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顧華灼一擡頭,就看到某個黑面煞神站在床頭,心裏沒來由咯噔一下,“是不是今晚發生事情太多,你心情不好?”
某人沒作聲,臉色卻越發陰沉。
“蘇侯沒事吧?我在網上都看到了。”顧華灼口氣帶了一絲小心。
這人怎麽回事?這一回來就給自己臉色看?
“還是說又出了别的事情?”顧華灼一臉的天真無邪。
“兩點鍾了。”葉九霄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我知道啊!”
“你一個孕婦,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玩什麽手機!”葉九霄直接走過去,從她手中就把手機給奪了過去。“我讓你早點回來,也是讓你早點休息,你這大半夜的,居然玩手機,當起了吃瓜群衆?”
顧華灼悻悻一笑,“我這不是想等你回來嘛!”擡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怎麽還生氣了?”
“睡覺去!”葉九霄擡手扯了扯領帶,本以爲這麽晚了,她肯定睡了,居然偷摸玩手機。
“話說蘇侯沒事吧?身體怎麽樣,聽說他當時暈倒了?網上都傳遍了。”
葉九霄微微蹙眉,一手扯開領帶,一邊看着顧華灼,“你怎麽知道蘇侯出事了?”按理說蘇家的事情傳到網上很正常,蘇侯昏倒這事兒?誰發出去的?
“網上都有,說那蘇東魁一走,咱們孱弱的侯爺,就被氣暈了。”
“網上清一色都是同情蘇侯的,都說他這個父親混賬,居然活生生把人家兒子氣暈了!”
“倒是把蘇東魁給罵出了翔。”
葉九霄擡手将領帶放到一邊,“蘇侯是急火攻心,方爺爺說沒什麽事,吃服藥就好了。你這人在家,倒是一點消息都沒漏啊。”
顧華灼摸了摸鼻子,“被爸媽喂了一晚上狗糧,實在睡不着。我本來還以爲爸回來之後,就他的脾氣估計得上火來着,沒想到……”
畢竟葉良疇身份在這兒,陸舒雲打人這件事,處理不好,被有心人惡意傳播,就極有可能上升到政治層面。
“從我記事開始,别說責備,就是半分苛責,我爸都沒對我媽說過,寶貝得很!”葉九霄聳肩。
“平時倒是看不出來啊!”
這葉良疇平素都端着架子,凡事都讓着陸舒雲,别人看着有些怕老婆,卻也看不出多寶貝?
“以前很過分,可能現在覺得年紀大了,需要有點長輩的樣子了,平時都端着,以前不是這樣的。”葉九霄聳肩,“平素兩人有假期出去雙人遊,每年蜜月遊,就把我和雲琛丢給小舅。”
“兩個人連兒子都不要了,各種雙宿雙飛。”
顧華灼笑出聲,“你這話說的,怎麽酸溜溜的。”
“主要是你也見識到小舅是什麽樣了,我倆在他家,一言不合就各種思想教育,我倒是還好,雲琛小時候,被他說哭過好幾次。”
“哈哈——”顧華灼禁不住笑出來,“你别告訴我,雲琛現在這麽厚的臉皮就是那時候磨出來的?”
葉九霄微微聳肩,并沒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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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的盛都,倒是血雨腥風,風波不斷,整個蘇家都徹底亂了套。
蘇老爺子這段時間頭風發作,身體不好,大家刻意把這事兒給瞞住了,不然就他的脾氣,今夜肯定消停不了。
倒是因爲網上将蘇侯暈倒的消息散播出去,導緻許多蘇家人深更半夜去方家,試圖探望。
說到底還是想要去探探蘇侯的底,這本家一旦開戰,他們這些旁支就必須選邊站,所以都想來看看蘇侯目前是個什麽情況。
方老忙了一天,叮囑完溫言笙該如何煮藥給蘇侯服用就先去休息了,溫言笙這邊正熬着藥,就聽到門口不時有人過來說,蘇家有人來探望蘇侯。
她原先還以爲是真的有人要過來探望,畢竟大半夜的,也不能讓人在外面等着,就讓人先把他們接到了外面的客廳等着,畢竟外公叮囑蘇侯需要靜養,她打算親自過去說明一下情況,要是情況允許就讓他們安靜看一眼。
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沒過去,就有人急匆匆跑過來。
“小姐,那群人非吵着鬧着一定要現在去看侯爺,我們幾個師兄弟都攔不住。”方家沒有保安和下人,都是方老的學生或者學徒在,晚上負責值夜班,也就三四個人而已。
“怎麽回事?”溫言笙側頭還在蒸煮的中藥,急忙往前廳走。
果不其然,這剛剛跨出曬藥的院子,就看到有五六個人正試圖沖到後院,瞧着一小姑娘快步走來,倒也沒在怕的。
“這都在幹嘛?”溫言笙快步走過去,打量着前來探病的一群人,“你們是來看病的?”
“我們看一樣我們家二爺怎麽了?你們這些人是怎麽回事?非得藏着攔着!”
“就是,我們就是去看一眼二爺而已!”
“這是我們蘇家人,你們有什麽資格攔着不讓見!”
溫言笙隻是淡淡一笑,他原本還以爲這些人是真的關心蘇侯前來探病,看他們這般模樣,恐怕也是别有所圖吧。
“他現在身子不好,不方便見客,煩請回吧。”
幾人一愣。
“小丫頭,當時是你們說,可以讓我們看一眼侯爺的,現在是怎麽回事?又不許了?你們方家這是在忽悠我們嗎?”
“還是說你們想把侯爺藏起來?”
“我們就是見一眼二爺,确認他沒事而已,小姑娘,讓開點。”
這群人都是四五十的中年男人,身後還帶着一群身強體壯的保镖,若是想要強行闖進來,他們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姐,要不我們去找方老……”有人提議。
“不用!”溫言笙直接拒絕,外公剛剛睡下,犯不着爲了這群人勞神。
她就這麽站在夜色月光下,分毫未動。
“當時我以爲你們是誠心過來探望,二哥已經休息了,讓你們看一眼也不爲過,隻是我看你們這架勢,倒不像是來探病的,好像故意來找茬的。”溫言笙語氣溫吞。
還穿着婚禮上來不及脫下的裙子,簡單系了個灰格子圍裙,長發微微束着,松松垮垮,懶懶散散,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書卷氣。
隻是夜色中的那雙眸子,卻比貓眼石還漂亮,笃定而又堅毅,就擋在了連接前後院的大門口。
“小姑娘,你這話說的,這大半夜的,我們要不是來探病,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到底過來做什麽,我不是很清楚,也并不想知道,但是今晚……”溫言笙眸色堅韌,“不行!”
“如果我們非要見他呢?”
其實他們也是想确認蘇侯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他自小身子孱弱,甚至有人說他說活不過二十,更是深居簡出,他們就怕壓錯寶,這還沒和蘇東魁抗争到底,人就沒了,那他們豈不是栽了。
溫言笙笑道,“難不成你們一群大男人,還想對我這個小姑娘動手不成,你們但凡碰我一下,别說我外公饒不過你們,就是我們溫家也放過你們,你們大可以試試看!”
她說着就直接往前一步,那群人一愣。
溫家的?
這溫家祖居邺城,但是他家的弟子卻遍布全國,可謂門徒衆多,又身處各行各業,其中更是不乏業界佼佼者。
這家人雖韬光養晦,十分低調,卻也惹不起。
“你們若是現在這裏鬧事,我随時奉陪!”
“各位叔伯年紀也都不小了,要是不怕事情鬧大覺得丢人,就盡管往裏面闖!”
“今晚我就站在這裏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誰敢踏進後院一步,若是你們一把年紀,都這般不要臉面,我這個做小輩的自是奉陪到底!”
她說着又往前走了進步。
這溫家小姐還待字閨中,他們這群人,哪敢碰一下啊,這回頭溫家過來興師問罪,他們可擔待不起,隻能連連後退。
“我們就是單純過來探病,溫小姐不用如此咄咄逼人吧!”
“就是,我們就是太心急而已。”
溫言笙哂笑,“你們到底是心急還是别有用心,大家心知肚明!現在就請你們出去!”她擡手一指正門。
她也不知道爲何,心裏直冒火,蘇侯生病到現在,除卻葉九霄等人剛剛還發信息過來問候,蘇家就連那個人影都沒見到,這好不容易來幾個人,還居心不良。
他在蘇家到底過得什麽日子!
那般風姿卓絕的人,憑什麽要受這份罪,這心裏更是心疼不已。
“小姐,您冷靜點!”這方老的徒弟認識溫言笙也有段日子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疾聲厲色的模樣,急忙上去勸慰。
“我已經非常克制了,我是請他們出去,若是我沒克制,我就會直接說,滾出去!”
溫言笙倒是毫不客氣,怼得對面幾人登時難堪至極。
“怎麽?還需要我親自送你們?還是需要我報警讓警察請你們?”溫言笙看着那些人穿得人模狗樣,心裏越發來火。
“那我們改天再……”
“若不是真心來看二哥,你們大可不必來,方家不歡迎你們!”溫言笙冷聲道。
幾人大半夜趕過來,蘇侯一面都沒見到,卻被一小姑娘罵得狗血淋頭,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當真難堪。
将幾個人趕走,溫言笙才轉頭看着值夜班的幾個人,“以後蘇家人都不許讓他們進來,除非經過我的允許!”說完就直接往後院走。
衆人面面相觑。
素來溫婉娴雅的小姐居然發火了?
世所罕見。
可她畢竟是大家小姐,那般疾聲厲色的模樣,倒是真的氣勢十足。
溫言笙窩了一肚子火,回到後院的時候,藥已經煎好了,急忙盛好就往屋内走。
這一進屋,就發現原本昏睡的蘇侯正靠坐在床頭,雖然臉色氣色并不太好,不過能自行醒來,說明身體真的比以前好很多。
“侯二哥,你醒了,正好把藥喝了!”溫言笙将藥碗放在床頭,“你怎麽也不拿個枕頭墊一下後背,這樣靠着床闆很難受的。”
她剛剛從一側拿了枕頭,準備墊在他後背上,蘇侯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輕松用力,就把她一把摟在了懷裏。
“剛剛氣壞了吧。”
溫言笙咬了咬嘴唇,這男人到底是有多溫柔,那群人分明是沖他來的,他才是最委屈的人,怎麽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我沒事。”溫言笙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二哥……”
“其實我沒那麽脆弱,你不用特意讓人把我支開,你那麽護着我,以後……”溫言笙滿目心疼。
“我也想守着你!”
蘇侯眸子一暗,手臂用力,把她死死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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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溫小姐并不是那種軟柿子,我素來覺得,但凡大家族教養出來的子女,就沒幾個善茬,即使身處溫室,也必然不是好惹的主兒,隻是這溫小姐從沒被觸到逆鱗罷了。
我也想守着侯爺,┗|`O′|┛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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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比較遲,讓大家久等了,實在抱歉,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