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他是第一次遇到那麽呆笨的女人。
哪有陪酒的,全程隻知道埋頭剝花生米的?
席靜也是在這時才看清銀五的外貌。
是銀子呈,她們公司的老闆,也是上次她服務的對象。一想到上次自己已令他不悅,席靜不免有些緊張。
今晚,她不能再搞砸了!
狠了心,席靜彎下腰,俯下身,在銀五若有所思的注視下,伸手解開了他的襯衫口子。
銀五想,這女孩長得不讨厭,來個一夜風情也不錯。
他任由席靜脫了他的襯衫,然後,他看到席靜朝自己的唇湊了過來。銀五眸子一眯,猛地伸出手指,擋在自己的唇前。席靜的唇,吻到了銀五的手指。席靜愣了愣,随即意識到,自己逾越了。
有些金主,是不喜歡被人親嘴的。
“抱歉。”席靜說。
銀五收回手指,往床上一趟,頭靠着床頭,對她說:“開始吧!”
席靜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跟古代青樓的女子沒有區别,毫無尊嚴。略一猶豫,席靜脫了鞋子,跪到了床上。
銀五眯眼看着席靜忙碌,他有些驚訝,随即在心裏失聲笑了。
果然啊,人的臉是會騙人的。
看着挺清純的姑娘,骨子裏,卻截然相反。
…
看着身下女孩臉色不對勁,銀五這才注意到她的雙手一直抓着床單。
她似乎很難受,卻又忍着不說。
銀五忽然察覺到有什麽不對,意識到這女孩是第一次,銀五有些呆。
銀五心裏是有恐雛情節,早些年的陰影,一直蒙在他心頭。所以他從來都不碰太幹淨的女孩。
席靜吸了口氣,忍着不舒服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沒事,銀先生。”
都疼得變了臉色,還說沒事!
銀五盯着席靜明明很難受,卻還要忍着,因此就顯得有些扭曲的臉蛋看了半晌。心裏隐隐有了怒火,也不知道是在氣什麽。
突然,他起身下了床。
“你休息,我走了。”丢下這話,銀五撿起衣服穿上,澡都不洗,轉身就走了。
席靜愣在床上。
然後,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又搞砸了,她忍不住拽緊床單哭了起來。
她都付出這麽多了,還是失敗了?
她不恨銀五的絕情,她隻恨自己不中用。
…
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出房間,又乘電梯下樓。穿過會所大廳的時候,席靜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衣着還算完整,可臉卻有些虛白。她揉了揉臉,慢吞吞來到了自己的車位。
梅梅立馬下車,打開車門。
她注意到席靜的走姿有異樣,便猶豫着問了一句:“阿靜,成了?”
席靜邁腿坐進車裏,這個動作,又疼得她倒吸冷氣。
她望着車窗外,搖了搖頭。
梅梅一驚,看席靜走路的姿勢,明顯就是發生過什麽。可爲什麽又搞砸了?
“到底怎麽回事?”
席靜隻是望着車外,什麽話都沒有說。
席靜主動給顔蘭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一次,她又失敗了。顔蘭在那頭歎了口氣,“哪裏出了問題?”
“我不知道,他發現我是第一次後,直接就走了。”
顔蘭倒吸了口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辦完事,直接就走了?”
盡管覺得那一幕很難看,席靜還是嗯了一聲。
顔蘭這下也無話可說了。
“阿靜,對方到底是誰啊?”這世上,竟然還有人不好雛鳥這一口的,倒真是奇怪。
席靜沒說出那個名字。
顔蘭也知道自己問多了,便也不再追問。
席靜想到什麽,忽然又對顔蘭說道:“蘭姐,幫我一把吧,我需要錢,我可以…可以接客!我不挑對象,隻要對方給錢,我都接!錢越多越好!”
梅梅驚得差點跟前面的車追尾。
顔蘭也吓了一跳,“阿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嗯。”席靜很冷靜,今晚的事情搞砸了,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沒用。“小玉等不起的,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必須爲她做些什麽。”與一條人命相比,清白算什麽?
堕落吧。
席靜做了這個決定,倒是松了口氣。
你看,從天堂跌入地獄,也不過就是閉眼跳一跳的事。
*
銀五離開會所的時候,腦子徹底清明了。
他開車去了銀二的家,銀二跟白陌正蹲在電視機前吃面,兩個人吃的特别來勁,那呼呼的聲音,讓銀五都覺得餓。
“五爺,你怎麽來了?”
白陌一邊吃面,一邊含糊說話。
銀五走到銀二身後的沙發上倒下。
銀二看了他一眼,繼續扭頭看電影。“白小陌,這面味道不錯,哪兒買的?咱明晚夜宵依舊吃這個。”
白陌點點頭,“好。”
三兩口解決完面條,銀二這才有空搭理銀五。
“小五,出什麽事了?”
吃完飯,抽一支煙,那簡直是最美味不過的事了。銀二叼着煙,衣裳半敞,坐在銀五的對方,像一個痞子爺,可偏偏吧,這痞子爺長了一雙很無害的溫潤臉,還戴了一副文質彬彬的眼睛。
他往那沙發上一躺,讓銀五想到傳說中的衣冠禽獸。
白小陌忽然走過來,将銀二胸前大敞開的襯衫扣子,一顆顆扣好。“衣服要穿好。”白陌說,語氣聽不出是指責還是不滿。
鏡片後面的眼睫毛抖了抖,銀二挑眉看了眼白陌,對上白陌專注的視線,他不自在地扭開了口。
銀五忽然起身走過來,腦袋栽到銀二的肩膀上。“老二,我今天碰了個雛。”
銀二眸子一動,“哦。”
他太冷靜的口吻,讓銀五感到不悅。“就這樣?”
“不然咧?”
銀五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他還是忍不住,将今晚的事仔仔細細給銀二講了一遍,聽完後,銀二就問了一句:“所以你提着褲子就跑了,把人家一清白姑娘丢在了床上?”
銀五還沒說話,白陌突然插嘴問了一句:“五爺知道那姑娘叫什麽麽?人家姑娘犧牲這麽大,還沒撈着點兒好處,你這樣也太不厚道了。”
“好處?”銀五呆了呆,這才意識到,那個女孩明明是第一次,卻委身做了那麽多時,必然是有所求的。
可他就這樣跑了,連對方姓誰名誰,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這不是白占了人家便宜?
銀五整個人都不好了,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銀二也點點頭,“白小陌說的對。”他又道:“人姑娘肯定是遇到了困難,才委身來陪你。可她不知道,咱小五對雛鳥有恐懼啊。”銀二搖搖頭,一副真爲那姑娘感到可惜的樣子。
銀五這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夢裏總有個小銀五罵他沒良心,是個畜生。
第二天早上醒來,銀五精神萎靡不行。
照例去季碩山接應呈玦去上班,到了亞龍公司樓下,應呈玦難得問了一句:“你昨晚沒睡好?”
“很明顯麽?”
“嗯,今早見你,我還以爲你沫了眼影。”應呈玦拍了拍銀五那晃瞎眼的銀發,說:“什麽時候把頭發給我染回來,你這頭發看着礙眼。”
銀五護住腦袋,“切,這多酷!銀色的耶!”
應呈玦嘴角抽了抽。
他們家小五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兒二缺。等應呈玦走了,銀五看了眼鏡子,發現眼眶周圍的确有些青。哎,看來不找到那姑娘,他還會繼續失眠。銀五給昨天的劉程打了個電話,問那姑娘的來曆,劉程竟然也說是不知道,隻曉得是别人牽線。銀五讓劉程幫忙留意一下,這才去了公司。
*
掌管着鋒浪影視,銀五總免不了要跟一群有錢的二世祖打交道。
這天,他又被喊到了一個二世祖的生日宴會。
那家夥将五号會所的三樓全部包了下來,銀五到的時候,現場熱鬧得很。纨绔少爺們摟着自己的小情人談笑風生,葷話連篇。銀五一到,立馬成了被關注的主角。
這個城市,有那麽幾個人,走到哪裏都是受追捧的對象。
他們,都姓銀,是兄弟。
因爲早些年應呈玦太低調,需要公開出面的場合,大多是銀家兄弟代勞。因此,銀家兄弟一直都是受人尊敬的。銀五與這群二少爺坐在一起,偶爾喝杯酒,聽到好笑的話,跟着笑笑,也就那麽回事。
他其實是看不上這些人的,他家幾個兄弟都是優秀,就他最弱雞。因此,這些人就入不了他的眼。可沒辦法,這些二世祖都有錢,跟他們多來往,對自己的鋒浪影視有好處。
今晚的聚會來了許多嫩模,也有幾個二三線的明星,而主人公壽星金寒身旁的女伴,更是近幾年霸占熒屏的知名女星。
銀五本來隻是随意看看的,結果,他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盡管,他們之前隻見過兩面,但耐不住第二次見面印象太深刻,銀五是怎麽也忘不了的。
席靜穿一件寶石藍露臍上衣,那衣服真的很暴露,露腰也就算了,還将鎖骨也露了出來。腿上倒是裹着一條緊身的淺藍色牛仔褲,隻是,那褲子太緊,将她優美的身體曲線勾勒的太淋漓盡緻。
銀五盯着她看了半晌,意識到自己沒有認錯後,心情有些古怪。
你說她是個好女孩吧,她又穿的這兒暴露,還總出現在不幹淨的場所。你說她是個堕落的女孩,偏偏她又是第一次。
怎麽有這麽矛盾的人?
見銀五一直盯着某個方橋,金寒走了過來。“怎麽,看上那女的了?”金寒摟住銀五的肩膀,朝席靜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銀五還沒吭聲,就聽見金寒說:“别去碰她,她們那一群人不幹淨。”他語氣是充滿嫌棄與不屑的。
銀五皺眉。“什麽意思?”
“你知道那女的是誰的女伴麽?”
“誰的?”
“關大少的。”
銀五瞬間明白了。
關大少,叫關津,這人倒是有個不錯的腦子,經商方面很是在行,但他,有個圈内人都知道的愛好,他喜歡N,還喜歡玩SM的重口味。他玩得很瘋,一般人都吃不消他,能願意跟他混的,要麽就是真正的狂妄女,要麽,就是需要用錢的拜金女。
那一類女的,都是這些二代少爺看不上的。
“我聽說,陪關大少一晚,可以賺十萬。”金寒抿了口酒,又說:“這十萬塊可不好賺啊,上次有個雛鳥陪了關大少一晚,據說後來差點瘋了。自從那次以後,關大少身邊的人就少了,這女的膽子不小,還敢往地獄口走。”
銀五心裏忽然兜了一窩子火。
關津打完這一局斯諾克,便無心玩下去了。今晚這個女人,他還沒有碰過,比起斯諾克,這個女人對他的吸引力明顯更大。“各位,失陪了。”放下球杆,關津跟同伴們打了聲招呼,邊朝自己的女伴走了過去。
席靜站在安靜的角落,腰肢忽然被一隻陌生的手摟住,她緊張地身體都僵硬了。
“我們去休息。”關津在她耳旁說,語氣暧昧,不懷好意。
席靜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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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銀五恐雛是有原因的哈,後面會解釋。這一對不會太長,就幾萬字,重要的還是後面的斯裏小朋友和沒出生的應家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