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蘇家一對龍鳳胎茁壯成長,今年已經八歲,穿起了校服,成了兩名3年紀的小學生,下半年就升四年級了。與此同時,應家的二少爺今年也已滿十歲,他與蘇家兄妹就讀同一家學院,不負衆望,他成了五年級乃至整個小學的一霸。
他時常帶着蘇家的弟弟妹妹上下學,嘴上挂的,永遠都是那句:“這學校都是我的,你們都是我罩的,誰敢欺負你們,找我!”
每當聽到這樣的話,蘇家兄妹都忍不住朝應斯宇露出星星眼。
内心受到極大滿足的應斯宇心裏得意洋洋,臉上卻故作老成,對蘇家兄妹那自然也是沒得談。應家小霸王,本來應是個混世魔王,奈何,他上面還壓着一個時而抽風時而鬼畜時而愛裝逼的大哥,他注定隻能是個二霸。
在應斯宇心裏,畫畫一流棒,長相一流帥,優雅翩翩,吃飯都好看的跟個神仙似的大哥,是他這輩子最佩服的人。
我家有個哥哥,他很傲嬌,他明明最喜歡我了,卻總是愛奚落我。明明最想抱我了,卻要等着我主動求他。明明見不慣爸爸總霸占着媽媽,卻永遠都裝作一副孝子模樣。
我家有個哥哥,他很念舊。他曾經領養過一隻瞎眼的流浪金毛,取名呆毛,呆毛漸漸老了、離世了,走的那一天哥哥沒有哭過,卻将那些年從呆毛脫落的毛發收集起來,做成了一個小呆毛的玩具。自呆毛離世後,他不管走到哪兒,都帶着呆毛玩具。
我有一個哥哥,我很愛他,很敬佩他,盡管,他的數學渣到死。
但我不嫌棄他。
誰讓他是我哥哥呢,哪怕他數學成績差點,不是經商的那塊料,愛畫畫愛旅遊終日無所事事,但這都無所謂,誰讓我聰明。我會好好的讀書,争取上名校,盡早接手爸爸的公司讓他早些退休,賺很多很多的錢,要養哥哥。
——以上,不足以诠釋哥控應斯宇小朋友對他哥哥的無上崇拜。
十七歲的應斯裏正在念高三,拜他有錢的父親所賜,這麽多年過來,他順順利利地升入了高中,沒有留過級。盡管,上高中那會兒,他父親沒少爲這個學校做貢獻。
從幼兒班算起,應斯裏讀了十多年的書,也領過五六張獎狀,每次都是——
樂于助人獎。
偏偏,應呈玦還不顧他反對,将那些獎狀全部粘貼在他的房間裏,每每醒來,睜眼看到一牆的樂于助人獎,應斯裏美少年的臉上,都會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
終于,高一那一年,應斯裏獲得了父母的許可,在距離高中學校十分鍾車程的地方買了一所公寓。終于不用再每天睜眼就面對一牆的樂于助人獎,應斯裏表示心裏非常舒坦。
對于哥哥搬出去獨居這事,應斯宇小少爺是最不贊成的,但沒辦法,哥哥已經長大了,他有自己的決定,并且已經獲得父母的許可,他無理取鬧也沒用。
這天,是周五。
應斯宇放學後,背着書包跑到三年級的走廊,沖蘇家兄妹的教室吼了一聲:“今天你們自己回去,我去古斯高中!”說完,他三兩步跑下樓,沒打車也沒坐公交,一口氣奔跑到了古斯高中的門口。
古斯高中,聽名字就很高大上,很有逼格有木有?
石雕大門矗立在校門口,上面站立着兩隻展翅高飛的雄鷹,黑色的校門緊閉着,站在校門口,隐隐約約可以聽見學校裏面傳來的年輕人的笑鬧聲。
應斯宇站在校門口,像條累慘了的哈士奇,吐着舌頭直喘氣。
學校保安隊長已經認識這個小正太了,每周星期五,這小正太都會準時準點出現在校門口,眼巴巴的等上兩個小時。直到那關閉了一個星期的學校大門轟隆隆打開,他不可一世的小臉上,才會浮出好看的笑容。
今天,也不例外。
下課後,三五成群的高中生嬉鬧着刷卡離校,當一個身穿深藍色校園制服的少年,從學校銀杏樹下一步步向校門口走來,那等在門外的小狗崽子就會高高地跳起來,高喊道:“哥!哥,這邊,我給你買的刨冰快要化完了!”
應斯裏腳步頓在原地,他擡頭,眺目望向校門外那張牙舞爪的男孩子,嘴角下意識抽了抽,低聲說了三個字:“狗德行!”罵自家弟弟的時候,應斯裏絲毫沒意識到,他這一句狗德行,算是将一家人都罵了進去。
應斯裏正要邁步朝應斯宇走過去,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悅耳帶笑的女生:“應斯裏,你弟弟又來接你了!”
應斯裏頭也不回,嗯了一聲。
潇淩淩快步最上來,海藍色的百褶裙擺在四月尾巴上的空氣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幅度。她追趕到應斯裏身邊,這個時候,不過十七歲的應斯裏,身高已經有了一米八,那少女個子不矮,站在應斯裏身旁,個子到了他的鼻尖,應該有一米七左右。
她身材很好,腿長波大,發育得十分出色。
當然,她的外貌也足夠出色,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在這不缺美女帥哥的學院裏,被評選爲高二的級花了。
她偏頭看了眼應斯裏的臉,目光裏藏着一絲絲的傾慕,但她掩飾的很好,沒讓人察覺。“你五一有安排麽?”
應斯裏沒說話,他這個人就這樣,冷冷淡淡的,倒不是狗眼看人低,隻是性格太散漫了,不想說話的時候,你就是敲爛他的嘴,也别想聽他放一個屁。女孩并不意外他的沉默,她自顧自說:“我們班的幾個同學打算去日本玩一趟,你要一起麽?”
應斯裏終于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校門口。
應斯裏掏出通行卡,刷了,走了出來,潇淩淩緊跟其後。
“哥!”應斯宇狗腿子一樣跑上來,将剛買就開始融化的刨冰獻寶一樣遞給他哥哥,嘴巴咧着在笑。
應斯裏盯着弟弟的臉看了半晌,忍不住說了句:“收起你的笑容,笑得像條傻狗。”
應斯宇習慣了被哥損,又嘿嘿了兩聲,這才将目光放到他身後的美女上。
“淩淩姐。”應斯宇不冷不淡地跟潇淩淩打了個招呼。
“斯宇又來接你哥哥了?”
潇淩淩對應斯宇的态度良好,她知道,應斯裏表面再嫌棄這個弟弟,其實骨子裏是疼極了他的。因爲心裏對應斯裏有想法,在對待應斯宇的時候,潇淩淩态度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再說,應斯宇跟應斯裏兄弟長得其實特别像,隻是,現在的應斯宇還有些嬰兒肥,沒有徹底張開,等他長大,絕對又是一個男顔禍水。
應斯宇從小就喜歡美人兒,最愛的美人就是家人和舅舅,這潇淩淩雖然也算一美人,但跟舅舅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些。也不知爲何,應斯宇就是看不慣這個潇淩淩,明明就喜歡自己哥哥,還他媽硬裝成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
惡心!
當然,應斯宇是個好孩子,他不會将心裏的惡心,刻畫在臉上。
應斯裏舀了勺冰花,用舌尖一勾,頓時眉頭都舒展開來。
果然,夏天還是要吃冰才爽。
兄弟倆朝應斯宇的公寓方向走去,潇淩淩明明看到了來接自己的司機,也裝作沒看到,與應斯裏一同并肩步行。“爲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去日本玩玩?大家都是同班同學,再過一年就要上大學各奔東西,這次放假,是難得的交流感情的好機會哦。”
見應斯裏沒有反應,潇淩淩又說:“再說,你不是學畫畫麽,聽說日本有很多風景好的地方,可以去那邊采采風。”
潇淩淩這話剛說話,就聽見應斯宇說:“日本屁大一坨,有咱國家大?”
潇淩淩:“…”
應斯裏拉了拉哥哥的學生制服,說:“哥,你之前不是說想去西藏麽,要不這個暑假,我陪你去西藏采風?”
應斯裏意外的看了眼應斯宇,“你還記得?”
“那當然,哥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應斯宇可得意了。
應斯裏嗯了一聲,又說:“那你出錢,我就去。”
應斯宇忙點頭,“好說好說,我壓歲錢還沒用完,我包路費。”
“還有住宿費。”應斯裏補道。
應斯宇露出爲難的表情,“住星級酒店是不行的,我…”那話怎麽說來着?囊中羞澀,可惜應斯宇現在的文化水平,講不出來。
“那就住普通的酒店,幹淨的就行。”
聞言,應斯宇又笑開了花。“那沒問題。”
就這樣,應斯宇今年的壓歲錢,又被哥哥哄騙了去。他想到什麽,又叽叽喳喳說道:“對了哥,媽媽讓你今天回家去住,這個五一假期我們去海邊别墅住。”
“舅媽最近沒工作?”
“沒有哦,她休假。”
應斯裏點了點頭,這才側頭對潇淩淩說:“潇淩淩,我假期有安排了,日本就不去了。”
潇淩淩表示理解,“那我給你帶禮物回來。”
應斯裏蹙了蹙,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才帶着弟弟坐公車回家。兩個人上了公車,應斯裏掏了硬币付車費,應斯宇找到椅子坐下來,等應斯裏走過來,忙湊過來吐槽:“淩潇潇喜歡你。”
應斯裏:“喜歡我的人很多。”
“你喜歡她麽?”
應斯裏搖了頭。
“她長得挺好看的啊,你爲什麽不喜歡她?”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應斯裏班上都有拉手的小情侶了,他自然懂這些事。
應斯裏仔細想了想,說:“她是心機婊,我不喜歡婊子。”
應斯宇張大了嘴,半天憋出一句:“嘴巴好毒。”
應斯裏一個溫柔的笑遞過去,應斯宇立馬扭頭看着車,他什麽都沒看見。
…
第二天上午,應家跟風宓陽一家提着少許的行李,決定自駕遊去海邊。
那裏有一片别墅群,建在海島上,都是地中海風格的裝修。他們的車停在車場,坐遊艇抵達海島,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一群孩子餓了,先吃了些小食,晚上則要舉辦海邊燒烤。
應斯裏幫應呈玦處理了海鮮,感覺到夜風有些大,他說:“今晚要刮大風。”
應呈玦睨了他一眼,反問:“怎麽,怕被吹到海裏去淹死了?”
爸爸說話總是能噎死人。
應斯裏嘴角抽了抽,才說:“玦爺,我淹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應呈玦哼了哼,“少了個電燈泡啊。”
應斯裏:“據我所知,我已經搬出去獨自居住了,現在的電燈泡不是我。”
應呈玦:“若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你小時候沒少幹電燈泡才會做的事。”
“玦爺,這樣形容你的兒子是不對的。”
“你是我兒子,我說你是個混球,你也要感恩戴德的承認。”
應斯裏決定不跟爸爸說話了,再說下去,估計今晚都吃不下燒烤了。他見沙灘上一群小家夥戴着遊泳圈玩的開心,忽然也來了興緻,“你自己烤!”扔下刷子,應斯裏朝應斯宇他們走了過去。
應呈玦盯着大兒子不必自己矮多少的身影,笑了笑,罵了句:“王八蛋!”
一個鍾頭後,燒烤晚宴準時開始。
他們準備了很多啤酒,應呈玦跟楚未晞都沒有要啤酒,反而喝起了橙汁。風宓陽給蘇絮遞了一隻牡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楚未晞面前的黃色橙汁,露出了意外之色,“怎麽,你們倆個是打算再要個孩子?”
楚未晞跟應呈玦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出了驚訝之意。
“什麽都瞞不過你。”楚未晞也沒否認。
她注視着遠處捧着海鮮,坐在沙灘上吃的津津有味的蘇悅,說:“我們還是想再生一個女孩。”
蘇絮問:“要又是個男孩怎麽辦?”
應呈玦說:“那也沒辦法了,随緣。”
“祝你們心想事成。”
舉起橙汁跟風宓陽夫婦幹杯,楚未晞喝了橙汁,想到什麽,忽然說:“阿陽,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蘇絮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丈夫,“你做了什麽壞事?”
風宓陽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楚未晞淡笑,笑容卻很淺,應呈玦冷哼,直視着他的小舅子,冷嘲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教斯裏玩槍的?”若不是前些時間他跟楚未晞一起去給應斯裏送菜,偶爾看到他床頭櫃上沒來得及收好的槍支,楚未晞和應呈玦還被蒙在鼓裏。
風宓陽臉色一僵,暗道糟糕。
蘇絮瞪了風宓陽一眼,“你教他玩槍?”
被六隻眼睛瞪着,風宓陽頭皮發麻。
“唔,大概,我記得,應該是在你們還沒結婚之前吧…”風宓陽難得心虛。
應呈玦再度冷哼,“我兒子要是走上了歪路,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好在目前爲止,應斯裏還沒走上歪路,至少,比起殺人放火,他更喜歡畫畫。楚未晞雖沒說狠話,不過,看着風宓陽的眼神,也有些陰測測的。
風宓陽仰頭灌了剩下的啤酒,哈哈一笑,起身走向自己那一對兒女,“寶貝們,我們去遊泳好不好?”
他跑的賊快,瞬間不見蹤影。
十點多,海邊果然刮起了大風。
來海島休假的遊客們全都收起東西,回了各自的屋裏。
應斯裏洗完澡,打開陽台門,走到陽台上,接受狂風的洗禮。海邊天山雷鳴,狂風怒怒,驚濤駭浪,仿佛有冤魂在雷鳴中哭泣。這一幕,美得驚心動魄。
應斯裏盯着遠方閃電與狂風,想了想,回屋拿起了畫筆,鋪開畫紙,将屋外的這一幕畫了下來。
他擡起頭時,發現窗外依舊漆黑一片,不過狂風閃電都停止了。鍾表指向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他擱下畫筆,全無睡意,低頭沉思了下,應斯裏忽然起身,脫了睡袍,往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灰色休閑短褲,穿着拖鞋出了别墅。
下過暴雨的海島,海腥味更濃。
他沿着海邊行走,漆黑的夜裏,隻有他拖鞋踩在沙子上的聲音。因爲下暴雨的緣故,原本幹淨的沙灘上,多了許多垃圾。他一邊踢垃圾,一邊往更遠處走去。
天色昏暗,他隐約注意到前方的海灘上,似乎有一個黑影。
看着,像是一個人,躺在沙灘上。
遇到了海難,被卷到沙灘上的不幸之人?
或許自己即将面對的是一具屍體,應斯裏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走得近了,他這才看清楚,躺在沙灘上的的确是一個人,還是個女孩。他打開手機燈光,借着燈光,看清了這個人的面貌。
她穿一件淺藍色的挂脖波西米亞裙,裙子并不長,直到膝蓋。她的裙子破爛了,不知道是礁石刮破的,還是落海之前就已經被撕破了。不過,應斯裏認爲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因爲,女孩的脖子上有幾個發紫的吻痕,她的胸口跟胳膊上,都有被指甲抓傷的痕迹。那些痕迹很多,也很深,看樣子,不像是一個人能留下的。
應斯裏忽然蹙起了眉頭。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被淩辱過女孩。
她頭發長長的,濕漉漉的擋着一張臉。
應斯裏伸手撥開她的頭發,看清了她的面貌。臉蛋約莫他的巴掌大,因爲泡過海水,有些白,但她精緻小小的唇,卻生得十分好看。隻不過,唇被咬破了,看着很慘。
她的鼻子很挺秀,鼻梁骨很深,左側靠近鼻子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黑色的痣。那痣并不損壞她的美貌,反起畫龍點睛之效,好似純白的一張紙上,滴了一滴濃黑的墨,等待被渲染。
女孩眼睛緊緊閉着,應斯裏想,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這是一個很美的女孩,看着年齡不大,估計也不過十六七歲。
可惜了。
應斯裏目光落到他胸口上,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指,将她的衣服往上扯了扯,蓋住幾乎全暴露的胸。濕漉漉的衣料緊貼着她的胸口,這時,應斯裏才注意到,女孩的胸口在輕輕地起伏着。
瞳孔一縮,應斯裏驚了。
她還沒死!
想也不想,應斯裏當即打了急救電話,抱着女孩上了遊艇,自己駕駛遊艇,朝城市海岸線靠近。
…
“就像我們看到的那樣,這位同學的确有過不堪的遭遇,我鬥膽猜測,她在出事前,應該被至少…四個人侵犯過。”醫生一臉嚴肅地盯着手裏的資料,不忍心去看床上的女孩。
一個這麽年輕的女孩,曾被至少四個男人侵犯,單是想想,就後背發涼。
應斯裏嗯了一聲,又聽醫生說:“不過萬幸的是,這個女孩的下體并沒有被撕裂的痕迹。”
“嗯?”擡起頭,應斯裏深棕色的眸子裏露出些微疑惑。
醫生解釋道:“她沒有受到真正實質性的傷害,但,心裏一定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我猜,她出事的時候應該是在一艘船,或是一艘遊輪上,她在徹底失身前,絕望地跳進了海裏。”
醫生語氣中,充滿了憐惜和敬佩。
------題外話------
今天去做四維複查了,吐了好幾次,下午一直在休息,更新就晚了。
請見諒!
by:這個女孩是幹淨的哈,我不舍得真的讓他們受難,我現在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