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問道,“陳悅的情況怎麽樣?”
邁克爾·傑特歎道,“我剛剛問過醫生,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希望她能挺過來。”
盧克對着一旁的露易絲說道,“陳甯在哪?”
“我們先将她送回家了,有一名女探員負責照顧。”
“你去跟她談談,看她是否見過宋金寶。
如果她不認識,你就去餐廳問問。”假如陳悅和宋金寶真是合作關系,他們之間應該是有聯系的。
“你不一起去嗎?”
盧克搖頭,“NO,我的魅力通常隻對十八歲以上的女人有效。
太小了我搞不定。”
“哦,原來我還不到十八歲。
拜~”
露易絲跟衆人打一聲招呼,離開了病房。
“叮鈴鈴……”
邁克爾·傑特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趕忙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盧克和阿米爾。
盧克跟他也沒什麽可說的,也拿起一個橘子吃起來。
阿米爾問,“是不是很甜。”
盧克點頭。
“我女朋友買的。”
盧克再次點頭。
阿米爾“……”
過了一會,邁克爾·傑特推門走進來,“夥計們,我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人想猜猜嗎?”
阿米爾略一思索,“有宋金寶的消息了?”
“再猜。“
盧克猜測,“伱找到鄭拉恭了?”
邁克爾·傑特打了個響指,“确切的說是他的屍體。”
“在哪?”
“紐約郊區的一個酒莊。
&emspe on,路上說。”
阿米爾本能的想起身,還沒等坐直身體就捂着胸口,“我……祝你們一切順利。”
邁克爾·傑特拍拍他的肩膀,“夥計,安心養病,等我們的好消息。”
……
一輛黑色的雪佛蘭SUV中。
邁克爾·傑特坐在駕駛室裏開車,盧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盧克拿出一根煙,“不介意吧。“
邁克爾·傑特深吸了一口氣,“NO,我喜歡煙的味道。”
盧克點着煙,抽了一口,“從哪得到的消息?”
“情報部。”
盧克點點頭,佛波勒在幫派中有線人很正常。
“是誰殺了鄭拉恭?”
“情報部也不清楚,隻知道卡爾瑪酒莊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而這家酒莊是飛龍幫的産業,據他得到的消息屍體很可能就是鄭拉恭。
我們必須快點趕到酒莊,屍體随時可能被處理掉。”
盧克有些意外,“飛龍幫旗下還有酒莊?”
“沒錯,這群混蛋比你想象的要有錢。”邁克爾·傑特笑了笑,“你覺得是誰殺了鄭拉恭?”
盧克吐了一口煙,“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飛龍幫發現了鄭拉恭是警方線人,飛龍幫自己清理門戶。
第二種可能,是莫紹雄殺了鄭拉恭。”
邁克爾·傑特說道,“我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
盧克将右手伸到窗外,彈彈煙灰,“你準備以什麽名義搜查酒莊?”
“走私。”
“有授權嗎?”
“當然,我們來的時候尼根已經批準了。”邁克爾·傑特撇撇嘴,“像這種幫派旗下的酒莊怎麽可能是幹淨的,或多或少都能查出問題。
授權完全不是問題。”
雖然沒有一個固定的标準,但盧克感覺佛波勒申請搜查證要比警方更容易一些。
卡爾瑪酒莊。
這是一家種植、釀造葡萄酒的酒莊。
佛波勒的車開進了酒莊,周圍是一片空曠的種植園,估計至少有兩三百英畝,葡萄園的中間修建着廠房、别墅、倉庫等設施。
盧克走下雪佛蘭SUV,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
他望着碩果累累的葡萄園,覺得當個農場主也不錯。
一個戴着金絲眼鏡,長相斯文的亞裔中年男子走過來,“sir,你們有預約嗎?”
邁克爾·傑特歪歪頭,“No,我們有搜查證。”
亞裔中年男子攤攤手,“sir,發生什麽事了嗎?”
邁克爾·傑特反問,“你是誰?”
“我是酒莊的經理,查理.廖。”
“我們接到舉報,你的酒莊涉嫌走私,我們要依法搜查。
廖經理,請配合一下。”
“我能看一下搜查證嗎?”
“當然。”邁克爾·傑特拿出搜查證遞給他。
廖經理看過搜查證,神色有些緊張,“我覺得這裏可能有什麽誤會,我們酒莊從來不做違法的事。”
“那就順便查查,爲什麽會造成這種誤會。”邁克爾·傑特揮手,“夥計們,幹活了。
廖經理,請你的人配合一下。”
酒莊的建築區面積也不小,有居住的、待客的、釀酒車間、倉庫,這次的搜查時間不會短。
因爲酒莊有幫派背景,爲了避免發現屍體後幫派成員狗急跳牆,佛波勒探員都是全副武裝。
盧克望着空曠的葡萄園,這倒是一個藏屍的好地點,想要找到屍體可不容易。
“邁克爾,是不是考慮調用警犬?”
邁克爾·傑特拿出手機,“我也有這個想法。”
衆人分頭搜查,多盧克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盧克走到廖經理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遞過去一支煙,“廖經理,來一根嗎?”
酒莊的面積這麽大,與其漫無目的的搜查,不如跟酒莊的負責人聊聊,相對而言,盧克更擅長和人打交道。
“謝謝。”廖經理接過香煙。
盧克問道,“會說漢語嗎?”
“是的。您怎麽稱呼?”廖經理也開始說漢語。
“我姓李,佛波勒刑偵顧問。”
“失敬失敬,原來是李顧問。”廖經理拿出打火機,先幫盧克點上煙,“李顧問,我這裏真沒有違禁品。
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那得問你自己了。”盧克盯着對方。
廖經理抽了一口煙,“我也不知道,也覺得很冤枉,突然來了這麽多佛波勒,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大的陣仗。”
“你是飛龍幫的成員嗎?”
“呃,我确實認識一些幫派的朋友,但我自己不是幫派成員。”
“你認識鄭拉恭嗎?”
“是的,他以前來過酒莊,是我們這裏的客人。”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
“我記不清了,應該是年前吧。”
“最近酒莊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情嗎?”
“沒有。”廖經理回答的很幹脆,但盧克隐約看出了撒謊的迹象。
盧克繼續問,“你認識莫紹雄嗎?”
“是的,也是我們酒莊的客人。”
“你最近一次見他是怎麽時候?”
“應該也是年前吧。”
“他和鄭拉恭是一起來的嗎?”
“是的。”
“他們兩個的關系怎麽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廖經理将頭扭到一旁,似乎有意在回避。
“叮鈴鈴……”
盧克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威爾的号碼。
“我去接個電話。”
盧克撂下一句話,走到了葡萄園旁邊,摁下接聽鍵,“喂。”
“哥,方便說話嗎?”
“說吧。”
“我仔細考慮……覺得你的話有道理,所以,我今天去了飛龍幫,準備向狼哥說退出幫派的事。
但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等了一會,我聽到了一個消息,鐵血堂副堂主鄭拉恭受傷了,藏在一家診所治療。”
“什麽時候的事?”盧克微微蹙眉,這老弟的消息也太落後了吧。
屍體都發現了,治療個鬼。
不過想到威爾這兩天沒去過飛龍幫,又是外圍小弟,消息有延遲也是可能的。
“我剛剛聽到的。”
“哪個診所?
“莫桑特大街的亞力克診所。”
“鄭拉恭傷勢嚴重嗎?在診所治療?還是已經死了?”
“我沒敢追問。需要我問一下嗎?”
“No,知道他怎麽受傷的嗎?”
“有人猜測可能是和勝堂的人下的毒手。
正準備找和勝堂的人報仇。“
“我知道了。你退幫了嗎?”
“是的,我最後還是說了。
還被狼哥的手下揍了一頓,但他們下手有分寸,我身上的傷并不重,養幾天就好了。
狼哥也答應向幫裏彙報,讓我等消息。”
“他們有懷疑你嗎?”
“應該沒有。
他們見到我爸媽帶走我的情景了。
我告訴他們,父母不同意我加入幫派,以死相逼,我沒辦法隻能退出飛龍幫。
跟我有類似情況的成員很多。
他們自己也經曆過,不同的是,他們跟父母鬧掰了,赢了父母。”
“做的好,注意保護自己。這兩天越低調越好。”
“哥,我能把這個消息告訴紐約警局嗎?
我打聽到鄭拉恭的下落,也算是完成了警局的任務。
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退出了,還能讓警局幫忙解決和勝堂的麻煩。”威爾的語氣中帶着些許輕松。
這等于是讓紐約警局欠他一個人情,就算不能在62分局當警察,也可以去其他分局。
“你們通常怎麽聯系?”
“他們給了一個手機号,讓我有事打電話,說那個手機号很安全。”
盧克想了想,“暫時先不要告訴紐約警局,等我的消息。”
“呃……”威爾遲疑了片刻,“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盧克又叮囑了幾句,挂斷手機。
盧克在葡萄園旁邊找了一個大石頭坐下,右手指抓了抓頭皮,威爾的消息和佛波勒情報部的情報有出入。
威爾肯定不會騙自己,難道是情報部的消息有問題?
威爾的消息比情報局的消息還準确?
盧克覺得可能性不大。
最大的可能是威爾的消息有延遲,鄭拉恭受傷後在診所治療,但沒有搶救過來,因爲不是正常死亡,屍體被送到葡萄園掩埋。
盧克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診所才是鄭拉恭的第一死亡現場,那裏或許能查到更多的線索。
盧克拿出手機,準備打給尼根,盡快去診所調查,免得被診所清除痕迹。
手機号摁到一半,他停下了,還是感覺有問題。
假如威爾的消息沒有延遲性呢?
爲何會同時得到兩條關于鄭拉恭的不同消息。
難道是有人在釋放煙霧彈。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盧克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威爾的号碼,他知道現在給威爾打電話有些冒險,但這通電話必須盡快打出去。
“喂,哥。”
盧克試探道,“吃飯了嗎?”
“旁邊就我一個人,你說吧。”威爾的聲音沒有異常。
“我剛才跟你說了什麽話?還記得嗎?”盧克很小心,自己不說讓威爾說,避免他已經被人控制了,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他。
“呃……讓我越低調越好。”
“還有其他的嗎?”
“不要将鄭拉恭的消息告訴紐約警局。”
“很好,把這一條牢記在心裏。”盧克說完,挂斷手機。
他又撥打了尼根的号碼,“boss,說話方便嗎?“
“是的,調查還順利嗎?有沒有找到鄭拉恭的屍體?”
“我剛剛得到了一條關于鄭拉恭的不同消息,消息是我堂弟傳遞的,他說鄭拉恭可能沒死,在一家紐約診所進行治療。”
“能确定消息的準确性嗎?”
“不能。”
“你想去診所調查?”
“我原本是這麽想的,但我又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手裏另一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尼根說道,“我知道了,我會通知情報部讓傳遞消息的線人盡快撤離。”
盧克暗贊一聲,果然是老情報了,一點就透。
盧克擔心飛龍幫高層得知鄭拉恭是警方線人後,會利用鄭拉恭的死,在幫派的不同堂口和各級頭目散播不同消息,實時定位清除,将執法部門的線人和卧底一網打盡。
簡單的說,如果盧克去了診所調查,飛龍幫頭目狼哥那一夥就會被幫派盯上,威爾很可能會暴露。
同樣,佛波勒按照情報部的消息來酒莊調查,情報部的線人也可能被發現。
“幫我盯着點邁克爾,另外,替我謝謝你堂弟。”
“我會的。”
盧克挂斷手機,再次感受到了在幫派卧底的危險。
希望自己的推測是錯的吧。
“sir,我們這邊有發現。”倉庫門口一名黑人佛波勒探員在招手。
盧克和邁克爾·傑特都走了過去。
邁克爾·傑特問道,“什麽情況?”
“倉庫裏放着很多橡膠木桶,倉庫管理員說是空桶,但其中的一個木桶很沉,裏面應該有東西。”
廖經理說道,“有可能是紅酒,這些木桶本來就是裝酒的。”
黑人探員說道,“木桶裏裝的是固體。”
邁克爾·傑特扭頭望向一旁的廖經理,“桶裏裝的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
“讓你的人把木桶打開。”
廖經理站在原地沒有動。
邁克爾對着黑人探員吩咐,“打開木桶。”
“yes,sir。”
黑人探員在倉庫裏找了一根撬棍,走到木桶旁,撬開頂部的蓋子。
木蓋剛露出一個縫隙就散發出一股濃郁的屍臭味,聞到這股腐爛的氣味,盧克不用看就知道,屍體應該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普通人看了也沒用,隻能交給專業的法醫。
難道自己猜錯了,鄭拉恭的屍體真的在酒莊?
盧克後退了一些,黑人探員也沒有繼續撬木蓋,得先散散木桶裏的味道,否則太頂了。
過了好一會,味道散的差不多了,黑人探員才戴着口罩走過去,将木桶的蓋子徹底掀開了。
黑色探員向木桶裏望去,罵道,“fuck!”
邁克爾·傑特也走上前查看,跟着罵了一句,“該死的混蛋。”
盧克也走到木桶胖查看,木桶裏放着一句腐爛的屍體,但并不是人的,而是狗的屍體。
邁克爾·傑特走到廖經理身旁,扭着他的衣領走到木桶旁,“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廖經理看了一眼木桶,露出厭惡的神色。
“信不信我把你也丢進木桶裏。”
“這不關我的事,可能是它自己跑進去的。”
“你以爲我傻嗎?就算它會跑進桶裏,也不可能自己把蓋子封住。
你在耍我們嗎?”邁克爾·傑特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有些想不通,像是隔着一層窗戶紙。
盧克抓住邁克爾·傑特的胳膊,“放開他,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繼續搜查。”
雖說盧克覺得自己的推測是正确的,鄭拉恭的屍體可能是飛龍幫故意散播的假消息。
但他們已經來了,現在撤離也改變不了線人暴露的事實,還不如仔細搜查,即便找不到屍體,也要找點其他的‘證據’,總不能空手而歸。
邁克爾·傑特盯着廖經理,“我記住你了,查理.廖。“
廖經理臉色有些難看,默默退到了一旁,别說他隻是有幫派背景,即便他是幫派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硬頂。
半個小時候,警犬小隊趕到酒莊,搜捕犬對酒莊進行搜查,搜查持續了将近兩個小時,幾乎跑遍了整個酒莊,但依然沒有發現鄭拉恭的屍體。
不過,佛波勒探員在酒莊的地下室發現了一些違禁槍支,很可能是走私物品,廖經理被帶回佛波勒辦事處調查。
這次虎頭蛇尾的搜查行動宣告結束。
盧克返回佛波勒紐約辦事處後,去了七樓主管辦公室。
尼根正在打電話,揮手示意盧克先坐在沙發上。
屋子裏飄着濃郁的煙味,煙灰缸裏散落着幾個煙頭,顯然剛剛的兩個小時尼根過得也很郁悶。
打完電話,尼根坐到沙發旁,臉色有些陰沉,又點了一根煙,用力的抽了一口,“酒莊搜查的怎麽樣?”
“搜出了一些違禁物品,邁克爾正在處理。”
尼根輕歎了一聲,“情報部的那名線人失聯了。”
盧克愣了一下,果然還是發生了,“有派人營救嗎?”
尼根點點頭,“我派出了SWAT小隊,希望還來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