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這部電影差點因爲資金鏈斷裂而夭折,若不是星洲娛樂與鋒浪影視大力投資,就不會有《月光之城》這部劇了。
本傑明斬獲戛納最佳導演獎,身價再度水漲船高,他親自掏腰包邀請吃飯,很少有人會拒絕。鋒浪影視的娛樂總監才跟财政總監都在受邀名單之中,财政總監王俊的老母親不巧身體抱恙在住院,沒法出席宴席。
王俊便委托老闆銀子呈代爲出席。
鋒浪影視是銀五比較看重的産業,這次月光之城票房口碑雙豐收,他們鋒浪也跟着撈了不少好處。本傑明設宴,他身爲老闆,理應出席。再說,女主演蘇絮還是他家未晞姐的小姨,就沖這曾關系,也理應出席。
晚宴設在容夏大酒店三樓的獨立包廂裏,銀五到的時候,其他人都來了。
本傑明坐在第一位,他左手邊坐着星洲娛樂的高層,正是娛樂總監Eric。右手邊的位置空着,顯然是留給銀五的。坐在Eric身邊的是風宓陽,風宓陽手側自然是蘇絮。
其他席位,則坐着幾個主要演員。
本傑明起身,親自迎着銀五,兩人寒暄幾句,銀五踩在本傑明的右手邊坐下來。
他身旁的财務總監張舒詫異地看了眼銀五,湊過來小聲說:“老闆你怎麽來了?”
“老王有事走不開。”
“哦。”
飯菜美酒擺上桌,本傑明按照中國人的做派,舉起酒杯,輪番感謝了一番在場的衆人。當然,主要被他感謝的自然是投資方和主演。輪番敬完酒,本傑明的眼神都有些迷醉了。
中國人的酒,真烈!
銀五隻喝了一杯,就不再碰酒杯。
他中午沒吃多少東西,早已饑腸辘辘。他悶頭吃飯,其他人喝酒聊天,熱熱鬧鬧了一個多鍾頭,飯宴終于結束。
吃完飯,本傑明又邀請他們去五樓的KTV放松。
家裏還有兩個小家夥,蘇絮和風宓陽都婉拒了本傑明的安排,攜手離開了。
銀五本來也打算走,卻被張舒拖着一起上樓去了。
所謂放松,自然不是單純的唱唱歌。
身在這個圈子裏的單身男性,都沒幹淨到哪兒去。銀五也不是愣頭青,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對這些安排見怪不怪。推開包廂門,不出意外,他看到了包廂内一水兒的美女。其中,還有兩三個生得不俗的男孩子。
銀五眉頭都沒皺一下,走到左側的沙發上坐下來。
主人公們到了,那些陪酒的男孩女孩們這才依次來到他們的身邊,規規矩矩的坐下。
銀五身旁也坐了一個人,是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看着挺純的。
但,這個圈子裏,看着越純的,骨子裏就越浪蕩。
他見怪不怪。
銀五伸手拿了一粒生花生,正準備自己剝,身旁忽然伸出來一隻細長的手。
“銀先生,我來幫你。”聲音很悅耳,像是夜莺般。
銀五多少愣了愣,回頭看了眼身旁沉默少語的女孩。
哦,竟然認識他。
那女孩微微低着頭,從銀五這個方向,隻能看到她那一對卷翹的黑色睫毛,以及眉毛下,淺棕色的水靈眸子。女孩直接用手扳開花生殼,将兩三粒紅色的花生米遞到銀五的手上。
“銀先生,請用。”
女孩顯然很懂規矩。
銀五挑了挑眉,接過花生米,吃了。
之後,女孩便一直給他剝花生,他偶爾喝口酒,偶爾聽到一兩首好聽的歌,也會擡頭看一看。他掃了眼包廂裏的人,發現那些陪酒的男孩女孩已經挂在了身旁大款的身上了。
他忽然覺得無聊。
毫無征兆站起身,銀五說:“各位,不早了,你們繼續,我就先走了。”
本傑明驚愕擡頭,“這麽早?”
銀五揉了揉眉心,說:“這些天沒休息好,有些頭疼。”
銀五要走,誰還敢攔?
自然是放他走了。
身旁的男人走了,女孩終于松了口氣。她擡起頭,露出一張略大氣,卻不失精緻的白皙臉頰。她望着銀五離開的背影,心裏那口氣還沒徹底松,又揪了起來。
沒有伺候好老闆,她回去要怎麽交代?
…
老闆走了,席靜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主動喝了三杯酒告罪,便提前離場了。
席靜一走出容夏酒店,就被早已等候在這裏的助理拉住了。“阿靜,怎麽樣?怎麽出來這麽早?”助理梅梅看了眼席靜的身後,沒看到大老闆,有些着急。
席靜搖搖頭,“我搞砸了。”
助理立馬皺起眉頭來。
“啊?”梅梅眉頭皺得更深,“明天又要挨蘭姐罵了。”
想到那個經紀人,席靜也覺得心情浮躁。
坐進自己的車裏,席靜脫了身上的性感衣裙,換了一件碎花短裙,這才對梅梅說:“送我去醫院吧。”
“這麽晚了,小玉都該休息了吧。”梅梅說。
席靜卻道:“我去看一眼就好。”
“好吧。”
…
第二天,席靜果然被顔蘭給罵了。
“公司的藝人那麽多,你想憑本事出人頭地,那是比登天還難得。好不容易給你弄到了個機會,你還給搞砸了!”顔蘭看着自己手下的這個藝人,有些恨鐵不成鋼。
“席靜,我簽你那年,你才十七。一晃三年過去了,你發布的歌曲還是不溫不火,人氣可以說是沒有,再這樣下去,你會徹底被公司淘汰的!”
“你實力是一等一的,隻是可惜了,沒人肯花錢捧你。”公司每年都會爲歌手制作至少兩首歌,可好的歌曲全都被那些有人捧有名氣的歌手給挑完了,留給他們這些底層藝人的,都是些剩菜剩飯。
這樣的歌曲,繞是你有頂破天的唱功,也拯救不了。
鋒浪影視藝人多,經紀人也多,不是沒個經紀人都有安庭汐那手段。顔蘭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經紀人,她手頭的資源少的可憐,藝人也不止席靜一個。去年她新簽了一個男歌手姜昊,那孩子很有眼力,也會來事,早就找到了金主。
有金主捧,自然就有資源了,憑着那男孩子,顔蘭在一群經紀人中逐漸站穩了腳跟。
她現在略有了些地位,再看席靜,就更是不對眼。她本想徹底舍棄了席靜的,但到底還有三年的情分在,也不忍心。
昨晚的機會本來是姜昊的,顔蘭将機會給了席靜。席靜以前是最反感這些手段的,可她最近需要用錢,沒辦法,她應了下來。卻沒想到,被她給搞砸了,也不知道她是哪裏沒做好,那位先生早早就離開了。
“席靜,說說吧,你昨晚到底做錯了什麽!”顔蘭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想聽聽席靜怎麽說。
席靜老實地說:“他坐下來後,想吃花生,我就主動幫他剝花生。”
顔蘭等了會兒,遲遲不見席靜說話,這才恍悟,“就這樣?”叫她去陪人,她就給人剝了一晚上的花生?
席靜點點頭,“嗯,他隻在包廂呆了一個多鍾頭就走了。”
“我說你什麽好!”顔蘭連訓斥席靜的精神都沒有了,她歎了口氣,道:“哪有你這樣陪人的?要主動,要貼心,要大膽!要盡量将對方伺候舒服了,你蹲在那兒一個勁的剝花生米,這也太…”
太不解風情了!
席靜眉頭微蹙着,沒有反駁。
“席靜,我知道你最近急需要用錢,可…”顔蘭爲難了,“你這樣,我也幫不了你了。”
席靜臉色微變,“蘭姐,我…”
咬咬牙,席靜懇求道:“蘭姐,再給我一個機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搞砸的!”
顔蘭看了席靜半晌。
席靜眼裏寫滿了爲難,可又裝着倔強。
到底是相處三年的關系,顔蘭還是不忍心看着這個孩子徹底被埋汰。想到她那一把好嗓子跟唱功,顔蘭心有松動。“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席靜松了口氣,“謝、謝謝蘭姐。”
…
席靜回到家裏,等了兩天,終于等來了顔蘭的電話。
“換好衣服,梅梅會去接你。”
席靜心裏一跳,然後,認命地嗯了一聲。
顔蘭又說:“席靜,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你這次還搞砸了,那…”剩下的話,大家都懂。
“我明白。”
席靜挂了電話,慢吞吞換好衣服,來到公寓樓下。梅梅的車很快就到了,看到席靜的時候,梅梅眼裏也閃過一絲複雜和憐憫。“阿靜,上車吧。”
席靜扯了扯過段的裙邊,盡量不走光的上了車。
她沒有錯過梅梅看見自己的時候,眼裏閃過的同情,可她不在乎了。
她沒有繼續清高的資本了。
梅梅的車,停在一家會所門口。
她遞給席靜一張名片,說:“1108号房間。”
席靜伸手接房卡的手頓住了。
直接去房間,這意味着什麽,席靜心裏清清楚楚。她最終還是取了那張房卡。
推門下車,席靜吸了口氣,踩着細長的高跟鞋走進會所。梅梅看着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
古典中式風格的包廂内,一片安靜。
“銀總,我們小藝就拜托你了。”
身穿黑色西裝的大叔開口打斷了這份安靜。
銀五看了那男人一眼,接過他遞來的酒杯。公司最近在籌拍明年賀歲的電影,是大投資,需要投資人。眼前這個黑西裝男人,叫劉程。是一頭肥羊,他願意給電影投資,不過要求是,要讓他包養的小雀兒進劇組,不演女一,演個女三也成。
銀五看過劇本,那是一部男人爲主的戲,女三号戲份不多。因此,順水推舟賣對方一個人情,沒什麽不好。
銀五已經有些微醉了,這裏離家又遠,他正在猶豫是回家去睡覺,還是就在樓上的酒店睡一晚,那劉程是個鬼機靈,立馬遞給他一張房卡。“銀先生,如果累了,不妨上樓去躺一會兒?”
銀五想了想,也好。
他取過卡,瞄了眼房門号,1108。
乘電梯上了11樓,銀五推開門,警覺地察覺到黑漆漆的屋内有人。他将房卡插進電源,屋内立馬亮如白晝。那白色的一米八大床上,坐着一個陌生的女孩。
頭發并不常,微低着頭,身穿一件桃紅色緊身超短裙。
兩條長腿踩着高跟鞋,安靜地并列在一起。
銀五皺了皺眉,一步步走了過去,在床的另一邊坐了下去。
他望着自己面前的地毯,暗想,他有多久沒解饞了?
似乎,有大半年了…
這劉程還真是貼心,給他安排好了房間不說,還安排好了一個女孩。銀五在考慮,他是放縱一晚呢?還是順了劉程的好意?
正想着,床上傳來悉索的聲音。
那個女孩站起了身,還繞過床尾,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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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三更。
二更十二點,三更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