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有半個月的蜜月時間,半個月後,《月光之城》又要開拍了,蘇絮也要開始苦逼的拍戲日子。由于時間并不充足,他們将蜜月地點選在了法國巴黎一個距離主城需要開車一個半小時的農村莊園。
這莊園是蘇絮名下的房産,第一次獲得奧斯卡影後,蘇絮爲了獎勵自己,斥巨資買下了這個葡萄莊園。莊園裏有人定期打理,他們到的時候,安娜夫人已經将屋子收拾幹淨。
莊園别墅很寬闊,裝修是典型的法國風,淺綠色的布藝沙發,木桌上的殷紅玫瑰,每一處都很合風宓陽的心意。十月份的法國溫度較冷,農莊裏的葡萄早就被采摘完畢,甚至連葡萄葉都已凋零,隻剩下光秃秃的葡萄藤,纏繞着一根根筆直的樹幹,立在莊園裏,在寒風中繼續倔強。
風宓陽穿一件白色毛衣,站在窗戶口,望着門外那片光秃秃的葡萄藤。
“我這裏有紅酒,你要喝麽?”蘇絮斜靠在門邊,手裏拿着兩個高腳杯。
風宓陽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穿一身黑色,過膝的長靴裹住修長雙腿,微長的頭發被壓在黑色的帽子下,臉頰噙着笑。她揚了揚酒杯,說:“自己莊園産的。”
“好。”
風宓陽走了過去,握住她的手。
蘇絮帶他去了紅酒儲藏室,打開燈,那些紅酒瓶在燈光下散發着醉人的紅色光暈。
風宓陽挑了一支細長的紅酒,“喝這個。”
“好。”
兩個人取了酒,在室外擺了一張桌子,兩張靠背椅子。
安娜夫人爲他們做了兩份精緻的牛排,兩份芝士焗龍蝦拼香草羊扒,以及幾塊小巧的巧克力餅幹。蘇絮對風宓陽說:“安娜夫人的廚藝很好,你嘗嘗。”
風宓陽切了塊牛排吃下,然後點了點頭,稱贊道:“跟我做的有一拼。”
“你是在誇安娜夫人,還是在誇你自己?”
風宓陽說:“有區别?”
蘇絮歪了歪頭,也道:“沒區别。”
葡萄酒味道到底不如柏圖斯那一類年代久遠的名酒,味道卻十分醇厚,隐有一股甜味。風宓陽并不喜愛那些名酒,他就喜歡喝自己搗鼓的酒,像楚未晞釀的青梅酒,一貫是他的最愛。
“味道不錯。”他是真的喜歡,便一口喝完了酒,然後又倒了一杯。
這裏沒有外人,兩個人也不是那窮講究的人,想怎麽喝就怎麽喝,完全不顧紅酒禮儀。蘇絮見他喜歡,忍不住彎了彎眉,“幸好我沒有賣了這個莊園,否則你就喝不到這麽好喝的酒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李星洲與李家大哥内鬥嚴重,耗了許多财力,蘇絮想盡力幫他,差點賣了這個莊園。但後來她直接拿出了自己所有積蓄給李星洲,私心裏還是不想賣了這農莊。
她那時候一直有個心願,希望空閑時能帶李星洲來這裏住一段時間。
隻不過,李星洲一直沒空,風宓陽反倒以男主人的身份來了。
風宓陽知道她曾經出現過财務危機,那個時候的蘇絮總跟李星洲連在一起,他知道問多了是自讨不痛快,幹脆不問。不管過去如何,蘇絮的現在和未來,是他的,這就夠了。
吃飽喝足,風宓陽有些懶洋洋的。
他脫了鞋子,盤腿坐在靠椅上,頭一歪,在太陽底下打起了盹兒。
蘇絮見他那睡姿有些憋屈,便進屋去端了一把凳子放在他身前,“腿伸直放凳子上睡,不然等你醒來會腿麻。”
風宓陽閉着眼睛伸長腿,将它們放在凳子上。
跟着,他又察覺到蘇絮往自己身上蓋了床毯子,然後,他聽到蘇絮翻書的聲音。風宓陽彎了彎嘴角,放心地睡了過去。
…
身上暖烘烘的,嘴唇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舔了舔。
風宓陽陡然睜開眼睛,看到了偷親自己,沒來得及躲開的蘇絮。一把将蘇絮拉到自己雙腿上坐下,風宓陽湊上去親她耳朵,“想要直說,偷偷摸摸做什麽?”
蘇絮的書放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她在風宓陽身邊偷看了多久。
聽了風宓陽這話,蘇絮忍不住瞥了瞥,不滿地嘟哝了一句:“誰度蜜月像你一樣,隻知道睡覺!”
風宓陽說:“我們早上剛到法國,我本來是想讓你今天好好休息的。畢竟,後面這幾天你有得忙。”
可是,看樣子,蘇絮似乎對自己頗有不滿。
蘇絮問:“忙什麽?”
風宓陽神秘地笑,不說話。
抓着蘇絮親了幾口,眼瞅着太陽要西沉了,風宓陽這才松開她。“我去做晚飯。”
“哦。”
風宓陽做晚飯的時候,蘇絮在看電視,安娜夫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她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風宓陽,用法語對蘇絮說:“你丈夫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說完還沖蘇絮眨了眨眼睛。
蘇絮聽了心裏美滋滋的,可不是,她也是受上天眷顧,才找到這麽好的男人。
風宓陽做了香煎鵝肝,配藍莓汁,一份白汁炖牛肉,又做了兩份意大利燴飯。蘇絮吃的很飽,風宓陽做菜出了力,洗碗自然就是她的工作。她一邊洗碗一邊哼歌兒,不知道哼的什麽曲子,全都跑調了。
但這,不妨礙她的好心情。
洗碗的時候,風宓陽就靠在廚房門口,目光一直追她扭動不停的屁股。
蘇絮哼的可能是抖腿神曲,臀部扭得十分可愛。
剛把碗放進櫥櫃裏,蘇絮一轉身,就撞進風宓陽的胸膛裏。
“嗯?”
蘇絮疑惑地看着他。
風宓陽說:“我後悔了。”
“嗯?”
後悔什麽?
風宓陽說:“本來想讓你今天好好休息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她又唱歌又扭屁股,根本就是成心勾引他。
——不上鈎不是男人。
風宓陽抱着蘇絮回了房,準備脫她衣服的時候,蘇絮忽然說:“等等,蜜月應該玩點兒有趣的。”
“哦?”
蘇絮推開風宓陽,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一大袋子情趣裝。
風宓陽看着那些少得可憐的布料,皮膚又開始發紅。
他又害羞了,但臉色卻十分平靜從容。
“你買的?”
“不是,記得我剛醒出院的時候麽,那群王八蛋給我送的禮物全是這些玩意兒。”之前一直忙着整形和康複練習,蘇絮都沒有時間穿,所以這次,她将它們全部帶來了。
蘇絮一手提着一塊布料,問風宓陽:“要不要試試?”
風宓陽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于是蘇絮就去換了衣服,她穿着黑色的兔子裝走出浴室的時候,風宓陽明顯眼神都變了。他的眼神有些危險,像是餓狼找到了食物。蘇絮忽然覺得,她是在作死。
事實證明,她的确是在作死。
風宓陽要了她,一個晚上不止一次,且還沒有帶避孕套。
第二天蘇絮問起這事,風宓陽說他想要個孩子。
蘇絮認真考慮了一下,發覺自己也想要孩子。她已經滿三十三了,這個年一過,元宵節一到,她就三十四了。這個年紀,是該考慮要孩子的事了。半個月的蜜月期,頭五天兩個人幾乎沒有走出過這片莊園。
第六天,蘇絮睡了一個上午,中午被風宓陽拖上車,開車去了巴黎主城。
兩個人在外面的餐廳用了餐,下午去逛街。
風宓陽是個愛逛服裝店的人,尤其是巴黎的時裝店。蘇絮逛街時那些衣服,是想要将它們買下來,而風宓陽卻是在欣賞衣服的設計風格。一個下午過去,蘇絮買了許多東西,而風宓陽隻買了一件重手工制作的紅色西裝外套。
晚上他們打算在城裏過夜,将東西送回酒店,風宓陽跟蘇絮去了一家在世界各地都享譽盛名的‘銀塔’餐廳就餐,卻在那裏遇見了一個熟人。
蘇絮的熟人。
還是一個男人。
男人穿一身淺色系的同系列西裝,還是本年度的最新款。他有一雙淺綠色的眸子,今兒爲了裝逼泡妹,戴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見到蘇絮,男人眼睛一亮,“絮,又見面了!”
蘇絮偏頭,看到了安德烈。
“安德烈。”蘇絮帶着風宓陽走過去,與安德烈擁抱打招呼。
安德烈與風宓陽目光對上,問蘇絮:“這位是?”
蘇絮:“我先生。”
“原來你結婚的消息是真的。”安德烈表示很傷心。
“阿陽,這位是安德烈先生,是KP總部的廣告創意總監。”蘇絮爲風宓陽介紹了安德烈。風宓陽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年蘇絮來法國,爲KP公司拍攝的香水廣告。
正是那條廣告,讓風宓陽發現自己對蘇絮的身體有不一樣的感覺。
原來,這笑得有幾分刺眼的外國佬,就是那個廣告的策劃人。
風宓陽在心裏管安德烈爲外國佬,絲毫沒覺得,自己也是個外國佬。
“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就餐?”
安德烈提議。
蘇絮看了眼安德烈對面的金發女士,有些猶豫。風宓陽開口說:“安德烈先生有佳人相伴,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小絮兒,咱們去另一桌。”風宓陽這話是對安德烈說,開口也是一口充滿了魅力的法語。
蘇絮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跟安德烈說了聲抱歉,蘇絮領着風宓陽去了另一桌。
安德烈盯着他二人,撇了撇嘴,“小氣的男人。”
兩個人點了這裏最出名的血鴨,又裝模作樣的點了酒。
因爲是在外面,蘇絮和風宓陽都将裝得一手好逼,喝酒用餐的時候,将就餐禮儀發揮到了極點。兩個人都是充滿魅力的人,他們周圍的用餐客人,都忍不住偷看他們。
蘇絮望着對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心裏美滋滋的想:瞧見沒,這就是我的男人,走到哪兒都是發光體。
今天蘇絮穿了一條墨綠色的緊身長裙,端坐着,魅力十足。風宓陽瞧見她後方的安德烈一直在瞄她的背影,心裏一陣窩火。
媽的!
怎麽走到哪裏都有人觊觎他的人!
安德烈察覺到有人在瞪自己,他目光微轉,正對上蘇絮家那男人冷冰冰的目光。安德烈愣了愣,心裏竟然有些發怵。他趕緊低下頭去,再也不敢偷看蘇絮了。
離開餐廳的時候,蘇絮壓根沒吃飽,倒是風宓陽一向胃口不大。
蘇絮摸了摸憋憋的肚子,說:“以後不來這種地方,逼格高,價格貴,還吃不飽。”蘇絮是吃苦長大的,花這麽多錢還吃不飽,在她看來,太虧本了。
我的老婆是個俗人。
風宓陽心裏這般想着,手卻牽着蘇絮走到街邊一個攤鋪,點了一份甜可麗餅和一杯蘋果酒。“來,吃這個。”
便宜好吃量大,他老婆絕對喜歡。
不出風宓陽所料,蘇絮愛死了這個可麗餅。
她坐在餐桌上,優雅卻又快速地解決了可麗餅,喝了口蘋果酒,蘇絮說:“美男當前,有餅有酒,這日子甚好。”
風宓陽寵溺地看着她,心裏卻在想,若人人都是蘇絮這個想法,那他的料理店估計一輩子都沒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