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腦海中,思及剛才二郎神說她是塊冰冰涼的石頭,看着就倒胃口。
想必,這才應該是正常男人見到她原型的正常反應吧,可見天狼是變态中的戰鬥機無疑了。
面對冷冰冰的石頭欲望都能這麽旺盛。
怪不得人家總是說,偉大的天才八成都是心理變态。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不覺腦海裏卻莫名的闖入了剛才二郎神最後奚落她的那句話……好像說是天狼喜歡的女人就是他心心念念千百萬年的……是什麽來着?
似乎沒說完就挂了。
壞人通常死于話多,好人通常死之前有句話總說不全。
二郎神這是臨死之前想做回好人,跟自己供出天狼的情史啊……
“等等,天狼,剛才二郎神說你心裏藏着個心心念念千百萬年的女人,不會……是在蒙我的吧?”
她說到一半,忽然笃定那個下流下賤的登徒子,肯定又是滿口胡言亂語。
但她卻沒有注意到,這句話說完時,身上動情的男人動作卻微微滞了一瞬。
“嗯?”
月白石回過神來繼續問他。
男人雙臂撐在堤壩上,難以自控的停下,親昵的俯在她身上清淺的喘息,黑鴉翎般濃密的睫毛微覆住眼底幽幽的光,那裏有欲望,還有一絲深沉昏暗的疚然。
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隻知道,她隻能是他的,無論她是誰,都是他的。
“當然。”
半晌,他給了一個笃定非常的答案。
“我就說嘛,那個遛狗的就愛胡說八道!”
月白石聽到他不容置喙的答案後,心裏豎起來的一根若有若無刺撓都平坦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剛才有那麽一瞬,她心裏居然好似隐隐希望他能說出什麽似的,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好了,我們回殿。”
男人起身,微阖雙眸很快收斂了那層淡淡的陰霾,伸手從大椿樹上取下一顆果子。
“好!”
月白石點頭,聲音軟糯的欣喜道,然而餘光似有似無的瞥到那輪月亮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跳。
哎呦握草!差點激動的要跟天狼走了,把林妍孤苦伶仃的丢在這裏。
“等等等……”
待男人長指輕敲周圍的石頭時,月白石嗓音忽然似一陣急鈴似的制止住了他。
“怎麽了?”
風清上仙眉頭微颦,神情裏似乎隐隐的擔心她心裏還惦記忌諱着什麽。
不過按照這個小腦袋瓜子的運轉方式,着實不像是能藏的住事的人。
“那個……”
怎麽辦,林妍那丫的還帶了籠音罩,而且這月亮也死在左山頭一動不動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移到右面那座。
有了!
月白石大腦急速運轉,忽然腦海中靈機一動,笑着對男人道,“那個,天狼你自己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便瞬間黑了下來,和墨汁沒有兩樣。
月白石看的差點笑了,連忙好生握着他的手指把玩撒嬌道,“不是,呆會到了子時,我自己過去,嗯?”
末了還挑了個媚眼。
到了子時,她先去河裏把林妍好生揍一頓再說。
“你最好給我個現在回殿就會死的理由。”
男人絲毫沒有爲她的電眼攻勢心軟,語氣陰駭的不成樣子,棱角分明的輪廓上覆上了一層冰寒的冷雪,言語刻薄逼人,明顯的現在不跟他走,他就弄死她。
月白石抿着嘴,小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轉着,剛想着對策。
男人才不管三七二十,轉眼就已經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它從天河堤壩上攏下來,堵上大椿樹果子,一口仙氣将她度成了原型。
全程一氣呵成,無拖拉。
月白石,“……”
還有,能不能手指還死死捏着人家的兩腮啊,很疼的!
“唔唔唔……”
月白石本來以爲下來後,他捏一會就放開了,沒想到這殘暴厮……居然還想就這樣一路捏着回星宮,簡直慘無人道!
“你放手~”
月白石疼的吸氣,趁他不備,猛地一甩頭,小臉才從他手中掙脫。
幸運的是小臉Q彈一下就沒事了,不幸的是……她的脖子好像脫臼了。
“疼疼疼……你把人家捏脫臼了~”
月白石扭曲着痛苦不堪的小臉,雙手緊緊捧着脖子,嗓間溢出嗚嗚小奶狗般嚎叫。
男人看着不禁好笑,大掌輕輕捧過她的小臉,“我看看。”
“嗷嗷嗷~疼疼疼~”
月白石瞬間炸毛驚呼,不知道路過天河堤壩還以爲……有一樁深夜強X慘案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呢。
風清上仙長指在她後頸處探了探,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笑意疊起的眉頭更深,“隻是扭傷,别亂動。”
“嗯。”
月白石信了他的邪,噙着嘩嘩的眼淚,無比信任的望着他,繼而——‘咔嚓~’響亮的一聲骨頭回位聲,穿破耳際。
“啊!”
月白石大叫一聲,浩浩漫漫的聲音很快湮沒在夜色中。
風清上仙環着胸,目光平靜的看着某個戲精的表演。
月白石被他促狹的眸光看的越來越心虛,漸漸發現……咦?不疼了?
“叫啊,叫破了嗓子也沒人來救你。”
“……”噗——天狼你能不能别學浪蕩子,真的和你高冷禁欲的外表有些違和。
“你不就希望我這樣說嗎?”
男人微揚着下颌,仿佛自己完全是遵從旨意,爲了順從她的惡趣味。
月白石表示冤枉的低下了頭。
“以後還敢不聽話了?”
“……”
月白石嗓中委屈的呢喃一聲,暗暗撅着小嘴,“不敢了,不過以後你再這麽粗暴的對待我,我一不高興就回娘家。”
“娘家?”
聞聲,男人遠山長眉微揚,幽邃的眸底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夫家娘家不都是一個地方。”
“嗯?”
月白石愣住了,擡起頭來好奇的看着他,天狼不知道王母娘娘已經将祈雪殿賜給自己了嗎?
不對啊,他連自己的名諱都知道了,怎麽會不知道這茬?不過不知道也不要緊,她可以告訴他。
“天狼,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祈雪殿看看,雖然有些晚,但是我還是想給你個驚喜!”
就像……自己也是願意爲了你努力的。
月白石興緻沖沖的提議,本以爲說完後,天狼會很感動。
就算不樂意去,起碼會獎勵她一下,不想……
說完之後,她卻明顯察覺到面前男人聽見‘祈雪殿’三個字後,神情一步步冷卻了下來。
“你說什麽?”
開嗓的聲音很輕,可其中蘊藏着的寒意卻一絲不少。
月白石凝眉望着他冷淡的反應,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甚至瞬間覺得自己升騰起的滿腔熱情,都被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
天狼這是……不開心?
不對,或許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怎麽可能不爲自己開心呢?
“祈雪殿啊,和月白仙子的名諱一起,都是王母娘娘賜給我的。”
她強擠出一抹微笑解釋,兩潭清泉般的水澄澄眸子望着男人,映着月亮的皎潔光輝,被期冀充斥滿。
得到回答時,感覺足足過了半個世紀,還是天塌了般的回複。
“月白石,我有沒有讓你仔細考慮一下?”
他說話的時候,冷若冰碴的眉眼沒有一絲動容,輕揚的唇邊倒挂着抹若有若無的譏诮,甚至攥着她小手的掌心都收了回去。
“什麽?”
她的聲音微弱的恍若未聞,像是被他渾然天成的氣勢徹底打壓了下去。
“看來你還沒考慮好,确實不适合回去。”
月白石自欺欺人的最後一絲熱情火苗,徹底被撲滅了。
天狼不開心,天狼他爲什麽不開心,是不是……他也像九重天上其他人一樣,覺得自己很可笑。
是啊,明明隻是一介低微的天河石,卻妄想和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小白。”
見她眼底有方方要消下去的淚花湧上來,男人刻意闆起來冷硬的面龐,瞬間軟了下去。
他俯身按着她的雙肩,低下頭來哄着他的心肝,柔情脈脈的暗沉黑眸裏含有笑意,“聽我說,小白,你不需要這些。”
那些東西太髒,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