白栀知道對不住自己兒子,可她現在也沒辦法,她真的沒法給他弄個墓地出來啊。
“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爸爸,這麽多年都不去看他,媽媽,你好薄情!”
許白栀呆愣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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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會議室開會的某人,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而此刻他的手機震動兩下,一條短信。
“人已到盛都!”
簡單五個字,卻讓某人嘴角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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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陸舅舅此刻的心理陰影面積……
陸舅舅:……我什麽時候喜歡菊花了?
許白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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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夜來姨媽,我還沒反應,今早起來,已經血流成河了……哇——o(╥﹏╥)o
洗了一早上床單衣服,内心好崩潰,要不是今天出太陽,我今晚就得睡涼席了。
*
推文:北城的北《男神是隻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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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景梨是圈内赫赫有名的毒嘴影帝的顔(白嫖)粉。結果她在拍戲遇到陸喻後,發現自己幻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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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梨:然後聽到你開口說話,我真想一巴掌把你送上天。
陸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