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會被抓,整個人就徹底慌了神,整個腦子都不運轉了,不停在手機上搜索着免簽國家,好不容易訂了機票,一下出租,就急忙往大廳跑。
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
不遠處偶有竄天煙火将天空照得忽明忽滅,過了春節,氣溫雖然有所回升,但是入夜的寒風吹在人身上,依舊很冷。
此刻的機場已經沒什麽人了,王敏珊做賊心虛,還特意尋了個能避開攝像頭的地方,拉高毛衣,試圖遮擋自己的臉。
她剛剛閃身貼着牆壁,胳膊忽然拉住。
“啊——”她下意識驚呼出聲,整個人的口鼻就被捂住,“唔——救……”
她都沒看清那人的臉,就被人從後面鉗着胸口,拖到了另一處。
目光所及之處,滿眼黑色,周圍安靜極了,偶爾過來搭乘飛機的人,大多神色匆忙,壓根沒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等她被人拖進小屋子,捂着口鼻的力道松開,她剛剛準備呼救,忽然胸口一痛,胸口鈍痛,疼得直不起腰。
“王敏珊,怎麽着,欠了錢不想還,要跑啊。”伴随着一陣鐵棍嘩啦地面的刺耳聲,一個男人從暗處走出來。
雖然現在是冬天,他穿得也很多,但是手腕脖子處,隐約可見那花色兇狠的紋身,加上剃了個光頭,在暗色燈光下,更是平添了一絲狠戾。
“我……”王敏珊疼得說不出話。
“您可是蘇夫人,不會十幾萬都還不起吧。”光頭蹲下身子,手指摩挲着鐵棍兒。
這些賭博的地方,有不少放貸的人,專程給那些錢輸光了,又想翻本,還有能力還錢的人。
“我沒說不還錢啊。”她蹲着身子,捂着腹部,疼得冷汗直流。
“那您這是幹嘛?難道不是準備開溜?”
“我就是出去玩玩!”
“咱們不是說好今天還錢嘛,你這還出去玩,那我的錢怎麽辦。”
“我是蘇夫人,怎麽可能沒錢。”王敏珊咬牙。
“我可是聽說,您已經被蘇家趕出來了,您還自稱蘇夫人啊。”
“我們家的事情,你知道什麽,我兒子可是蘇氏的總經理,怎麽可能沒錢。再說了,光是我身上這些首飾都不止十幾萬好嘛,我怎麽可能欠你們那點錢。”
“那好說,你們幾個,把她身上的東西都給我摘了。”
這王敏珊出身比較低,爲了不想打牌的時候被人瞧不起,每次出門都必然打扮一番,穿金戴銀,身上自然不乏好東西。
“喂——你們幹嘛,啊……”這群人可是專門收高利貸的,下手自然沒輕沒重的,更有一個人,專門往她身上抓,吓得她一邊躲一邊喊。
“啊——你們輕點兒!”有個男人要扯掉她的寶石耳環,用力太大,險些将她耳朵扯破。
“現在這些夠了吧!”王敏珊氣瘋了。
倒不是她身上沒錢,隻是她的卡都是和蘇東魁綁在一起的,這忽然花了十幾萬出去,蘇東魁必然追問,若是知道她賭博欠債,就真的完蛋了。
“你們真是一群土匪流氓!”王敏珊撿起地上的包,抱在懷裏,“都是些什麽人啊,地痞。”
“呦——蘇夫人,怎麽着,地痞怎麽了?你有意見?”男人摩挲着鐵棍。
“趕緊讓我走,錢我已經給了,你們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報警了。”
“哎呦——”幾人面面相觑,忽然笑了出來,“你倒是報警啊,現在警察到處都在抓你,來,我把電話給你。”說着那人就真的将手機遞了過去。
王敏珊臉色一白,“你們趕緊讓開,讓我離開。”
“急什麽啊。”那個剛剛揩油的家夥攬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又想幹嘛。”
“本來呢,這錢是夠了,你不是說我們是地痞流氓嘛,那我們總得地痞一回吧,你還的這些隻夠本金,還有利息怎麽算。”
“什麽利息,這些加起來幾十萬,難道還不夠!”王敏珊急了。
“夠不夠我們說的算。”男人擡起手腕,将鐵棍兒扛在肩膀上,“把包拿來。”
這裏面是他出國救命用的,王敏珊是絕對不會撒手的。
攔住他去路的人,急忙去扯包。
“你們幹嘛,我要喊人了,救命——”王敏珊忽然大喊。
那個舉着鐵棍兒的男人,忽然擡手拉住她的手,直接按在一邊的牆上,鐵棍一下子戳過去,從她指縫穿過,鐵皮陷進牆體中。
王敏珊瞳孔猛地睜大。
“不給錢,就留下一根手指。”男人扔掉鐵棍兒,從腰側摸出一把軍刀,直直插向她的手背。
“啊——我給我給——”王敏珊大叫起來,任命她掙紮,可是男人力氣太大,她壓根掙脫不了。
刀子從她指縫插過,直接釘在牆上,另一側的人已經從她懷中奪過皮包,将裏面的現金信用卡洗劫一空。
“這事兒是想告訴你,以後别亂說話,禍從口出知不知道?”男人嬉皮笑臉。
王敏珊已經被吓懵了,隻呆愣得點頭。
“送蘇夫人出去吧。”男人将刀子從牆上拔出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她失魂落魄得被送出去,直到寒風吹過,她覺得身下很涼,方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被吓到失禁了……
想到剛剛那人狠戾的模樣,還有那鋒利冰涼的刀鋒匕首,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而此刻正好有巡邏的人經過,看她這副模樣,自然要上去詢問一番,“女士,您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忙?”
“我犯法了,快幫我報警!”王敏珊直接撲過去。
她此刻覺得警局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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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原本晦暗的屋子,燈光已經被打開,正對着門的簾子被拉開。
男人深刻的五官隐在暗處,越發迷人深邃。
他斜靠在凳子上,慵懶閑适,雙腿随意得交疊,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無名指上的婚戒,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葉峰随手扯掉頭上的假發套,順便将黏在臉上的一些東西撕扯下來,“我靠,疼——”
“葉峰,你演得不錯啊。”葉宇忍不住誇贊,“很兇。”
“滾開,這不是說好,你來做的吧,怎麽輪到我了。”葉峰氣得咬牙。
“這不是因爲你出手比我精準嘛。”葉宇笑道。
“爺,估計她被吓得夠嗆。”葉峰扯了扯被壓得蓬亂的頭發。
“這不過是剛剛開始,等她回到蘇家,那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葉九霄挑眉。
“爺,那這些東西怎麽處理……”葉峰看着搜刮來的首飾。
“把這些東西換成假的,送到蘇家。”
“蘇家老宅?”葉宇挑眉。
那王敏珊欠高利貸的事兒可就徹底鬧大了啊,就蘇老爺子這脾氣,鐵定要被氣死。
“年紀也不小了,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怪得了誰。”葉九霄輕笑,“權當給蘇侯送了一份禮,先幫他教訓一下這女人。”
“王敏珊是肯定不敢出門了,估計這會兒恨不得被抓到警局,到後面肯定是蘇東魁去警局贖人,他肯定想将這件事徹底瞞住。”
“你把東西送過去,就說蘇夫人欠債不還,拿假貨抵押,不過看在蘇家份上,這事兒就不追究了。”
葉九霄摩挲着下巴,“煽動一下本來高利貸的債主,去蘇東魁公司催債。”
葉峰葉宇對視一眼,爺這是準備将她往死路上面逼啊。
這幾招也太狠了吧。
将她僅剩的後路都徹底堵死了。
葉九霄起身,“這事兒就交給你倆處理了,我要出去陪老婆兒子了,你倆别讓我失望。”
過年加班就算了,還硬生生被塞了一把狗糧,這日子也是沒法過了。
倒是這邊的王敏珊剛剛被帶到警局,蘇東魁就收到了消息,氣得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她不是說沒去賭博嘛!
這蠢女人,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嘛,盡給自己添堵。
蘇東魁還不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後面由她引發的一切,才真的讓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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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九霄回休息室的時候,小包子不知何時醒了,乖巧坐着,身側坐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他一個小人兒就這麽被架在中間。
“九爺!”保镖一看葉九霄回來,方才起身離開。
小包子癟癟嘴,“粑粑,他們欺負我,不讓我出去。”
“叔叔也是爲你好。”
“你去哪兒了。”小包子整個人還暈乎乎,若非此刻身處機場,身側還有保镖,他都以爲自己夢遊了。
“出去給你買了點熱牛奶,你現在喝點兒,待會兒上飛機,睡一覺,我們就到了。”
“嗯。”小包子從他手中接過牛奶,晃着小腿,喝得心滿意足,自然不會多想,他離開的這會兒功夫到底是去幹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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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顧華灼睡得深沉,等她第二天醒過來,發現身上多了個軟和的東西,伸手摸了兩下,還以爲自己做夢了,恍惚睜開眼,才發現,居然真的是自家兒子。
“軒軒!”
“唔——”小包子扭着身子,摟緊顧華灼的脖子,“我好困哦。”
“那再睡會兒。”顧華灼和葉九霄單獨出來,心底總歸放心不下,沒想到第二天就有這樣的驚喜。
她摟緊兒子,側頭就看到葉九霄正躺在自己身側。
睡得深沉,眉心壓出一點褶皺,這個男人,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格外好看。
“你若是再看,大家都别睡了。”男人雖未睜開,低沉的聲音卻悄然劃破沉靜的空氣。
顧華灼摟緊小包子,翻了個身,微微傾身,在他嘴角輕輕吻了一下。
男人忽然睜開眼,他的眼底很黑,卻裝着無限柔色,就像是細碎的光,将他整個人襯得發亮。
“辛苦了。”顧華灼杏眼盛着潋滟春色。
“顧華灼,你一大早這麽盯着我看,很危險。”
男人手指忽然從她睡衣下擺伸進去。
這讓她大驚失色,兒子還在這裏呢,他是瘋了嘛。
“葉九霄。”
“我現在很累,沒精力,等我休息好再收拾你。”男人手臂很長,輕而易舉将兩人攬進懷中。
柔和的陽光從落地窗外鋪灑進來,透過紗幔,被割裂成無數細碎的光芒,灑在三人身上,透着無限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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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葉家
葉良疇隻在家過了除夕,受邀去過國外訪問,陸舒雲也跟了過去,這讓葉家徹底冷清下來。
此刻客廳内,一老一少二人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已經重播了三四次的春晚。
“爺爺,下面是什麽節目。”
“男女合唱。”
“記得這麽清楚。”
“看第四次了。”
兩人說完,同時歎了口氣,怎麽着他倆就被落下了,這不合邏輯啊。
葉雲琛咳嗽兩聲,頗爲不好意思的開了口,“爺爺,有個事情,我需要和你坦白一下。”
“怎麽了?”
“我想去找我媳婦兒了!”
“怎麽着,欺負我沒老伴兒還是怎麽的,一個個都要去陪媳婦兒,那我呢,誰陪我!”葉老爺子徹底炸了,從沙發上直接跳起來。
“爺爺,您别激動啊。”
“你讓我怎麽不激動,就剩我們爺孫相依爲命了,你現在還要抛下我,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可别忘了,當初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葉雲琛滿頭黑線,說真的……
拉扯他長大的人,還真不是他。
葉老爺子硬着拽着他,從早上八點多,一直教育到中午吃飯。
更是從他的大不孝,講到了他是如何投身革命,從一個普通士兵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給他灌了一上午的雞湯……
葉雲琛真的聽得快吐了,好不容易伺候完這個祖宗睡覺,方才得以喘息,直接訂了機票,飛往南城……
等葉老爺子醒過來的時候,某人已經關機上了飛機。
“不孝子啊,混賬……”葉老爺子氣得捶胸頓足。
索性下午三四點鍾,小包子給他發了視頻通話過來,說他在海邊,這邊特别漂亮,看得葉老爺子更是豔羨,這群混小子,就這麽把自己扔在家了,一群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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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葉雲琛過來之前壓根沒看天氣,所以直到這裏才知道下了雨,在機場買了把傘,打車就往汪家去。
當他說出地址的時候,司機還難以置信得多看了他兩眼,“您是葉雲琛?”
“我這麽出名嘛?”葉雲琛正伸手拂去身上的水漬。
“您和汪大小姐訂婚了,整個南城都知道。”
汪家在這邊影響力可不一般。
“是嘛。”葉雲琛眉眼俱笑,側頭看着窗外。
南城全年最低溫度還保持在十度以上,所以即使冬天,這邊依舊溫暖。
車輪碾着雨水而過,簌簌作響,雨水将車窗打花,讓一切都變得朦胧模糊。
此刻南城已經是華燈初上,路燈在雨霧中暈染出點點柔光,細細碎碎鋪散開來,車廂内泛着輕柔的純音樂,葉雲琛胸前滾燙,仿佛有股熱流,充斥着,鼓鼓的。
這一切仿佛都十分完美。
隻是當他到大院門口,司機卻扭頭和他說了這麽幾句話。
“我不收錢,您有膽量娶汪家女兒,我敬你是條漢子,多保重。”
葉雲琛整個人都是懵掉的。
他這話說得,自己不過是來看媳婦兒,怎麽被他說得像是要去慷慨赴義一般。
葉雲琛今天過來,也不單純是來看她的,他摸了摸剛剛在機場超市買的小盒子,想到自己剛剛在網上訂了一家帶着水床的房間,眼睛亮得發光。
汪家他以前偷偷來過好多次,很快就摸到她家門口,還亮着燈,在雨霧中暈開層層柔光。
他摸手機給汪靈犀打電話。
“雲琛。”汪靈犀聲音傳來。
“靈犀,我想你了。”
“嗯。”
“你想不想見我?”
“我最近還得去幾個叔伯家做客,恐怕沒法去盛都。”
“晚上也沒空?”
“這一來一回,一個晚上也不夠啊。”
“我到南城了,在你家門口,我已經在酒店開好房間了,你快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汪家大門被打開,汪鳳舉站在門口。
朝他微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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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懷疑九爺的手段,相當厲害了,啧啧,每一步都算得十分精準。
隻是這當哥哥如此厲害,這弟弟怎麽就……
葉小雲,看到嶽父朝你微笑招手,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哈哈……
葉小雲:爺爺,我想回家!
葉老爺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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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求月票啊,嘻嘻(*^▽^*)
我真是搞不懂啊,我不結婚,我爸媽催催就算了,爲什麽我那些姑姑比我媽還着急,我也是醉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