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繃帶取下來,醫生檢查了下傷口,說:“傷口縫合的很專業,仔細養着就行。”重新給傷口消了毒,換了幹淨的繃帶,醫生又給楚未晞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然後才對應呈玦說:“先生放心,楚小姐身上并無其他傷口。”
“她這傷口,不像是刀傷。”應呈玦剛才目睹了醫生消毒的過程,自然也從楚未晞傷口看出端倪來。
醫生表情有些困惑,“從傷口的撕裂程度來看,的确不是刀傷,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撕咬開的。”醫生想了想,猜測說說:“比如犬類、狼類、或者是獅子豹子之類,長有鋒利獠牙的動物,都能造成這種傷口。楚小姐的傷口并沒有發炎,看來不存在感染的情況,想來,給楚小姐處理傷口的人,受過很專業的醫學知識。”
應呈玦聽了醫生的解釋,表情更是陰沉。
動物撕咬的痕迹?
該死的,風宓陽到底對未晞做過什麽。
他又想到風宓陽發來的那張照片,以及他留下的那句很令人遐想的話。
“醫生,能看出來,她有沒有遭受過其他傷害嗎?”
看見應呈玦那心疼又愧疚的表情,醫生愣了愣,“先生是指…”醫生在楚未晞身上掃了一眼,見應呈玦點了頭,便道:“這個,如果楚小姐身上沒有留下痕迹的話,并不能确認是否有遭受過侵犯。當然,如要徹底檢查,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他說到一半,就看見應呈玦臉上更難看了。
“呃…楚小姐暫時沒有大礙,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她醒來還有哪裏不舒服,我再過來。”醫生溜之大吉,眼見力十足。
應呈玦挨着床邊坐下,沉默了許久。
他很自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她就算真的被風宓陽怎麽樣了,應呈玦也不會嫌棄她。當然,風宓陽那人是決不能放過的。應呈玦拿了幹淨的衣裳來給楚未晞換上,脫掉她身上的髒衣服,并沒有在她身上看到暧昧的痕迹,應呈玦緊蹙的眉頭倒是舒展了些。
倒是楚未晞的背部也有縫合的傷口,那裏,正是他安裝追蹤器的地方。
替她換好衣服,應呈玦不再打擾她休息。
他拉開房門,看見應斯裏垂頭喪氣站在門外,目光閃了閃。“站這裏多久了?”
應斯裏擡起頭來,抿着嘴,說不出話來。
應呈玦這些天也累了,他閃開身子,對應斯裏說:“你可以進去探望她,但不能打擾她,她需要休息。”
應斯裏乖乖點頭,走進了主卧室。
他小身闆立在床邊,看了看睡着的楚未晞,唇抿的更緊。他低頭看了眼垃圾桶裏染紅的繃帶,眼眶終于紅了。應斯裏抹了抹眼睛,飛快地跑出了卧室。應呈玦親自給警局那邊打了電話,通知他們已經找了人。
這些天警方找人也受了累,應呈玦又吩咐銀五去警局慰問了人民警察,這才回屋去洗澡,然後挨着楚未晞身旁躺下。這幾天,他幾乎沒有睡着過,眼底早就生了黑眼圈。
現在楚未晞終于回來了,懸着的心終于可以落下,他也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懷裏摟着楚未晞,應呈玦很快就睡着了。
楚未晞醒來的比應呈玦早,她見應呈玦還沒醒,也不敢亂動,隻是睜着眼睛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顔。他眼圈上的黑色還沒散開,他似乎瘦了些,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幾天沒刮了。
想來自己失蹤幾天,他便一直擔驚受怕着。
楚未晞伸出右臂,摟住應呈玦的腰,往他懷裏縮了縮。應呈玦眉頭皺了皺,有些被驚擾到,他下意識收緊懷抱,迷糊說道:“再睡一會兒,睡飽了我們再說。”他實在是困極了,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楚未晞嗯了聲,又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又睡着了。
就這樣一會兒睡一會兒醒,到了半夜十一點多,應呈玦終于睡飽了。
楚未晞倒是比他晚醒來半個多鍾頭,她一醒,嘴就被人給堵住了。
“唔…”
她有些吃驚,剛想問問應呈玦能不能溫柔點,應呈玦卻翻身将她壓在身下,緊抱着他,吻依舊用力而粗魯。但他的手,卻不曾碰到過楚未晞的左肩。
男人吻得有多粗魯,就代表着他的心有多慌亂。
楚未晞有些心疼他,便放縱了。
她身上的衣服很快被脫幹淨,應呈玦近乎瘋狂的在她身上壓榨索取,聽着她一聲聲的求饒和哼聲,他恐慌的心,這才平息了幾分。這場性事,前部分一直很激烈,到了後面,應呈玦才恢複了冷靜。
楚未晞感受到他情緒的轉變,放了心,也用手一下下地輕撫他的背。
“我回來了,我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楚未晞反複在應呈玦耳邊說這一句話,像魔咒一樣刻在他心上。
摸着掌心裏的滑膩肌膚,應呈玦額頭抵着楚未晞額頭,他深喘了幾口氣,才用力地再度摟緊楚未晞的腰。“你回來了。”這擁抱的感覺跟包裹着他的感覺如此真實,他這才肯确信,她是真的回來了。
楚未晞嗯了聲,然後抱着應呈玦的腦袋,溫柔地拍着他的頭。
應呈玦在她身上趴着,不肯下去,許久後,房間裏響起他悶悶的歉意聲:“對不起,是我弄丢了你。”
楚未晞鼻頭一酸,很是難受。“别說對不起,這不怪你。”
“對不起…”應呈玦仍然覺得自己罪該萬死,“對不起,未晞。”
楚未晞幹脆不說話了。
徹底冷靜後,應呈玦這才半摟着楚未晞的腰,問她:“你的傷,是怎麽來的?”
楚未晞回想起昨日下午那場人獸大戰,仍覺得背後發涼。“是狼。”
應呈玦眸底一寒,“你這幾天住在哪裏?”
楚未晞慢半拍應道:“深山老林裏,一棟别墅裏。”
“…哦。”
抱着楚未晞去洗了個澡,又看着她睡下,應呈玦這才換了衣服,走下樓去。樓下,銀二銀五以及他們各自的親信都聚在客廳裏,見應呈玦下樓來,同時站起身。
應呈玦看了銀二一眼,問了句:“東西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那走。”
一群人,分别開着五輛越野,于夜色中,奔赴深山。車子隻能開到半山腰,前面已經沒了路。一群人跳下車,背着一個大包,在阿标和銀二的帶領下,爬了一段山路,然後來到了一棟森林别墅前。
别墅裏亮着光,二樓的一間卧室的窗戶上,倒映着一個移動的人影。
應呈玦放下包,從包裏拎出一把機關槍,快速将槍組裝好,然後擡起槍,二話不說,對着二樓那房間一陣掃着。
突突突突——
整個二樓,幾乎被他給掃蕩成廢墟。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應呈玦陰測測地說道。
銀二看向身旁的小白臉,說:“白小陌,上去看看。”
白陌點點頭,走進了别墅裏。
不一會兒,他抱着一個真人尺寸的充氣娃娃走了出來。“銀二爺,玦爺,中計了。”那二路的人根本不是風宓陽,而是一個充氣娃娃…
應呈玦跟銀二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玦爺,這屋子裏有些東西,你要不要看看?”白陌表情有些古怪。
應呈玦扔下槍,走進了别墅内。
整個别墅的客廳裏,挂着幾排線,線上,懸挂着無數張照片。每一張照片上,都有一個女人,蜜色的肌膚,奪魂的桃花眼,全都是風未晞。有穿作訓服的風未晞,有穿裙子的風未晞,還有在嬉笑打鬧的風未晞。
應呈玦望着那些圖片,明明上面的女人是陌生的,但他卻覺得心悸不已。
咔——
忽然,屋内的燈光全部黑了。
所有人都警惕起來,“怎麽回事?”
疑問剛出口,客廳一側的牆壁上,多媒體亮了起來。
幾張放大的照片,在屏幕上循環播放起來,那屏幕上的人兒,不再是風未晞,也不是楚未晞,而是一個面容精緻,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應斯裏!
應呈玦望着那些照片,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突然,照片停止播放,跟着,客廳内的座機響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然後扭頭看向那個座機,最終,是應呈玦向前去拿起了電話。
“應。”這是應呈玦第一次聽見風宓陽的聲音,很意外,他的聲音竟然很陽光。
應呈玦心頭一怔,“風宓陽?”
“猜對了。”
風宓陽手裏拿着一個沙漏,他猛地将沙漏放在桌上,這才說:“倒計時七十二小時,如果七十二小時後,你仍未找到我…跟你的小斯裏,那麽,你就永遠也别想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