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子彈頭送回警探局。
盧克就回家睡覺了，這倒不是說盧克不負責任。
而是刑偵多年的經驗，在鑒定結果沒出來之前，案件很難有太大進展。
這時候熬一晚上意義不大。
第二天鑒定結果出來，人家都出去查案了，你困的跟狗一樣，睡不睡？
不睡，查案沒精神。
睡覺，可能會錯過查案的最佳時機。
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養精蓄銳，第二天早點去警局。
……
盧克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黛西家，順便将偷竊哈雷嫌犯的資料給她。
他還給小胖子打了一通電話，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槍擊案的影響，小胖子情緒有些低落。
盧克安慰了幾句，黛西回家了。
兩人一起做飯聊天，黛西也詢問了槍擊案，她似乎對案件也挺感興趣。
盧克隻是對案件細節保密，對于那些外界能夠挖掘到的消息，他也沒隐瞞的必要，告訴了黛西。
晚上，兩人一起洗澡，在浴室裏打撲克。
如果這個案子在國内，他可能沒有心情打撲克，這倒不是雙标，而是真實感受。
國内查案，很容易感同身受，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可能有點假，但至少是有兔死狐悲的感覺，查類似的案件會比較壓抑。
在洛杉矶這種感覺并不強烈，查案就是查案，當時情緒有影響，過後就沒事了。
該哭哭，該笑笑。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态，很難從單一的角度解釋。
當然，這并不是說盧克不喜歡洛杉矶，恰恰相反，他已經适應這邊的生活，也逐漸走上正軌。
他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态。
……
翌日上午七點。
盧克趕到警探局。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盧克還是頭一次這麽早到。
大衛笑道，“毛熊要加入北約了？”
“哈哈……”
衆人笑了起來。
副隊打趣道，“華國和美利堅攜手踢進世界杯了？”
“哈哈……”
笑聲更大。
盧克“……”
一群無聊的家夥。
……
随着時間推移，鑒定報告陸續送到劫案謀殺司。
上午八點。
瑞德在劫案謀殺司大會議室召開案情總結會。
參加會議的除了一中隊，還有劫案謀殺司二中隊。
二中隊的人大部分都頂着黑眼圈，昨晚他們連夜給學校師生做筆錄。
二中隊隊長克林.陳，是個光頭亞裔。
他和蘇珊有個共同點不苟言笑。
大家都在劫案謀殺司工作，也算是經常見面了，盧克就沒見他笑過，雖然兩人都有華裔血統，但幾乎沒有說過話。
瑞德坐在會議桌的中間，雙手合在一起，“陳，說一下你們中隊調查的進展。”
克林翻開了一下筆記，“與昨天相比，受害人增加了兩名。現在總共有9名受害人，其中五名死者，四名受傷。
其中教學樓三名死者，一名重傷。
聲樂樓，一死兩傷。
科學樓，一死一傷。
當然，這些僅僅是因爲槍擊直接受到傷害的，還有一些人因爲踩踏、摔傷不包括在内。
我們彙總了大量的筆錄口供，推測槍擊嫌犯可能有兩到三人。
其中一名嫌犯身穿黑色牛仔褲、帶兜帽的灰色衛衣、黑色手套，臉上還戴着小醜面具，将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看不清長相。
另一名嫌犯穿着黑色運動服，也戴着手套和小醜面具。
目前，還不清楚第三名嫌犯的體貌特征。
另外，因爲停電的緣故，大部分攝像頭都無法使用，現在還沒有找到嫌犯的清晰照片。
這兩名嫌犯的外貌真實性有待考證。”
克林彙報完。
瑞德望向一旁的蘇珊，“說說一中隊調查的情況。”
蘇珊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教學樓二樓的死者叫芬妮.紮裏斯，她是一名fbi，她已經潛入學校半個月了，目的就是爲了調查一起有槍擊嫌疑的舉報案。
被舉報人叫波文.皮爾頓。
芬妮這段時間一直盯着他。
根據芬妮的調查，波文.皮爾頓一定程度受到了校園暴利，施暴者是教學樓的唯一一名男性死者查德.克萊斯。
而查德.克萊斯和第一名女受害人是情侶關系。
所以我們懷疑這起槍擊案很可能和波文.皮爾頓有關。”
瑞德問道，“派人調查過波文.皮爾頓嗎？”
盧克說道，“我昨天去他家做筆錄，當時他正在車庫裏練槍，所以沒辦法做火藥鑒定，我個人感覺他有一定嫌疑。
另外，我從他家附近撿到了一顆彈頭，送到技術司進行鑒定。”
瑞德追問，“鑒定結果怎麽樣？”
瑪麗答道，“讓我查查，昨天鑒定的東西太多了。
盧克送來的彈頭和案發現場的彈頭痕迹并不吻合。
幾名受害人體内的子彈來自于三支手槍。
其中一支手槍A，屬于FBI探員芬妮.紮裏斯，從這支槍裏射出的子彈殺掉了校霸查德.克萊斯。
另外兩把槍的彈痕還在數據庫比對中，需要一些時間。”
小黑接着說道，“校霸，這個綽号很形象，很好記，我讨厭校霸。
校霸雖然可恨，但罪不至死，芬妮身爲FBI探員爲什麽要殺他？”
瑪麗糾正，“那我就不知道了。是你們需要調查的問題了。”
盧克說道，“這就涉及到一個被槍殺順序的問題，FBI芬妮和校霸查德.克萊斯都死了。
如果校霸先死，那麽有可能是芬妮殺的。
如果芬妮先死，那就是有人用芬妮的槍殺的。
如果有目擊者看到或許能解開這個謎題。”
二中隊隊長克林答道，“根據大量的口供，我們也嘗試分析受害人被槍擊的順序。
5月10日下午，3點10分停電。
3點20分左右，第一聲槍響，受害人芭芭拉中槍倒地，她也是教學樓四名受害人中唯一一名幸存者，也是校霸的女朋友。
第二名死者喬西.艾麗莎在廁所被槍殺。
這兩起案件有大量的口供相互應證，準确性很高。
但剩下的幾起槍擊案先後順序很難确定。
學生都慌了，要麽逃跑，要麽躲起來，沒人敢靠近槍手。
他們能聽到槍聲，但那種混亂緊急的情況，很難辨别槍聲的具體位置。
我覺得死亡順序有待考證。”
盧克想了想說道，“從現在的情況看，恐怕隻有兩個人知道，第一個是波文，第二個是校霸的女友。
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珍妮答道，“還在重症監護室，情況很危險。”
盧克道，“那就是還有救活的機會，建議加派人手保護。”
“我已經派了四名警員保護，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瑞德應了一聲，追問道，“學校的停電問題查過了嗎？”
克林答道，“我派人調查過，學校不是自然停電，而是被人蓄意破壞的。
目前正在查找破壞電力的嫌疑人。”
瑞德點點頭，總結道，“FBI的那把槍，暫時交給fbi調查，我們先查其他線索。”
蘇珊皺眉，“從現有的情況看，FBI芬妮的死和她的槍，可能和教學樓的另外三起槍擊案有着緊密的聯系。
如果我們不查這條線索，也可能會影響發生在教學樓的另外三起槍擊案的調查。”
瑞德想了想說，“那你們就先查音樂樓的三起槍擊。
而且，FBI也會跟咱們共享情報，不會影響到整個案件調查。”
蘇珊道，“我對此表示懷疑。”
瑞德歎道，“我們有我們的優勢，FBI也有他們的優勢，通力合作才能盡快偵破案件。
一中隊調查音樂樓的三起槍擊。
二中隊調查科學樓的兩起槍擊。
就這麽決定了，散會。”
離開會議室，小黑嘀咕道，“瑞德局長爲何幫着FBI說話，我們昨天已經調查到波文有嫌疑了，現在中止調查豈不是将功勞讓給FBI了？”
盧克笑道，“瑞德可不是靠讓功勞當上局長的，FBI想占便宜沒那麽容易。”
“爲什麽？”小黑不解。
“還記得我剛才提議保護受傷的校霸女友，瑞德局長是怎麽說的嗎？”
“他說已經派了四名警員保護……“小黑明白了過來，校霸女友芭芭拉是很重要的目擊證人，隻要等她醒來，就能第一時間獲得有價值的線索，
“哇喔，真是老奸巨猾的家夥。”
盧克笑道，“中午請我吃飯？”
“爲什麽？你還沒睡醒嗎？”小黑做了個鬼臉。
“你不請客，我就把你剛才那句話告訴瑞德局長。”
小黑“……”
回到一中隊辦公室。
蘇珊下發了音樂樓的現場勘察報告。
她介紹道，“音樂樓一死兩傷，發現了兩種不同痕迹的彈頭，與另外兩把槍彈痕吻合，現場可能有兩名槍手。
其中一名死者叫列夫.考夫特，身中兩槍，緻命傷在胸口，橄榄球隊員。
兩名傷者。
一名叫霍利普.哈丁，胳膊中槍，橄榄球隊隊員。
一名叫赫爾曼.維德，肩膀中槍，12年紀，學生會委員。
這兩人目前還在醫院病房觀察。
盧克、馬庫斯，你們去醫院給他們做筆錄。
副隊、大衛，你們重新查看現場，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
雷蒙、珍妮，你們去醫院保護那名重傷女受害人。”
“Yes，captain.“
……
一輛福特探險者中。
小黑一邊開車，一邊說，“其實，我想保護那名女受害人？”
“爲什麽？”盧克坐在副駕駛室，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這還用問嗎？保護受害人很簡單，基本上什麽都不用做，咱們還可以換班休息。
而且女受害人醒了，還能告訴咱們有價值的情報，還有比這更好的任務嗎？
下次你應該争取這種任務，我總覺得隊長比較偏向雷蒙和珍妮，好的任務都交給他們，困難的任務都是咱們的。”
盧克笑了笑，沒想到馬庫斯還有這些小心思，“OK，下回我會争取。”
很快，兩人來到了醫院。
兩名傷者住在同一層，一個在406病房，一個在409病房。
盧克下了電梯，先找到了406病房。
“咚咚……”
“請進。”屋子裏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盧克推門走進去，病床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白人男子，手裏還拿着一本書。
“你是學生會委員赫爾曼.維德？”
“是的，你們有什麽事？”
小黑亮出警徽，“我是馬庫斯警探，這位是盧克探長。想給你做個筆錄。”
赫爾曼.維德放下書本，指着對面的椅子，“沒問題，請坐吧。”
盧克打量着他，“你成年了嗎？”
“差不多吧。”
“确切回答。”
“實際上還差三個月。”
“需要監護人在場嗎？”
“nono，完全沒有必要，我的生理年齡還不夠，但我的心理年齡已經成熟，我有能力獨自談話。你們可以直接問。”
“我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盧克笑了笑，正式詢問，“你在哪遭遇的槍擊。”
“音樂樓。”
“你當時在音樂樓做什麽？”
“練習小提琴。”
“什麽時候遭遇槍擊的？”
“大概三點多？”
“能具體點嗎？”
“應該是三點半左右。”
“當時你在做什麽？”
“我在幫助其他同學。”
“什麽意思？”
赫爾曼.維德答道，“因爲之前其他大樓就發生了槍擊，很多同學吓壞了，我作爲學生會委員有義務幫助他們，雖然不可能幫助所有人，但盡我所能，問心無愧。”
“做的不錯。”盧克鼓勵了一句，“你見到兇手了嗎？”
“當然，他戴着一個紅鼻子小醜面具，灰色衛衣戴着兜帽，手裏還拿着一把手槍，當時的情況真的很吓人，說實話我也很怕，尤其是當槍聲響起……我真的不願意回憶。”
盧克看了一眼筆記本，“除了你之外，音樂樓還有其他人遭到槍擊，你知道嗎？”
“我知道，太遺憾了。”
“你認識被槍擊的人嗎？”
“認識，列夫.考夫特，他是橄榄球隊的跑衛，我們關系不錯，我經常去看他的橄榄球比賽。太遺憾了，我本想去救他，但是沒有成功。”
“他遭到槍擊的時候你也在場？”
“是的，我看到槍手在追他，他吓壞了，一邊跑，一邊呼救。
我想去救他，引開槍手。
但我動作太慢了，被槍手擊中了肩膀。
他還好嗎？”
“no，他死了。”
“哦買噶的，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真的很想幫他，我盡力了。但我沒有槍……沒辦法。”
“當時有幾名槍手？”
“兩名。”
“你見到第二名槍手了嗎？”
“no，但我能聽到，兩個槍聲是不一樣的，正是因爲有兩個槍手，我才沒敢追過去查看列夫.考夫特，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我讓他們先去救列夫.考夫特，但沒想到……”赫爾曼.維德聲音哽咽，語氣有些傷感，
“知道兇手爲什麽殺人嗎？”
盧克道，“sorry，案件還在調查中，暫時不能向外界透露。”
“我能理解。”赫爾曼歎了一聲，“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我都會告訴你們。”
“你記得兇手用的什麽槍嗎？”
“一把黑色的槍。”
“知道品牌和型号嗎？”
赫爾曼.維德搖頭，“我不是很懂這些。”
盧克繼續說道，“音樂樓還有另外一名被槍擊的傷者霍利普.哈丁，你認識嗎？”
“認識，他橄榄球隊的中鋒，黑人，很強壯。我很喜歡看他比賽，很有氣勢。不過，我們沒怎麽說過話。”
“他遭受槍擊的時候你在場嗎？”
“沒有，可能是我受傷之後的事吧。”
盧克點點頭，“如果讓你再次見到兇手，你還能認出來嗎？”
赫爾曼.維德想了想，搖頭，“很難，他當時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長相，而且當時他手裏有槍，說實話……我也有些慌亂。”
小黑伸出右手拳頭，，“嘿夥計，已經做的很棒了，超過了這個學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謝謝。”赫爾曼.維德擠出一抹笑容，碰了碰拳頭。
盧克留下一張名片，“想起新的線索可以打給我。”
“我會的。”赫爾曼.維德将兩人送出病房。
小黑點點頭，贊道，“我喜歡這個家夥，是個勇敢的年輕人，很像高中時候的我。”
盧克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誇人還是毀人。”
兩人走到409門前，敲了敲門，“咚咚……”
沒人回應。
“咚咚……”
盧克又敲了敲門。
這次想起了一個男子沙啞的聲音，“進來。”
盧克推門走進去，窗戶旁站着一個黑人壯小夥，比盧克還要高半頭，至少也有190CM以上，很壯，左胳膊上纏着繃帶。
“你是霍利普.哈丁？”
“是的。”
“我是盧克探長，想給你做個筆錄。”
霍利普點點頭。
“你今年十八歲了嗎？”
“沒有。”
“需要監護人在場嗎？”
“不需要，抓到殺死列夫的兇手了嗎？”霍利普露出關切的神色。
“還沒有，你們關系很熟嗎？”
“我們是一個橄榄球隊的，整天都會在一起訓練，他是個好人，不應該被殺害。”霍利普.哈丁聲音哽咽。
“列夫被槍擊時你在場嗎？”
“我親眼看到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他是個英雄，他是爲了保護其他同學才犧牲的。
他應該被永遠銘記。”
“你說他是爲了保護同學犧牲的？爲了保護誰？”
“我認識他……他叫……我想不起來了。他就住在旁邊的病房，你們可以去問他。”
“赫爾曼.維德？”
“是的，列夫就是爲了救他。”
小黑愣了一下，兩人的供詞不一樣呀，“你是不是記錯了？”
霍利普.哈丁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我們聽到音樂樓有槍聲，赫爾曼在求救。
他們兩個關系不錯，列夫準備去救他。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們吸引力槍手的注意力，赫爾曼才能成功逃脫。”
小黑表示懷疑，“你們有槍嗎？”
“沒有。”
“那你們怎麽救人？”
“我們是橄榄球隊的精英，是整個學校最勇敢、最強壯的，如果我們不敢，沒有人敢。
這個學校就沒救了。
我們無所畏懼，這是屬于我們的學校，不是槍手的。”
霍利普說完，露出不滿的神色，“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在質疑我們？覺得我們是白癡嗎？
NO，我們不是傻子。
我們知道對方有槍，我們制定了計劃，我們有把握成功。
我負責吸引對方，列夫在後面偷襲，我們正準備動手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又多了一名槍手。
徹底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我中槍了，列夫……
他是個英雄！”
雖然晚了點，但還是寫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