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石剛才還被他感動的内牛滿面小臉,瞬間哀怨凝成了一朵花。
“哪樣?”
紫薇仙君拂袖,醉醺醺的側目,呼出的氣息摻雜着後花園的泥土味道,都帶着濃郁的酒香,匪玉面上苦楚的神色愈深,看着活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
“就、就是出賣兄弟美色……哎呀,算了,沒、沒事,很機智,爲兄弟兩肋插刀是好事。”
月白石見他面上那麽痛苦,癟着委屈的嘴,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了,默默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她回去一定要問天狼是怎麽勾引她的,有沒有抛媚眼,敢動嘴試試……
“兩肋插刀?”
紫薇仙君搖搖晃晃的伸手飄起地上的杯盞,隻手空蕩蕩的拍着壺底,唇畔的笑容愈加張狂。
月白石想去幫他打點酒,就發現他皺着眉看空酒壺,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朝她靠近。
“還不是因爲,本君發現了他和小石頭你……在做羞羞的事。
本君威脅她,他才答應本君去勾引百花,不然……你以爲天狼願意多看百花一眼啊?
那是不可能的,天狼太變态了,隻喜歡石頭,前世今生,都隻喜歡石頭。”
“!”
男人話落,月白石水眸一瞪,徹底驚住了。
仙、仙君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難道,以前天狼月黑風高到天河邊……那啥她的夜晚,戰況全被仙君偷窺去了?!天呐……不會吧,她還要不要臉了,丢死人了!
月白石羞赧萬分的捂着臉,再也沒有眼看他了,紅唇咬的死白,“仙君您……怎麽還有這癖好呢?”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近啊……
小女人一邊想着,一邊靈動鮮豔的小臉扭曲成黑心巫婆,羞恥的靈魂顫抖的揮舞着邪惡的翅膀。
怎麽辦,要不要把紫薇仙君拉到後院給宰了!這樣就沒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呵呵。
仙君隻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丢到天河和哮天犬作伴。
要不……把天狼叫上,一起把他給……咔嚓!
月白石奸奸的笑着,手上做着剪掉命根子的動作,像是想到那畫面似的,露出兩排糯米呀,嘚瑟的聳肩。
不想,冷不丁被男人打了一下肩,吓得神都回來了,“什麽癖好?”
紫薇仙君低着眉毛,兩頰酡紅,滿臉疑惑的看着她。
“沒、沒什麽。”
月白石心虛,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隻祈禱她不會有哮天犬的悲慘結局。
紫薇仙君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小姑娘,不禁不滿的豎起一根手指道,“我和清兄正在下棋,你闖進殿來,當着我們的面直接脫衣裳,這能怪本君嗎?再說了……本君隻看了一眼,就被清兄……嗝~被清兄踢出去了……”
“!”
月白石聽到他斷斷續續、參差不齊的控訴後,徹底驚呆了,她聽到了什麽?
當着天狼和仙君的面,闖進大殿脫衣裳?!
呵呵,這怎麽可能,紫薇仙君一定是喝醉了。
月白石心下覺得好笑,起身拽着他,“那個,仙君您醉了,要不咱們進去吧,喝點醒酒湯。”
“你走吧,本君不走,反正不論走到哪裏,都是傷心地。”
紫薇仙君颦眉,長袖一揮,幾番大弧度的搖頭下,頭頂束發的玉冠落下,三千墨發散開遙映秋月,流光熠熠,身形蕭條落索。
月白石被驚豔的恍惚了一下,眼前一晃,差點以爲他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走了,條件反射的伸手扶了一把。
“仙君,仙君您小心點。”
“沒事~”
月白石踉跄的扶着,冷不丁覺察芭蕉林深處有冷風拂過,陣陣森森的氣息刺人脊骨。
霧草,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驚得月白石麻利的就松了手,滿臉誠摯的轉過身子微笑,然後……身後一片空蕩蕩。
呼~
小女人簡明扼要的松了口氣,翻了個白眼,原來不是天狼來‘捉奸’,那個醋壇子,給自己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了。
不過爲什麽瑤池後院會莫名的陰風陣陣?難道香女和二郎神那倆個狼狽爲奸還沒走,等着陰自己?
天呐,想着,月白石朝紫薇星君緊挨了一下。
陰風刮得更猛烈了。
月白石驚恐的咽了口口水,“那個,星君啊,您說您能打得過二郎神嗎?”
紫薇星君摸了下眉毛,傻笑一聲,“我一手,能撩倒他兩個。”
“星君威武!”
月白石靠譜的給他豎起兩大拇指。
紫薇星君低頭看着她,眉心皺的更深,一副你這樣是不對的擺了擺手。
“小心啊小石頭,要把對本君的敬仰之情深埋于心,不然清兄看到你現在的眼神,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的,到時候還連累本君被妍兒誤解。”
月白石頭上劃過三條黑線,“……”星君您想的好像有點多。
“咦?本君……本君剛才怎麽好像聞到了妍兒的味道呢?小石頭,你聞到了沒有?”
紫薇仙君說着,疑神疑鬼的扶着柱子,渙散又灼灼的目光,認真的朝着芭蕉林晃動的地方望去,面上一副急切的模樣,看的月白石差點母性大發。
這可憐孩子,堂堂一介帝命仙君,要個女人折磨成這樣了。
“仙君,我沒聞到,您這八成是相思成疾,出現幻覺了。”
“對。”
紫薇仙君呆呆的伫立在那裏許久,目不轉睛,一腔癡癡的神情,望着逐漸平靜的芭蕉林,慢慢黯淡,直至眼底的落寞再也遮掩不住,脆弱便噴薄而出,“妍兒,妍兒她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啊……”
月白石也跟着陷入了悲春傷秋之中,餘光冷不丁瞥見紫薇仙君忽然憤怒的摔碎酒盞,拿起其中一瓣碎片朝手腕割去,吓得她瞳孔瞬間猛縮。
“仙君仙君!快住手,您可不能想不開!”
小女人撲上去,握着那片鋒利的碎片搏鬥着,四處張望着有沒有可喊的人。
“滾開!”
紫薇星君艴然不悅的推開了他,滿面要尋死的心誰攔也不好使。
月白石的力氣要想阻攔他,幾乎是以卵擊石,不一會她就慌了。
此時跑回去喊天狼怕也來不及,最關鍵的是……不知道香女和二郎神那兩厮躲在哪呢,萬一半路被陰了。
怎麽辦怎麽辦……
“仙君,仙君您可千萬别想不開,活着萬事好辦,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要不,我幫你去牽紅線!我替你像妍兒仙子解釋清楚你和百花仙子的誤會。
告訴她,百花喜歡的是……是天狼!說那次是她死活抱着你,你掙脫不開,這樣她就會原諒你了,然後你們就重歸就好!”
月白石想着,急中生智,自告奮勇的舉起了手,滿臉的衆志成城,先穩住局勢再說。
“你?”
果然,紫薇星君割腕的注意力被吸引開了,但看那擰成一團的眉毛,顯然昭示着對她的極不信任,不僅不信任,清雅的嗓音還暗自喃喃,“你這麽傻,有用嗎?”
“……”
月白石眼皮子跳了跳,撩起袖子破罐子破摔了,“就、就是因爲我人看起來傻,所以人家才會選擇信任我,覺得我不會說謊,你見過哪個傻子說謊的?”
月白石是把自己的名譽砸的一幹二淨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招的确好使,話落,紫薇仙君定定的望着她不說話了,好似在思考這話裏的可信度和可行性。
月白石唆了唆嘴,在被他那打量豬肉能賣多少錢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之際,紫薇仙君終于舍得松了手中的碎片,沉沉的點頭,“好,就你去。”
月白石看着他松開了兇器,不禁松了口氣,面上笑道,“那好,仙君您先回去醒酒,明個我就去幫您澄清。”
“不!”話落,紫薇星君不滿的搖了搖頭,“現在就去!”
月白石愣了一下,“現、現在……也行,就是我沒準備好台詞,要不先去跟天狼說一聲……”
“現在就去!”
男人低沉的聲音裏有些薄怒的意味了,月白石吓得哆嗦一下,從他眼底看出了那麽一絲……他剛才看哮天犬的眼神,吓得連忙雙手舉在頭頂。
“好,您說什麽是什麽,現在就去!”
紫薇星君見她乖乖聽話,這才滿意的笑了,聲音清雅動人的朝着月白石走去,大掌十分親昵的拍了拍她的後頸,“小石頭,一定要馬到成功,不然的話,本君就叫你死給本君看。”
“……”
月白石被他這和善裏透着陰森的口吻,吓得膽戰心寒,内心想哭,但外表依舊裝的皮笑肉不笑的點頭。
隻不過,她剛想豎起發誓手,像他保證馬到成功,哪料……
“啊!”
在那遙遠的天邊,完美的抛物軌迹上,再次炸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石頭嚎。
紫薇仙君踉踉跄跄的伸手搭在額前,仰頭看着那消失在黑夜的一點星光,樂呵呵的笑了,“本君,好像看到了清兄的小月亮,跑這麽快,又跑哪玩去了?”
遙遠的夜空中——‘叮~’
瑤池,蟠桃宴會。
一道幽渺擦破天際的聲音,空曠的恍入耳中,如同幻聽一般。
風清上仙把盞斟酒的動作滞住了,冷峻分明的輪廓上,遠山眉峰霜寒微淩,“月和。”
月和仙翁一聽男人這透着寒氣的聲音,心下當即覺得沒什麽好事。
“怎麽?嫂夫人這點時辰沒回來,就着急了?那你可不能怪我,方才我可是搶着出去尋的,司命,是司命說紫薇恰好要出去催酒,一道喊回來方便。”
司命仙君聞言,不滿的放下酒盞朝他瞪眼,“啧~月和,你這鍋推得,我沒聽錯吧?這可也是你贊同的。”
“我贊同了嗎?我就是……”
“你們可聽見什麽聲音了?”
男人冷然打斷二人的糾紛,月和仙翁和司命仙君聞聲,面面相觑一眼,齊齊搖頭。
什麽聲音,說着玩呢?
二人莫名其妙的望了一圈,見他面色不似在開玩笑,便努力支着耳朵聽了起來,除了宴廳内熱絡的客套交談聲,就是舞壇内絲竹高歌聲,哪裏有什麽别的聲音?
月和仙翁聽着,疑神疑鬼的看着他。
“又聽見聲音?風清你可别吓我,我這一晚上被紫薇問了百八十遍,有沒有聽見鸾鳳宮那位的聲音,怎麽你也産生幻覺了?
不會吧?紫薇那是被仙子冷了有段時間了,喝醉了産生幻覺情有可原,你這……嫂夫人才出去……一炷香吧?哎呦,風清,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你了!”
月和仙翁說到最後,神态有些凝重的開玩笑,嗓調上揚。
司命仙君跟着打趣的也看了一眼他,“妻奴,妥妥的妻奴,咱們這四大高冷禁欲美男子的名号,被你和紫薇丢幹淨了的。”
月和興緻勃勃的過來勸他。
“風清,你可得沉得住氣,不能被女人牽着鼻子走,要學會吊着,等她主動偎上來。
你看紫薇這命多慘,盼了一晚上的心上人都沒盼到,白喝了一肚子悶酒出去吐。
結果,鸾鳳宮那位自己在這個空檔子來了,這叫什麽?忍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
你看吧,妍仙子先來找人的,地位絕對處于下風,紫薇說不定怎麽不給好臉,教訓一番再給甜頭呢。
所以說這男人……還得坐得住,不能慌亂。
你瞧瞧你見到小石頭那死……那樣子,恨不得扒上去給人家舔腳……”
月和仙翁講嗨了沒收住嘴,風清上仙眉眼陰寒的轉過來望着他,這才逼得他乖乖閉嘴。
“得嘞,兄弟我不說了,你自己慢慢體會。”
司命在側切笑一聲,“你可拉倒吧,人家妍仙子現在去後院尋紫薇,兩口子不知道多相親相愛呢!”
“也是,紫薇這苦命日子,可快要到頭了,想想馬上就看不到他打腫臉充胖子的樣子真可惜,但……嫂夫人在那裏幹什麽?”
月和仙翁疑惑的皺眉,司命極爲不正經的擴了擴嘴角,“那誰知道呢,說不定在觀摩紫薇和妍仙子爲愛情‘鼓掌’呢。”
說罷,二人邪惡的對敬了一杯酒。
一旁,黯然銷魂飲酒的男人眉心低斂微凜,英俊的側顔輪廓襯得他愈加的棱角分明,隻是那捏着酒盞的手指青白交加。
小白,半炷香之内再不乖乖回到本尊懷抱,看本尊晚上怎麽教你爲愛情鼓掌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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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愛情鼓掌這個内涵……大家都懂的吧?
什麽?還有裝純潔的小婊貝表示不懂?那你就鼓鼓掌,聽聽那是什麽聲音呗~(九哥發出了邪惡的啪啪啪笑聲。)
對了,從下周起,萬更!快爲九哥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