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案謀殺司辦公室。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盧克召集衆人開會。
“各位,沃斯特公司的情況查的怎麽樣了?”
傑克遜說道,“從喬治娜·科利家返回警局後,我搜集了沃斯特公司所有能搜集到的資料。
這是一家投資公司,主要是投資科技、美容、健身行業,但并沒有發現這家公司與卡爾曼制藥公司有什麽交集。”
盧克問道,“這家公司有沒有投資其他制藥公司?”
“沒有。”
珍妮說道,“我和雷蒙一起去了卡爾曼制藥公司,因爲研發部主管弗雷德·克拉默受了槍傷,這次接待我們的是卡爾曼制藥公司的副總裁哈林頓·羅傑。
我們首先确認了托馬斯·科利的身份,卡爾曼制藥公司查閱了大量的檔案,終于找到了十年前的試藥員名單,上面的确有托馬斯·科利的資料,他試用的是一種治療肺病的藥物,對于肝髒并不會有太大影響。
另外,我們還詢問了關于沃斯特公司的事情。
他并沒有聽過這家公司,雙方也沒有什麽業務交集。”
盧克問道,“大家現在有什麽想法?”
珍妮說道,“會不會我們之前的推測有問題,或者說有些先入爲主了。
喬治娜·科利很可能的确是憑借自身的能力升職,與他前夫托馬斯·科利沒有直接關系。
托馬斯·科利正是看到了前妻的能力,知道就算沒有他女兒一樣會過得很好。
才會沒有後顧之憂的報複卡爾曼制藥公司。”
副隊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
隊長,你怎麽看?”
“我還是覺得托馬斯·科利有所隐瞞。
應該還有其他人參與了針對卡爾曼制藥公司的三起案件。”盧克仔細想了想,“這樣,既然沃斯特公司查不出問題。
那就繼續調查卡爾曼制藥公司,假如這家公司因爲研發新藥失敗,損失巨大,會有哪些人受益。”
“yes,sir。”
“珍妮,醫院那邊怎麽說?什麽時候能給槍擊案嫌犯裏卡多·索魯做筆錄?”
珍妮答道,“據裏卡多·索魯的主治醫師說,裏卡多·索魯的槍傷已經沒有大礙,但他一直叫嚷着身體不舒服,今天做了多項檢查。
如果檢查結果沒問題,明天早上就能正常問話了。”
副隊哼道,“我太了解這種混球了,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不用管什麽該死的檢查結果,明天早上直接去醫院審訊。”
……
翌日上午。
嘉利特醫院。
盧克找到裏卡多·索魯的主治醫生,向他了解裏卡多·索魯的病情,得知對方傷勢已經穩定。
随後,盧克帶着小黑進入了裏卡多·索魯病房。
病房内,裏卡多·索魯的左手被拷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繃帶。
他看到盧克後就抗議道,“嘿,我的右手受了槍傷,左手還被拷在病床上,你們讓我怎麽吃飯喝水?”
小黑調侃道,“聽你中氣十足的聲音,也不像餓了或渴了。”
“我想撒尿。”
小黑笑道,“我會建議護士給你找個大号的尿不濕,相信你會喜歡的。”
“我隻是想讓你們打開手铐。”
“你爲什麽不直接說自己想逃跑。”
裏卡多·索魯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胳膊,“我這個樣子能逃到哪去,我隻是想過得舒服點。”
盧克走過去給裏卡多·索魯打開了手铐,“隻要你願意協助警方調查,我們也可以給你一些優待。”
裏卡多·索魯看了盧克一眼,“當然,我願意協助你們調查。”
盧克盯着他的表情,“很好,告訴我,是誰讓你們殺弗雷德·克拉默的?”
裏卡多·索魯搖頭,“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是的。”
在剛剛逮捕裏卡多·索魯的時候,盧克也詢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那時候也說不知道。
因爲當時裏卡多·索魯剛剛被抓,本身的情緒就十分恐慌和緊張,再加上他受了槍傷,疼痛難忍,面容扭曲,盧克無法看出他是否撒謊。
但今天不同,他的傷勢基本穩定了,情緒也穩定了,盧克從他臉上看出了撒謊的痕迹。
“你們爲什麽殺弗雷德·克拉默?”
“我不知道,我隻是個司機。”
盧克拿出托馬斯·科利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他呢?”
“也不認識。”
這次,盧克沒有從他臉上看出撒謊痕迹。
也就是說,裏卡多·索魯對這件事了解不多,隻是被人雇傭的殺手。
現在的問題是,他知道雇傭的人是誰,但是不肯說。
盧克想了想,勸道,“你隻是一個司機,那天晚上并沒有開槍,隻要你願意協助警方調查指認幕後主使,我會幫你争取一份有利的認罪協議。”
裏卡多·索魯猶豫了良久,抿了抿嘴唇,“我隻是個司機,雇傭我的人已經被你殺掉了,我真的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盧克搖頭,“我知道,你不像自己說的那麽簡單,我也清楚,你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爲什麽要自己扛下來,對方許諾了你什麽好處。”
裏卡多·索魯冷笑一聲,“沒什麽好處,我隻是想活着。”
小黑道,“嘿,夥計,雖然我不喜歡你,但隻要你協助我們調查,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或許吧,但你們隻能保護我一時,我進了監獄呢,誰來保護我?
你們出去吧,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裏卡多·索魯将頭扭到一旁,不再說話。
盧克拿起手铐,重新給裏卡多·索魯拷上,“我還是覺得這樣更适合你。”
小黑也調侃道,“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過兩天我們再來接你。”
出了病房,小黑追問道,“隊長,我們這就走了?”
盧克反問,“你有辦法撬讓他開口?”
小黑想了想,“暫時沒有。”
“那就等回到警局再說。”
……
警探局。
盧克回到警局後,先去了一趟副局長辦公室,向瑞德彙報案件進展,另外,他覺得裏卡多·索魯的傷勢已經穩定了,提議盡快押回警局受審。
醫院人多耳雜不方便,這裏才是他們的主場。
離開副局長辦公室,盧克就去吃午飯了。
在美利堅,中午這頓飯都是比較簡單的,大部分人都是吃個漢堡或三明治,盧克卻不喜歡将就,隻要有時間就吃點好的。
飯後,盧克回辦公室午休。
“咚咚……”
下午兩點鍾,盧克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打了個哈欠,精神了片刻,說道,“進來。”
馬修推開辦公室的門,“隊長,我查到了一個線索。”
盧克出了隊長辦公室問道,“什麽線索?”
馬修答道,“我查到一家公司在大肆抛售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
副隊說道,“卡爾曼制藥公司出了這麽大的亂子,股票肯定會下跌,現在抛售股票也算是合理的。”
“你說的沒錯,現在抛售股票的确合理,但這家公司是在7月7日開始抛售股票的,那時候還沒有案發,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還沒受到影響。”馬修頓了頓,繼續說道,
“更重要的是,這家公司并沒有真正購買過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份。而是從美林證券借入了大量的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
而後7月7日,以100美元/股的價格出售,總價值大約五億美元。”
副隊打開電腦,盯着屏幕說道,“現在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價格是80美元/股,如果他現在重新買入股票再還給美林證券可以淨賺将近一億美元。
據我估計,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價應該還沒到最低點,他還有的賺。”
小黑有些聽懵了,“等等,這家公司不是已經賣掉股票了嗎?爲什麽重新買入還會掙錢?”
馬修解釋道,“簡單的說,這家公司隻是從美林證券借了500萬股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而後轉手賣了五億美元。
等到卡爾曼制藥公司股價下跌,他再回購500萬股股票還給美林證劵公司就可以了。
其中的差價,就是這家公司的盈利。
所以,卡爾曼制藥公司股價跌的越狠,這家公司賺的差價越多。”
盧克問道,“這家公司叫什麽名字?”
從馬修的查到的資料,這家公司有明确的作案動機。
“普惠克投資公司。”
盧克追問,“這家公司和沃斯特公司有什麽關聯嗎?”
馬修一條大拇指,“你猜對了。
普惠克投資公司的董事長叫列農·奧喬亞,他妻子的弟弟是沃斯特公司的董事。”
副隊走到白闆旁,畫出了一個案件樹形圖,“馬修查到的這個線索很關鍵。
假如這個列農·奧喬亞就是所有案件的幕後黑手,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做空卡爾曼制藥公司,等到卡爾曼制藥公司大跌後,大賺一筆。
首先,他找到了托馬斯·科利,利用托馬斯·科利對卡爾曼制藥公司的仇恨,說服他和自己一起做空卡爾曼制藥公司。
同時,爲了解決托馬斯·科利的後顧之憂,還将托馬斯·科利的前妻安排到妻子弟弟的公司做了總裁助理,提高了薪資待遇。
這樣明面上兩人并沒有什麽利益往來,就算托馬斯·科利被抓了,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前妻和女兒的生活。
相反,有了列農·奧喬亞的關照,托馬斯·科利的前妻和女兒的生活會更好。
之後,托馬斯·科利開始爲列農·奧喬亞賣命奔走,爲了搞臭卡爾曼制藥公司導緻股價下跌,制造了一系列針對卡爾曼制藥公司的案件。
從現有的情況看,他們的計劃還是很成功的。”
盧克點點頭,“這個推測是沒有問題的,但推測畢竟隻是推測,我們還需要證據去證明這一點。”盧克也走到白闆旁,指着托馬斯·科利的名字,“托馬斯·科利現在身患絕症,他唯一的挂念應該就是妻子和女兒,而現在他妻子和女兒也得到了很好的安排,他已經後顧無憂了。
即便咱們的推測是正确的,他也大概率會死扛到底。”
小黑提議,“能不能将托馬斯·科利的前妻和女兒作爲突破口。
之前,咱們拜訪死者羅赫爾·霍恩的妻子,在咱們一番耐心勸導下,她也主動拿出了那二十萬美元的贓款。”
盧克搖頭,“兩者的情況不同,羅赫爾·霍恩是直接留給了妻子一筆贓款和日記,上面寫了他自殺的心裏活動,那筆贓款就藏在羅赫爾·霍恩家中,即便羅赫爾·霍恩妻子不拿出來,我們也可以搜查到。
但托馬斯·科利前妻的情況不同,托馬斯·科利的前妻并不知道托馬斯·科利所做的一切,她以爲自己是憑借能力得到了總裁的欣賞,才會晉升爲總裁助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加薪和待遇。
而且,這種利益輸出是合理合法的,咱們即便有搜查證,也搜查不到什麽東西。”
聽了盧克的話衆人一陣沉默,雖然他們可能已經推測出了案件的真實情況,找到了幕後黑手,但對方已經提前消除了隐患,警方根本找不到證據和證人。
良久後,副隊說道,“其實,類似的案件我以前也遇到過,大老闆在後謀劃,一旦事發,就讓自己的手下頂罪。
他們之間有着某種協議,隻有打破這種協議,才能讓手下指認大老闆。”
盧克道,“托馬斯·科利和列農·奧喬亞之間的協議不難猜測。
托馬斯·科利幫列農·奧喬亞辦事,讓卡爾曼制藥公司股價下跌;列農·奧喬亞暗中照顧托馬斯·科利妻女,讓托馬斯·科利前妻晉升爲總裁助理。
列農·奧喬亞站的足夠高,他有合理合法的辦法給托馬斯·科利妻女輸送利益,而且對他來說舉手之勞。
我們很難打破這種協議。”
“你說得對。”副隊拿着小梳子,攏了攏稀疏的白發,繼續說,“不過,協議隻是口頭約束。
在利益面前,很多人還是會選擇打破協議,比如說大老闆不想再照顧托馬斯·科利前妻和女兒。
不是所有人都信守承諾的,有些大老闆還會選擇幹掉手下,直接消除隐患。”
傑克遜說道,“就算要列農·奧喬亞要幹掉托馬斯·科利,也不可能是現在,也會等他進入監獄再說,這對于咱們來說……”
“我知道。”副隊打斷他,繼續說道,“這不是我想表達的重點,我想說的是頂罪的人也不傻,他們也會留下一些後手防止被滅口。
假如,他們被滅口,這些留下的後手就能成爲指認幕後黑手的證據。
而這些證據一般都會留給至親或者他能信得過的人。”
盧克回憶今天上午見面的場景,說道,“托馬斯·科利的前妻和女兒表現的都很正常,他們應該并不知情。
我覺得那份證據應該不在她們手裏,至少現在不在。”
傑克遜攤攤手,“我仔細調查過,托馬斯·科利應該沒有其他至親了。”
盧克突然想到了什麽,對着一旁的珍妮說道,“聯系托馬斯·科利的律師,讓他來警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