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星辰緊張的問話沒過大腦,所以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笨嘴笨舌的做什麽這樣問,讓姑娘家多尴尬,萬一一氣之下走了。
顯然顧二白并不屬于心思細膩容易尴尬的姑娘家,聞言隻是大剌剌的笑着調侃,“哎?當初可是你在信件上說,有事可以來找你幫忙的?現在就有一事。”
“沒關系,姑娘盡管說盡管說,阚某力所能及的,一定都會幫姑娘達成心願。”
阚星辰見她并沒有往心裏去,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顧二白笑着剛想說話,餘光不由被他冠帽上的一處銀飾圓片吸引了,并不是因爲那裝飾多麽好看,也不是因爲那銀飾多麽貴重,而是因爲那圓片反光還……能映射出出物體形狀。
此時,裏面便有一張扭曲面龐正朝她漸行漸近,而那張熟悉的面龐,是打死她都不能忘得。
背後正是一寒,與此同時,耳廓上閑的發慌的玲珑木也瞬間起身,警鈴大作的提醒她。
“完了完了小主人,場主在你身後五十丈開外,但現在已經朝這邊走了,越來越近,明智的話趕快甩開這個小夥子,否則會被誤會勾三搭四的!”
卧槽你早不說!
顧二白想起昨天的蹂躏,莫名的有些顫抖,咳嗽了兩聲後,語速快的驚人。
“那個阚星辰,你剛才說什麽事都願意幫我的是吧?”
“正是。”
阚星辰含笑應答。
顧二白猛地閉上眼睛,對不起了兄弟!
她忽然拔高聲音。
“阚星辰,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你,你就别瞎費功夫了。
我心中隻有清叔一人,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王我的一切,我今生隻唯他馬首是瞻,離開他一分一秒我都心如刀割,萬箭穿心,痛徹心扉,五髒俱焚……”
顧二白說到最後,阚星辰眼底的光彩已然徹底黯了下去,他早已看到了場主,還在奢望着什麽呢。
男子強撐着面上的笑容,轉身拎着醫藥箱朝着醫館走去。
“……”
顧二白見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内心一陣滔天愧疚襲來。
對不起了大兄弟,救命之恩來世再報,關鍵是不能讓清叔知道我把镯子丢在别處了,更不能讓他這個宇宙無敵大醋壇子摔碎,不然咱倆都慘……
顧二白默哀了一秒,調整情緒,連忙轉臉美美的撲向她叔的懷抱,“叔叔,您來了啊~小白在這等您好久好久了呢~”
不料……她撲了個空,動靜大的還把顧亦清身後的青茄子吓了一跳。
青衣掌事,“……”呵呵,夫人的戲演得真是栩栩如真。
身前的男人如視空氣般恍然從她身邊走過,冷峻非常的側臉沒有一絲溫度。
以顧二白日日夜夜對這個醋壇子的終極了解,看見了,醋了。
“叔叔……”
她又準備撲上去,此時卻見一品齋中走出來個細绫葛子料的方帽商人,滿臉對着笑容朝着場主熱情的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身後跟着的一衆小厮立馬就把她隔在了門外。
“顧場主,久仰大名,今日能與嘉成商談,王某真乃三生有幸,進店談,小人已經備好酒菜恭候已久了。”
“嗯。”
男人沉吟一聲便踏進了一品齋,隻留給顧二白一個像淬了冰似的冷漠疏離背影。
“不是……”
顧二白有些懵圈的看着她叔在涼國商人的迎接下,徑直走進了酒館,櫻唇微微委屈的嘟起,方才心裏升騰起的萬丈光輝,瞬間熄滅了下來。
原來是來談商的,不是來找自己的。
青衣掌事見夫人被人群推拒出門外,轉臉想說幾句話,又忍了下來。
免得呆會又要被場主訓,場主現在是哪哪看他都不順眼。
“哎,小主人您說您這點背的。”
玲珑木絕望的看着偶像大大漸漸消失在一品齋的背影,耷拉着木頭眼皮子,尋思着什麽時候才能進顧府吃上它最愛的佛手卷啊。
“什麽點背,他就是故意的,他不理我,我非要纏着他!”
顧二白恨切切的咬着牙,莫名一股怒火湧上心頭,都明媒正娶了,纏着他也是理所應當的,她看誰敢攔她!
想着,某白撩起袖子就跟着朝一品齋裏沖,然後……被掌櫃的攔下了。
“你、你們幹什麽?開門做生意還不讓人進了!”
顧二白望着掌櫃的後面排成幾排的小厮,不禁咽了口口水。
掌櫃的攔下她後,笑眯眯的俯首道歉,“姑娘誤會了,想來姑娘進來之前,沒看門口的牌子,小店今日被涼國一茶商包場了,對外暫休一日,還望姑娘海涵。”
“……我去,财大氣粗啊,談個生意還得包場。”
顧二白隻手死死的抱着門框不松手,故意揚聲朝着男人前往二樓的身影喊去,奈何并沒有人鳥她。
我日……
“姑娘……”
掌櫃的笑眯眯的伸出手,望着她邁進門檻的一隻腳,眼神裏已然有送客的意味。
顧二白抿了抿唇,眼珠子不停轉悠着,“那我不打尖,我住店行不?我看你這樓上有廂房,難不成晚上的生意也不接了?”
“接,接。”
掌櫃的一聽,愣了一下,當即樂呵呵的點了點。
一品齋位于宜興街道繁華地段,罕有在這裏住店的,因爲……着實貴。
顧二白一聽,當即拍了拍手美滋滋的進了去。
玲珑木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
“阿三,帶這位姑娘去熟悉一下客房,順便把三百文押金交了。”
掌櫃的轉身吩咐一個店小二,顧二白聽了,腳底登時踉跄了一下,随即猛地咳嗽兩聲,按着心髒扶着門框又往回走,臉色都變了。
掌櫃的以爲她突發什麽病了,吓得連連過來扶着。
顧二白趕緊拒絕,“那個……我忽然想起還有行李沒帶過來,我現在就去拿。”
說完便一溜煙跑了,快的如同火箭。
尼瑪住一晚光押金就三百文,搶呢?
霧草,她忽然想起來當初去思園問賬房先生試用期多少銀子,青茄子說三兩……真的是忒豪氣了。
“小姑娘長得挺俊俏的,不過一看那穿的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身無分文來試尖呢。”
店小二阿三看顧二白逃奔的背影,不禁好笑諷刺道。
“啪!”
不料,下一瞬便被轉過臉的掌櫃,淩厲的扇了一巴掌,警醒的嗓音低沉的很,“瞎了你的狗眼,那是顧府夫人,被場主聽到有幾條命過活。”
阿三被打懵了,渾身發顫,捂着臉便連連道歉。
場主在樓上肯定沒聽到吧,聽到了他就完了。
茂密峥嵘的喬木樹下,天道好輪回。
顧二白如流浪貓一般可憐兮兮的抱着大樹,眼巴巴的朝着一品齋二樓望着,不一會,果然看到男人的側影。
“哼,還故意找個窗口坐着,不就是想讓我看到他嘛,大男人别别扭扭的,一下還好,太多就過于矯情了啊,再說我都幫他口了一夜了,還特麽記仇……”
某白話剛落,二樓支開花窗的木撐子被人拿掉了,窗戶緊阖,徹底阻斷了她如狼似火射去的目光。
“我去……”
“小主人,您就别在這臆想非非了,快回農林花圃洗洗吃飯吧。”
“不行!必須戰鬥到底!”
顧二白咬牙切齒的雙眸冒火,不信治不好這頭傲嬌狼了。
“木頭,你堂堂一介機器人,怎麽一點辦法都沒有?”
玲珑木懶洋洋,鬥志毫無的躺屍。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辦法有啊,就是剛才您進去住店伺機接近挺好的,可是您有錢嗎?”
顧二白咬着唇默了一下,“那……有沒有什麽來錢快的法子?”
玲珑木一個激靈起身“來錢快的,不外乎三種,黃、賭、偷。第一,小主人您朝西邊看……”
顧二白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百丈開外,有一處色彩斑斓的店門口,圍聚滿了莺莺燕燕扔手帕喊大爺的姑娘們,俨然是古代特有文化——妓院,不過名字起的倒好聽‘滿園春’。
“你什麽意思?”
她默默轉過臉來,黑成了鍋底,“讓我去犧牲色相?信不信還沒走到那裏就被清叔踹死在門口?”
玲珑木點頭,“說的也是,其實站在門口的這些姑娘們隻負責攬客,不負責招待,不過難免不被抓把胸摸個屁股的,木頭可沒讓你去,隻是舉個例子。”
“别說沒用的,來的實在的。”
“實在的那就是第二個,賭,朝東面看……”
顧二白轉過頭,一家生意興隆的賭場赫赫生輝的一點都不遮掩。
“我又不會賭錢。”
“您會不會不重要,反正木頭會出千,不過關鍵是您沒本錢啊,難不成進去空手套白狼啊?”
“哎……”顧二白歎了口氣,套白狼個毛毛,店裏那頭黑心狼她都套不着。
“所以隻剩下了最後一樣——偷,木頭已經觀察許久了,這街道上有好幾個人錢袋子沒裝好的……”
“霧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木頭!”
顧二白一聽,圓目微瞪,滿臉你丫是禽獸的看着它,“怎麽能偷人家的錢袋子呢,萬一是血汗錢。”
玲珑木白了她一眼,“偷了到賭場裏赢回了錢,再雙倍還回去呗。”
“……”顧二白默了一下,随即猛地點頭,“成!”
話落,玲珑木便撲騰着小手開始到街道密集人群中尋找肥豬,準備下手了。
顧二白則美滋滋的抱着喬樹,尋思着呆會赢了大錢怎麽一張張朝她叔臉上砸去,想想就爽,然後她餘光就看見了一個粉妝羅裙,儀态妖娆的女子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朝一品齋走去。
呵,又是一個跟她一樣不知道一品齋被包場的小可憐。
顧二白正這樣想着,不想遠遠看見那掌櫃的笑面迎人的直接将她請了進去,二話沒說。
What?顧二白擦了擦眼睛,頓時有點懵圈。
剛才自己伸頭朝齋裏看去,一樓的确空無一人,和平時的興隆盛況大不不符,說明老闆沒說謊,那爲什麽這位姑娘就直接進去了,甚至連一句多餘的問話都沒有?
人與人之間……不對。
鬼使神差的,女人強烈的第六感發揮了強大的作用。
顧二白悄無聲息的朝着一品齋再一次走了過去,也果不其然的再次被掌櫃的攔下了。
“姑娘行李準備好了?”
掌櫃的一如既往笑眯眯好脾氣的模樣招待,就是死活不讓她進齋。
顧二白颦了一下眉,鼓搗着,“你們這裏這麽坑爹誰住啊,那個漂亮姑娘……也是來住店的?”
“這個……”
掌櫃的轉身看着那歌姬的背影,面上浮上幾絲難爲情。
顧二白見他說話支支吾吾的,登時更覺有鬼,聲音不覺緊張了起來,“不是來住店的,那她是來幹什麽的?”
說着,答案好似就在嘴邊。
掌櫃的抿了抿嘴,見她咄咄逼問,便壓低聲音不期然靠在她耳邊碎語。
顧二白聽完,差點氣的把手裏門框捏碎,“握草,清叔那個小婊砸居然敢給我招妓!”
“噓!”
掌櫃的吓得連忙噤聲,“是涼國茶商備好的,姑娘千萬不能錯怪場主。”
“你少在這給我打秋千,他不同意誰還能爲難他?”
掌櫃的沉默不語,眼皮子動了動,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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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精緻美麗豬豬女孩和菊菊i給哥送的花,讓哥成功的在二月第一天美滋滋的登上了鮮花榜,從來沒上過那個榜……嗚嗚嗚
所以今晚特地加了一更。
歡迎小寶貝們去給狗蓮的新文添磚加瓦,收藏達到一定數量,狗蓮一高興又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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