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四摞紅晃晃的現金,應呈玦因爲被銀二破壞的心情,終于有了好轉。“多謝多謝,明年生日,也請各位務必到場。”應呈玦說完,親自站起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箱子,将數十萬現金裝進了箱子裏。
銀氏兄弟表情抽搐地看着他收錢,心裏都對應呈玦鄙視不已。
見過愛錢的,沒見過他這麽愛錢的。收到銀二身邊的現金後,應呈玦站在屬于銀三的位置上沉默了一會兒,“往年你們送現金,就老三最不聽話,總愛給我送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嘴上嫌棄着,應呈玦眼裏卻充滿了懷念。
銀氏兄弟都沒有說話,每到幾個兄弟聚會的日子,那個空着的位置,都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們,聚會沒有少,人卻不全了。
“今晚都留下來,咱們通宵砌長城啊。”懷裏抱着幾十萬,應呈玦還不知足,還妄想把銀氏兄弟留下來,再繼續坑他們一筆。這下,就連素來冷漠的銀四都朝應呈玦送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當晚,銀大、銀二、銀五以及應呈玦圍着四方桌砌長城,銀四則雙手環胸坐在一旁,就那樣看着他們玩。他這人對賭博不感興趣,可以說,他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正因爲如此,他才會被應母任命爲家族家法執行者。
應斯裏坐在銀四的身邊,他看着幾個叔叔打麻将,一邊看一邊學。終于在十二點過二十分的時候,應斯裏撐不住了,一頭歪進了銀四的懷裏。
銀四僵住身子,看着懷中的小男孩,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應呈玦嘴裏叼着煙,他出了一張牌,扭頭看了眼手腳無措的銀四,忍不住輕笑。“怎麽樣,兒子抱在懷裏的感受是不是很幸福?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過日子了。”
銀四僵硬擡頭,看了眼應呈玦,“你準備轉行當媒婆?”
應呈玦差點被一口煙嗆死。
“老四,你這個樣子,是找不到老婆的。”應呈玦語重心長地說。
永遠沒有眼見力的銀二又插嘴了:“玦老大,你這般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有錢多金,活到了27歲,不也是單身一個?”
銀四在桌下踢了銀大一腳,兩個人表示看笑話。
應呈玦眯着眼睛看了眼銀二,“你也隻比我小半歲,我好歹有個五歲的兒子跟一條狗,你有啥?”他還有個任他調戲的小情人。
銀二被應呈玦堵得啞口無言。一旁不太愛說話的銀大忽然補了句:“他有白小陌啊。”
銀二朝銀大遞去一個受傷的眼神,“白小陌最近春風得意,被一個禦姐追着到處跑。”
“喲,聽你這話,怨氣很深啊!”銀五接口。
“是啊,連下屬都不要我了,要不老五,幹脆咱倆湊一對得了。”銀二說話,還特意朝銀五放了個電眼。銀五做嘔吐狀,“滾蛋,我對搞基沒興趣。”
“這麽說來,咱們幾兄弟都老大不小了,隻有銀老大一個人成家了。”應呈玦感歎一句,其他幾兄弟深以爲然,“按理說咱幾個條件都不錯,怎麽就混成了老光棍?”銀二問出了兄弟幾人心中的疑問。
“每次去參加别人的婚禮,我就覺得自己的婚禮遙遙無期。媽的,永遠都隻有随份子錢的份,這輩子怕是都收不回來了。”銀二丢了塊麻将出去,大概是怒氣太大,麻将子被扔得砰砰作響。
“就是就是,每年給出去的份子錢都夠我買一輛限量跑車了。”銀五也對份子錢怨念頗深。“咱們兄弟幾個,誰先結婚,誰就買輛跑車送給其他單身的兄弟,不然咱們兄弟情誼盡了。”
銀大聽了,微微蹙眉,“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這叫安慰單身狗的心情,老大,你這結了婚的人,是不會懂的。”銀五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就想着能坑一筆算一筆。“玦爺,你說這提議怎麽樣?”
應呈玦眼皮一抖,“呵!送車多沒意思,不如這樣,誰先結婚,誰就去鄉下農田幹活一周。用拖拉機犁地兩天,抛牛糞兩天,放牛一天,喂豬一天,幹苦活一天。當然,相應的,其他的幾個就送跑車給新郎官。”玦爺看了圈神色呆滞的銀氏兄弟,嘴唇一勾,“要玩就要玩點兒有意思的,你們說我這提議怎麽樣?”
“缺德。”銀四說。
“小心亂立FIAG,你就是第一個去地裏抛牛糞的。”銀二說。
應呈玦哼了哼,他可不認爲自己會結婚,至少不會是第一個結婚的。
“我看這提議有點意思,我贊成。”銀五舉手。
銀二跟着附議,銀大聳聳肩,說道:“反正我結婚了,不用抛牛糞,我也贊成。”
衆人看向銀四,銀四眼珠子轉了轉,心想,老子一定要最後一個結婚。“贊成。”
“那就這麽說定了。”應呈玦一錘定音,絲毫沒有意識到,以後打臉會有多腫。
又玩了幾把,銀四看懷裏的小孩兒睡得不太安穩,便說:“我把他送回房間去。”
“你也該帶帶孩子了。”應呈玦指了指二樓,“最左邊那間。”
銀四以一個十分不合格的姿勢抱起應斯裏,将他送回了房。
等銀四上了樓,銀大忽然說:“老四這性子,有些讓人擔心。咱們幾個多多少少都對女孩子動過心,就他像塊冰,從沒對人有過那種想法。你們說,他這輩子到底能不能找到一個陪他的人?”
應呈玦搖搖頭,“難說。”
“哎哎,我赢了,給錢。”銀二伸手要錢,打斷了談話。
牌局一直持續到淩晨五點才散,兄弟幾人随便找了間房睡下,應呈玦去應斯裏房間看了一眼,見他又踢了被子,忍不住歎氣。“都多大人了?”給應斯裏蓋好被子,應呈玦這才回房去睡覺。
早上,應斯裏起了床下樓,看見客廳裏隻有銀四一個人。銀四站在客廳的窗戶前,正勾頭插花,玫瑰花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轉動,這一幕竟然格外的好看。應斯裏多看了一眼,心想,這四叔長得真好看,就是太冷了些。
應斯裏有些畏懼這四叔,但還是硬着頭皮招呼了一句:“銀四叔,早安。”
銀四将玫瑰插進瓷器花瓶裏,回頭看了眼小孩子,表情依舊淡淡。
應斯裏喉嚨一滾,覺得自己主動給他打招呼是一件錯誤的事。
“早。”銀四竟然應了他一聲。
應斯裏受寵若驚,他怯怯地又看了眼銀四,銀四又專注插花去了。
保姆做了滿桌子的精緻早餐,吃飯的人隻有應斯裏和銀四兩個人。應斯裏今早吃相格外矜持優雅,他可不敢在銀四面前放肆。
“你很怕我?”銀四問。
應斯裏身闆立馬僵住,這問題,他該怎麽回答?
銀四發現了應斯裏身體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到底哪裏可怕了?他難道是大灰狼,臉上寫着我要吃小孩?
“小少爺,這是你忘在衣兜裏的東西,需要我給你送回房間嗎?”負責清洗衣物的嬸子拿着一個東西來到餐廳,問應斯裏。應斯裏回頭看了眼,問她:“什麽東西?”
“是你的玉如意。”
保姆攤開掌心,掌間躺着一塊乳白色的和田玉,上面刻着斯裏二字,這正是應斯裏從小戴到大的平安玉。“你在哪兒找到的?”應斯裏聲音裏有着掩飾不住的驚訝。
保姆說:“從你昨天穿的羽絨服裏。”
應斯裏接過玉如意,臉色很複雜。
這東西,是楚未晞放在他兜裏的麽?
楚未晞說的驚喜,就是這東西麽?
她連續好幾天外出不歸,回來卻雙手冰涼,就是爲了去給他找玉?
有那麽一瞬間,應斯裏心酸到有些想哭。
這女人真讨厭,幹嘛這麽好,好到他都找不到理由去讨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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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就喜歡自立FLAG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