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沖楚白勾起一個笑容,楚白覺得她笑得有些凄涼,那是一種,被全世界利用抛棄的凄涼。“哥,裴岑安愛的人,是裴茜汐。”楚未晞相信楚白是個聰明人,能懂她的意思。
她偏頭去看楚白,果然看見楚白臉色一片鐵青。
楚白垂眸凝視着自己雙腿上的公文包,他看了很久,忽然掏出一根煙來,吸了一口,又将煙頭放在窗戶外,讓煙味散開。任由煙霧從鼻子裏噴出來,楚白自顧自說:“那他娶你,該是别有目的。”楚白斜眼睨着楚未晞,問她:“你弄清楚他娶你的真實目的沒?”
“他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然後讓我死在手術台。那時候,正巧楚家正在施工的星級酒店出現工程批量事故,楚氏大亂,誰還有精力去管一個不受待見的私生女?”楚未晞說完,還笑了笑。“有時候,我挺佩服裴岑安的,爲了跟裴茜汐在一起,還真是不擇手段啊。當真是情深義重的男人。”
楚白聽到這諷刺滿滿的話,便盯着楚未晞嘴角那絲笑意看,他摁滅煙頭,伸手将她勾起的唇角給壓平。楚未晞微微僵住,眼珠子朝左轉,睨着楚白。楚白闆着一張臉,很嚴肅地告訴她:“你别這麽笑,我看了怪難受。”
楚未晞啞然,心裏苦澀不已。
她搖搖頭,不笑了。“真是搞不懂,明明是母子,邵夫人怎麽就那麽惹我厭惡。而你,卻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一聽到邵夫人這三個字,楚白眼裏也蓋上一層晦澀。“我母親她…”隻說了這麽四個字,楚白突然閉嘴了。
楚未晞耳朵立起來,沒聽到下文,覺得奇怪,她好奇看過去,卻見到楚白一臉痛苦。“大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楚未晞仿佛又看見了那一晚,坐在月色下的花園裏,往玫瑰花瓣上倒酒的楚白。那時的楚白,雙眼有些紅,身上籠罩着悲傷跟絕望。
這樣的楚白,像是走到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隻有絕望。
楚白吸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對楚未晞傾訴。“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她在我的眼裏,一直都是善良大度的,是受我尊敬的。可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她變了,變得讓我覺得陌生。有時候我看到她的笑容,總覺她身後藏着一個猙獰的魔鬼。這樣的變化,就好像是,你曾經以爲是完美的一件東西,有一天突然有了裂痕,你順着裂痕往裏面看去,發現裏面躲滿了蒼蠅跟老鼠。”
楚白用雙手蓋住俊貴的臉,楚未晞看不見他的悲傷,卻能感受到。
“我現在,就是那個看到了裂痕裏面隐藏着的東西的人。”
楚未晞忽然詞窮了。楚白講的這些話聽起來令人一頭霧水,卻又向人傳達了他内心的絕望迷茫,楚未晞也想開導一下他,又找不着有用的法子。
“你說的這事我記下了,我下午會親自去施工現場看看,如果真有問題,我會盡快解決。”楚白提起公文包,要下車前,深深地看了眼楚未晞。“未晞,如果需要幫助,記得找我。”
楚未晞看着他,沒有眨眼。
“哥哥隻有你這麽一個妹妹,姓裴的敢玩你,就是在玩我。我楚白,可是很護内的。”楚白将車門甩上,離開的背影挺得筆直,仿佛剛才那幾分鍾時間裏,那個悲傷絕望的楚白,隻是楚未晞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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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孕吐反應太強烈,沒時間回複姑娘們的留言,望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