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四,蘇絮開始出去見朋友,整天吃吃喝喝,風宓陽則按時按點去接她回家,确保她的窘态不會上娛樂頭條。
這三天裏,蘇絮在筆記本上羅列出了一長串名單,上面明白寫着這個家需要添置的家具。大年初五,各大商行陸續開業,風宓陽給家居館打了個電話,初六的早上,家具公司便拖着滿滿一大車的家具上了風宓陽家。
監督他們将家具擺好安裝好,風宓陽站在自己的客廳裏,看着屋内多出來的東西,挑了挑眉,然後又笑了笑。
他藍色的沙發旁邊,憑空多了兩個紅色的懶人沙發球。而客廳外的木露台上,也多了一張咖啡桌和兩張竹編懶人沙發椅。原本沒有一件裝飾物的牆壁上,挂滿了各種高大上和小清新的壁畫…
一想到這些都是蘇絮喜愛的,風宓陽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它們。
初七劇組要正式開工,風宓陽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便要趕去浙江。他坐在卧室裏,想起城中村那個老奶奶的兒子,掏出手機給楚未晞打了個電話。楚未晞這個年過得多姿多彩,據說她家姓應的孫子被銀家那幾兄弟拖去了農村改造,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熱鬧不已。
電話那頭楚未晞問:“要找什麽人?”
風宓陽站在陽台抽煙,說:“男,姓名豐野,年齡四十三,先天愚型兒,家住奉城城中村三路15号,家裏還有個老母親,在三年前的冬天走失。走失的時候,身穿藍色的羽絨服和咖色燈芯絨褲子。”
“有照片麽?”
“有,我等會兒發給你。”
楚未晞應下了,又說:“像你說的這種人,失蹤這麽久了,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就算找得到,隻怕…”
“沒關系,哪怕出了意外,也要知道準确結果。”
楚未晞又問:“你怎麽認識這個人的?”
“呵…”風宓陽沒将三十晚上的事情告訴楚未晞,隻是說:“緣分吧,壞事做多了,也想做點兒好事。”
“等會兒你把照片發來,我讓銀二和警局那邊多留意一下這個人的下落,得到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你。”楚未晞那頭傳來姓應的那孫子的聲音,風宓陽哼了哼,才說:“要睡了?”
楚未晞跟應呈玦說了幾句話,這才跟電話這頭的風宓陽說:“馬上就睡,對了阿陽,你最近在忙什麽?”
“忙着…”泡你小姨。
風宓陽摸摸鼻子,含糊其辭道:“瞎忙呗。對了,你前段時間不是孕吐得厲害麽,最近好些沒?有什麽想吃的麽,天南地北,隻要你想吃,我都去給你弄來。”
“噗!”楚未晞笑聲一響,她的電話就被應呈玦搶去了。
“謝謝,不過不用勞煩你了,未晞想吃什麽,我可以去弄。”應呈玦牙酸酸地說。
一聽見應呈玦的聲音,風宓陽立馬撇撇嘴,“挂了。”
說完,他便挂了電話。
這時,有腳步聲朝陽台這邊傳過來。
“天南地北,隻要她想吃,你都會去給她弄來?”蘇絮走到風宓陽身後,身上帶了點兒酒味,她倚在欄杆上,語氣怪怪地問他:“跟誰聊呢?泡妹子?”
風宓陽趕緊将煙頭滅了。
“連你外甥女的醋都要吃?”
蘇絮挑了下眉,心裏那點兒不舒服頓時消失了。
“話說,你跟未晞是怎麽認識的?”
風宓陽幽幽地說:“那是一個說來話長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遇到一個溫柔可愛、帥氣厲害的小男孩…”
“打住!”蘇絮忍不住翻白眼,“少編故事忽悠我。”她伸出腳踢了踢風宓陽的小腿,風宓陽也輕輕地踢了她一腳,兩個人你一腳我一腳,竟還玩上了瘾。
笑眯眯的在蘇絮大腿上揩了一把油,風宓陽忽然問:“你說,未晞若知道我把你拐到手了,會不會氣得一腳踹死我?”
笑意吟吟睨着風宓陽,蘇絮淡笑不語。
風宓陽的手順着大腿遊到蘇絮腰上。
“其實,我還聽想聽她喊我一聲小姨夫。”說着,手指還在蘇絮腰上捏了捏。
蘇絮身子一軟,差點跌在他懷裏。
“你膽兒不小,想占她便宜。”
“那就讓斯裏管你喊舅媽。”風宓陽一錘定音。
蘇絮倒是呆了呆,“那、那輩分也亂了。”
“不亂,挺好的。”
兩個人一本正經地讨論起輩分來,蘇絮想的認真,都沒意識到自己毛衣裏的内衣扣子已經被風宓陽解開了。等她覺得腰部有些涼飕飕的,往下一看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風宓陽高高的撩起…
她眉心一跳,說:“雖然我很開放,但我并不喜歡在陽台上搞真人表演。”
風宓陽順勢将她摟起來,像抱大型兒童那樣将她抱進了卧室。
讓蘇絮坐在自己的懷裏,風宓陽将頭埋在她的脖子和頭發絲間,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心裏有些不舒服,“你今天下午見誰去了,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裏…”他委屈巴巴的語氣,可讓蘇絮好一陣無語。
“就幾個圈内的朋友啊。”
“你都不帶我去…”
說着,風宓陽惡作劇似地加大了力。
蘇絮眼裏的隐忍加深了些,她摸了摸風宓陽閃耀的金發,提議道:“下次有機會帶你一起去?”
風宓陽笑了,“這還差不多。”
他心情好了,更是賣力。
蘇絮最後還是控制不住,在他懷裏像隻春天的貓兒亂叫。
*
第二天早上風宓陽做好早餐,将還賴在被窩裏的蘇絮拉了起來。“換衣服,刷牙洗臉,吃完早餐我們去機場。”
蘇絮不情不願爬下床,眯着眼睛走進浴室刷牙洗臉。
她換好衣服下樓,見到客廳裏擺着兩三個箱子。
挑了挑眉,蘇絮朝餐廳走去,誇贊了風宓陽一句:“東西都收拾好了,你這助理的活幹的越來越像模像樣了。”
風宓陽将快遞給她,“可以考慮加工資麽?”
蘇絮砸了砸嘴,“不是說好試用期兩個月?”
風宓陽不在這問題上與她争論。
蘇絮是第一次吃風宓陽煮的面,裏面有魚片和花椰菜,還有半顆西紅柿,以及一個煎成單面焦黃的荷包蛋。“你不去做廚子真的浪費了。”蘇絮喝了口湯,嘗出是雞湯。
喝了一口熱湯,胃裏身體和手指都暖洋洋的。
風宓陽認真地想了想,說:“說不定我還真就跑去開餐館了。”
蘇絮低頭吃面,沒注意到風宓陽望着她的目光有多深沉。
風宓陽在思考,他是否也應該退出夜色,做一個普通人,開一家料理店,陪在蘇絮身邊。但,一想到兩年前風未晞的死因,風宓陽總覺得不安。他不敢肯定,一旦自己提出要退出夜色組織的要求,風喬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風宓陽深深地蹙起眉頭,沒有動筷子。
“我不愛吃花椰菜,給你。”蘇絮将碗裏的花椰菜丢進了風宓陽的碗裏。
風宓陽回過神來,将自己碗裏的花椰菜還到蘇絮碗裏,“不許挑食。”
蘇絮瞪了他一眼,吃了。
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這個小動作,有多幼稚。
你問愛情是什麽模樣,那大抵,是一種會讓三十多歲的老姑娘,瞬間變成十七八歲青春少女的魔幻藥。這個時候,風宓陽與蘇絮兩人都沒對彼此說過愛,他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就愛着彼此,但愛情該有的樣子,正在發生。
吃完飯,風宓陽提着行李,與蘇絮去了機場。
龐若早就在機場等着,她提着一個箱子背着一個包,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風宓陽敲了敲她的腦袋,龐若猛地擡起頭來,眼裏很謹慎。
看清眼前兩人模樣後,龐若瞌睡頓時醒了。
“蘇姐,風助理,來了?”
“嗯。”
龐若将機票分别遞給他們兩人。
頭等艙機票并不便宜,蘇絮坐頭等艙,龐若卻坐的是經濟艙。風宓陽現在是蘇絮的助理了,出行費用都是蘇絮一一承包,他的待遇自然跟草莓一樣,都坐進了經濟艙。
風宓陽素來是個愛享受的人,第一次坐經濟艙,他感到很微妙。
他與龐若坐在一起,一上飛機,龐若又開始睡覺,連飛機啥時候起飛的都不知道。飛機起飛的時候,風宓陽往頭等艙看了一眼,奈何門關着,他看不到裏面的蘇絮。
他暗自歎氣,早知道,就該自己出錢給他和龐若兩人都買頭等艙機票好了。
風宓陽的前方坐了一對夫妻,看樣子都很年輕,應該剛結婚沒幾年,那男的手上抱着一個小嬰孩,妻子則在低頭吃自帶的早餐。窗外的天還沒徹底亮開,風宓陽看了眼窗外,就收回了目光。
“呀!”
那小孩子似乎在沖風宓陽叫。
風宓陽詫異擡頭,對上小女孩一雙葡萄般晶瑩烏黑的眼珠子。
“呀!”
小嬰孩朝風宓陽伸出肉嘟嘟的手。
風宓陽愣了愣,他盯着那小女嬰看了幾秒,猶豫着,伸出自己的手指。小女嬰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二話不說,直接含到自己的嘴裏。
風宓陽:“…”
他感覺到小女嬰剛冒出來的牙齒在咬他的手指,那并不疼,反倒很舒服,感覺卻也奇怪。
感情是将他的手指當成了磨牙棒。
等那小女嬰的父親發現女兒的冒犯行爲時,小女嬰的口水已經順着風宓陽的手指流到了手腕上。
“不好意思,我們家這小丫頭看見漂亮的東西就想往嘴裏送。”那父親很抱歉,趕緊讓女兒松了手,将她抱回了懷中。
漂亮…
風宓陽眯了眯眼睛,眼裏不自覺湧出戾氣。
但很快,他又壓下那股戾氣。
“沒關系。”
風宓陽擦了擦手,那小嬰兒還趴在爸爸的肩頭看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人,覺得稀奇。風宓陽一動不動盯着那小女嬰看,他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跟蘇絮以後也有了孩子,孩子是不是也這般可愛?
不對,他跟蘇絮基因這麽好,孩子一定更好看才對。
想到這裏,風宓陽有些心熱。
草莓這一覺,一直睡到了蕭山國際機場才醒。她揉了揉眼睛,跟着風宓陽走出飛機,取了行李,坐上劇組派來的車。草莓趁司機不注意,湊到蘇絮耳旁小聲提醒一句:“蘇姐,你還是把頭發放下來,再系條圍巾吧。”
蘇絮先是一愣,跟着,迅速掏出鏡子,對着脖子打量。
脖子上并沒有不該有的痕迹,倒是耳垂下面,有兩個紅色的吻痕印子。
蘇絮趕緊摘掉橡皮筋,一頭秀發落下,遮住了吻痕。蘇絮還是不放心,這時,風宓陽将自己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取下來,親自給蘇絮纏上。“好了,看不見了。”
蘇絮安心了些。
草莓兩顆眼珠子一會兒看看蘇絮,一會兒看看風宓陽,終于,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們風天神果然威武霸氣,已經成功取代了李總,攻克了蘇姐!風宓陽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的看了龐若一眼,那一眼明明不帶絲毫情緒,卻讓草莓後背一涼。
草莓趕緊低下頭,雙手緊張地纏繞在一起。
媽啊,風天神的眼神殺好厲害。
見龐若這反應,就知道她不會亂說,風宓陽這才放了心。
酒店還是那家酒店,這一次,将行李送到蘇絮房間後,蘇絮終于關心起他的住宿問題來。“你要跟我一起住酒店,還是…”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給了半年的租金,我還是住外面吧。”風宓陽往她的床上一趟,雙腿疊起,修長而誘人。“再說,這酒店設施太差,沒有廚房,不方便做飯。”
蘇絮取下圍巾,在風宓陽身旁躺下,問:“你住的地方遠麽?”
“不遠,開車十分鍾就到了。”
蘇絮嗯了聲。
她翻身看着風宓陽,沒有說話。
“舍不得我?”風宓陽笑嘻嘻地問。
蘇絮嘴吧努了努,倒不是舍不得,隻是突然分開,有些不習慣罷了。簡單收拾了一下,中午十二點,蘇絮帶着兩個助理,趕到一家餐館與劇組人員聚餐。
演員基本都到齊了,梁旭給所有人都發了紅包,然後說:“我們還要在橫店拍一個月的戲,這裏的戲份拍完,就要去下一個城市。接下來這段時間,要辛苦大家了,這裏,我先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很給面子地舉杯共飲。
晚上就要開始拍戲,所以中午大家都沒有多喝酒,隻是象征性的碰了幾杯,然後各自吃飯,飯後散場。
吃完飯,梁旭拉住蘇絮。
“阿絮…”梁旭面露豫色。
蘇絮以爲他是遇到了經濟難題,便問:“資金不足?”
“不不,不是。”梁旭忙搖頭,他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是這樣的,咱們的戲已經開拍一個多月了,可從沒見過另一位投資人,這不,新年開工,我想親自打個電話感謝感謝對方。”
原來是這事。
“不用了,他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蘇絮拍拍梁旭的肩膀,說:“梁導,把戲拍好,他的投資有了回報,這就是最好的感謝。”
梁旭聳聳肩,“那位還真是低調得很啊。”
蘇絮嘴角抽了抽,風宓陽低調不低調她不知道,但他倒是挺騷包的。
吃完飯回酒店休息了兩個小時,下午趕去影視城,晚上在劇組用了餐,拍戲到十一點多才收工。将蘇絮和草莓送到酒店,在房間裏,風宓陽盯着蘇絮凍得微紅的臉頰,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這一個晚上,兩個人并沒有做那纏綿事,隻是依偎在一起睡了一覺。
正式開工了,日子便忙碌起來,蘇絮他們往往每晚一點多才回酒店,早上五點多就出發去了片場。而要兩頭來回跑的風宓陽則更辛苦,但他的身體好似鐵打的,一點不顯疲憊。
“風助理,你在做什麽?”草莓湊到風宓陽身旁,好奇地問。
這些天,風宓陽整日都坐在安靜的角落裏,拿着一根木頭做着什麽,她感到好奇極了。風宓陽繼續手頭的動作,一把巨型木勺子的模樣逐漸成型。“這是柳木。”他說。
“你要柳木勺子做什麽?”
“自然是有用。”
風宓陽不再搭理草莓,成天都在做他的柳木勺子,蘇絮偶爾休息的時候也會去看看他,她問他打算做什麽,風宓陽也不肯說。蘇絮最後幹脆不問了,就當風宓陽忽然抽風了,沾染上了做手工的瘾。
“耶?蘇姐,你們家風助理最近在做什麽?”齊頌也對風宓陽的行爲感到好奇。
蘇絮搖頭,“他最近一直在搗鼓那玩意兒,大概是要抱着那木頭過一輩子吧。”
正月十五這天,梁旭給劇組放了半天假。
早就聽說橫店的元宵節夜晚很熱鬧,河兩岸點上彩燈,屋檐樓台都籠罩在燈籠的光輝下,美麗無比。這幾天,來橫店旅遊的遊客都比往常多了起來,想來都是來過元宵節的。
中午回酒店的路上,蘇絮問風宓陽:“今晚有事麽?沒事的話,我們可以去影視城逛逛,還可以放花燈。”
風宓陽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說:“今晚我有事,不能去。”
蘇絮挺驚訝的,“你有什麽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絮扭頭望着窗外,心情有些失落。
到了晚上,蘇絮将自己僞裝好,才帶着草莓擠成浩浩蕩蕩的旅遊人群中。穿梭在人群中,蘇絮立馬就後悔了,“早知道這麽多人,就不該來的。”
草莓倒是看什麽都新奇,一會兒要買花燈,一會兒要猜燈謎。
蘇絮站在橋頭,看那些放花燈的人,在草莓的慫恿下,也買了一盞花燈。拿着毛筆,蘇絮想了半天,寫下一句——
祝我生日快樂。
她将花燈放進水裏,看着它順着水流飄走。都說,在上遊放的花燈,若能在下遊攔截到,就會願望成真。今晚人這麽多,蘇絮想,等她趕到下遊,花燈早就飄遠了。
她幹脆就不去管那玩意兒了。
她跟在草莓身後走了二十多分鍾,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蘇絮掏出手機,是風宓陽的短信。
【上微信,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蘇絮立馬打開微信,點開與神經病先生的對話框,看到風宓陽給她發了一個定位圖。蘇絮跟草莓打了聲招呼,便走出影視城,打了一輛出租車去找風宓陽。
下了車,蘇絮又走了幾分鍾,這才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個小廣場,廣場上人少得可憐。
蘇絮站在廣場中央,沒看到風宓陽人。
“阿陽?”蘇絮試探性喊了聲。
風宓陽沒有應聲,蘇絮忽然有些害怕。
這裏人這麽少,感覺好危險。
這消息真是風宓陽發的麽?
莫不是壞人拿了他的手機,故意将自己叫到這裏,想要對自己不利?
蘇絮腦子裏湧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歹念。
“轉身。”
風宓陽的聲音忽然在蘇絮身後響起。
蘇絮忽然就不害怕了。
她回過頭,看到風宓陽的穿着時,傻了眼。
“你穿成這樣做什麽?”
風宓陽穿得像個東北漢子,他上身穿一件厚實的羊毛大衣,還是翻過來穿的,頭上也戴着一頂草帽子。就連臉上,也戴着口罩。風宓陽伸手敲了敲蘇絮的眉心,“看傻了?”
“不是,你穿成這樣…”她是真的覺得違和。
風宓陽輕笑出聲,口罩上方的眼尾上揚起來,也别好看。“你等着,待會看到了什麽,你可别驚訝。”牽着蘇絮走到廣場的邊緣,風宓陽将她按在一張石椅上,告訴她:“你乖乖坐這裏,不許亂跑。”
蘇絮滿心好奇跟疑惑,還是點了點頭。“好。”
廣場上的人忽然全部熄滅。
整個廣場都暗了下來,蘇絮驚了一下,眯着眼睛,才看到遠方那個移動的影子。
風宓陽站在廣場那賭高聳的牆前面,他手裏似乎拿着一個什麽東西,是長方形的。他朝蘇絮吹了聲口哨,高喊道:“看着!”
蘇絮睜大眼睛,看見風宓陽彎下腰,他用手裏的東西在身旁一個類似鍋爐的東西裏舀了一下,然後,他猛地搞揮起右臂。
刹那,一圈金燦燦的光芒在風宓陽頭頂炸開。
像是煙花,瞬間絢爛。
那金色燦爛的光芒還未消失,風宓陽又灑了第二勺。
他的頭頂,身前身後,全都燃起絢爛無比的金屬星沫兒。
眼前的畫面,比蘇絮看到的任何場景都要美麗,震懾人心,比大年三十那晚的煙花還要好看。
蘇絮看得入迷,她終于明白風宓陽這些天爲什麽總抱着一根柳木了,他是在親自動手做柳木勺子。柳木勺子,是打樹花必不可缺的重要工具。打樹花,是中國一項傳統的文化,鍋爐将鐵燒成水,溫度高達一千多攝氏度。
匠人反穿羊毛大衣,用柳木勺子舀一勺滾燙的鐵水,向高空抛撒,鐵水落到那些高綁起來的鞭炮和煙花上,瞬間炸開。那一瞬間的絢爛,是這世上最耀眼美麗的景色。
這活兒,是極危險的。
你想想,一千多攝氏度的鐵水若是沾到了風宓陽的肌膚,該有多痛。
風宓陽舀了最後一勺鐵水,将它們用力地抛向自己的頭頂上空。
噼裏啪啦,樹樁最高處綁着的所有煙火和鞭炮全都被點燃,齊齊綻放。蘇絮看到,風宓陽的頭頂出現了四個字——
生日快樂。
她努力将眼睛睜到最大,她要将這一副美麗景象記住一輩子。
等頭頂和身邊徹底安全了,風宓陽這才摘掉帽子,扔掉手裏的柳木勺,朝蘇絮的方向喊了聲:“小絮兒,生日快樂!”
蘇絮起身走到風宓陽身邊,她看了眼鍋爐裏剩下的鐵水,心肝兒一抖。
那東西,若是落到了風宓陽的臉上,隻怕他就要毀容了。
“你太瘋狂了。”蘇絮一拳頭打在風宓陽的胸口。
風宓陽胸腔一陣抖動,笑聲傳出來。
“你不喜歡?”
蘇絮仰頭看了他幾秒,她忽然伸手揪住風宓陽的羊毛大衣,墊腳吻住了他的唇。
風宓陽有些受寵若驚,很快就主動起來。
吻了許久,兩人才分開。
蘇絮氣喘籲籲說道:“我喜歡的不得了。”
你看,她沒有去截花燈,生日還是過得很快樂。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
“你微博裏那些小崽子都在祝你生日快樂,我怎麽會不知道?”風宓陽脫掉身上的羊毛大衣,說:“這衣服穿着特别醜。”
蘇絮:“我覺得好看。”
風宓陽瞬間被治愈了。
------題外話------
打樹花真的很震撼,姑娘們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