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玉樹,郁郁蔥蔥。
陣陣男女交媾的淫靡之聲,極有規律的傳來,空氣中都彌漫着淡淡的麝香味,汗水揮灑,翻雲覆雨,男爽女叫,淫亂不堪。
躲在蟠桃樹底的某慫白,手中拿着一支巨大的芭蕉葉,顫顫巍巍、哆哆嗦嗦的遮在眼前,死死的咬着唇,生怕一不小心發出聲音,會被他們發現。
狗男女啊狗男女,有男有女還有狗,這不是狗男女是什麽!
這個司令香女,看起來一副嬌矜傲慢的上仙模樣,居然爲了構陷自己做這麽肮髒的勾當,幸好被她發現了。
本來以爲這二人等到動真刀真槍的時候,好歹也會找個屋檐遮蔽一下,沒想到……按在樹上就直接幹了。
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關鍵是,他們在商量如何陰自己的奸計,卻被自己聽個正着,這叫什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不過……香女這番勇于獻身不是虧大發了?
應該也不是很虧,聽她叫的也挺歡愉的。
以前,看人間女子第一次,都是疼的要死要活的,她卻一點征兆也沒有,估摸着也是個老手。
而且聽天上的小仙娥流言說,二郎真君本性雖然風流,但也生的的确潇灑。
就算你不情我不願,也算是利益交換吧。
月白石正無聊的一番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着,忽聽男子嗓中傳來極爲痛苦又享受的聲音,随即二人便沒了動靜。
一場激烈野外性事終于宣告結束。
不過等等……
半、半炷香時間?
才半炷香……時間?
某白嘴角不規則的抽了抽,一排瑩瑩的皓齒咬着紅唇,眼珠子滴溜溜的尴尬轉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就算生的再潇灑……不頂用是硬傷。
不像……
等等,在鄙視别人之前,她應該反思一下,是不是她這方面的認知已經有問題了,實在是因爲天狼在那方面太……令人淚目。
半炷香,都趕不上他們的接吻時辰。
或許是天狼不大正常,畢竟人間秒的都有。
行了行了,别想了,月白石越想臉蛋越紅,心裏卻樂上了天。
當然……不是因爲某人的時長樂上天,而是因爲她現在知道了香女的秘密,而且又足夠了解天狼,像天狼那樣小心眼獨占欲強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
月白石還在傻樂,不遠處樹幹旁,一對男女緊擁着低喘,享受高潮後的餘韻。
香女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眼底的嫌惡卻一分不少,隻剩下烈焰般的嫉妒之火,甚至連敷衍身上男子的興緻都沒了。
二郎真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盡興,隻掌邪惡的繼續在女人身上摸索,“抱歉啊香香妹妹,實在是你太銷魂,又是在王母娘娘的地界,刺激的哥哥剛才沒忍住,要不~再來一次?”
“滾,哥哥妹妹的惡不惡心。”
女子恢複之前惡劣的态度,一把冷冷的推開了他,低頭顧自整理着淩亂不堪的舞衣。
二郎真君被她推開也不惱,隻是邪邪諷諷的笑了,“我惡心?你高尚,我也沒想到香香妹妹你是松的,怎麽,不會這種勾當幹的不是第一回了吧?”
“你說什麽?”香女攏到一半衣裳的手頓住,面色陰狠的看着他,“二郎真君這是提起褲子想不認賬了?”
男子轟然笑了出聲,伸手撩起一縷她的長發,“怕什麽啊我的小香兒,任你再怎麽松,哥哥答應你的事情,也是一定會做到的,況且……你要我上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絕世尤物,到時候搞得爽了,哥哥還得感謝你。”
男子話落,月白石直吓得小手一抖,手中的芭蕉葉冷不丁就落了地。
不過幸好,桃樹地下的泥土夠松軟,那二人商量狼狽之事,也足夠專注。
誰都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落葉聲……除了二郎神身邊,那條聽覺敏銳的狗。
哮天犬被香女狠狠踢了一腳,委屈巴巴的蹲在一旁,默默舔舐着傷口。
不期然聽到一聲細碎的動靜,兩隻尖尖的耳朵猛的上豎,悄悄站起身子,疑神疑鬼的朝月白石所藏的那顆蟠桃樹走去。
地上有狗蹄悄無聲息的襲來,月白石心裏隐隐升起不祥的預感,直到哮天犬那四肢健壯的小腿,隐隐出現在芭蕉叢林外時,小女人那一黑曜石目吓得急促又不均勻轉動。
怎麽辦怎麽辦!
老天,你不能狗拿石頭多管閑事啊,再說也不是我願意撞破你主子的好事的,這個地方是我先來的啊啊啊……
月白石心裏正想着,美眸一瞪,透過斑駁的樹葉,見芭蕉林外的黑狗明顯在前肢蓄力,準備沖進來。
“啊啊啊,狗咬人了……”
月白石吓得大腦一空,猛地站起身子逃跑,像隻無頭蒼蠅似的轉臉就直接撞上了樹。
“……”
某人又暈乎乎的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芭蕉林外,正在伸展肢體打哈欠的哮天犬,“?”
正在整理衣襟交談的香女和二郎神,冷不丁被這動靜驚到,紛紛警惕的朝聲音源頭望去。
那裏空蕩蕩,絲毫不見人影。
偌大的動靜傳來,哮天犬這回來了精神,扭着肥碩的身軀,緩緩朝着芭蕉林裏探着。
香女與二郎神相視一眼,雙雙目露狠意,邁開腳步,緊随着哮天犬悄悄地朝裏面走着。
月白石捂着撞紅的頭腦,牙齒戰栗,一時緊張的不知所措,怎麽辦,對,變成石頭!變!變!
靠,天狼到底給自己施的這叫什麽法啊,強悍都變不回去了,怎麽辦……月白石窩在那裏,縮成一團,簡直要哭了。
天狼,你快來救我啊!
“嘔~”
此時,一聲隐隐的嘔吐聲伴随着穩健的步伐傳來。
香女和二郎神驚覺轉身,看到紫薇仙君提着一盞酒,搖搖晃晃的出來了,直驚得血氣大動,趁他沒有擡頭,猝不及的捏了個訣逃跑。
哮天犬感受到異樣,轉臉見主人走了,也趕緊撂開蹄子撒奔。
不想,剛跑到半路被紫薇仙君截胡了。
男人隻手将它提了起來,眉心微皺,好看的眸子打量着哮天犬,俊逸的匪玉面上盡是疑惑,說話斷斷續續的,“這黑乎乎的,是什麽東西?”
月白石緊張之際,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裏一動。
她膽戰心驚的扶着樹,慢騰騰的站了起來,見來人是紫薇仙君,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歸于平穩。
再一看,那對男女跑了,居然把看門狗給丢了,簡直太不厚道了,白給他們把風了。
哮天犬被提起來的時候,心裏叫苦不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落到了紫薇仙君手中。
“汪~(仙君,我是小天啊,我不是故意驚擾您的,仙君我看您喝醉了,小天這就扶您回宮。)”
月白石驚奇的見哮天犬那隻龐大魁梧的身姿,落在紫薇仙君手中,卻做出一副委屈害怕的模樣,恍若像一隻小奶狗似的,不禁好笑。
紫薇仙君這般和善的好仙,比它的主子不管它好多了,這般害怕做什麽?
月白石正笑着,紫薇仙君微微擡眸看到了她,微醺的口吻裏有幾分催促,“小石頭,原來你在這啊,快回去吧,清兄等的都寂寞難耐了。”
“好好好……”
月白石高興的忙不疊點頭,方方從芭蕉林裏跑出來。
下一秒,就看到紫薇仙君随手将哮天犬丢了。
“……”
丢了……
“汪~(仙君,仙君不要啊我錯了……)”
在那遙遠的天邊,完美的抛物軌迹上,炸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狗嚎。
月白石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條漸飛漸遠的黑點,不一會兒,天河内便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彈起無數水花。
月白石,“……”好可憐的小狗狗。
紫薇仙君好似有些醉了,神智不清的搖了搖腦袋,手指輕揉着左鬓,緩緩在一側空寂的涼亭上坐了下來,除了面上有些微醺的紅暈外,看不出什麽神情。
“仙君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月白石将眼神從哮天犬悲慘的結局中收回來,望着他搖搖晃晃的身子,口吻微微關切。
紫薇仙君哼笑一聲,輕緩的勾了勾唇,一身金龍戲珠緞子袍斜靠在紅柱上,口吻好似自嘲,“神仙哪來的不舒服。”
月白石甚覺中肯的點了點頭。
人人都說快活似神仙,因爲神仙沒有生老病死,可以不爲生計憂愁,但……喜怒哀樂還是有的,因爲愛恨離合是永無止境的。
月白石想到他剛才在大殿裏一直喝悶酒的場景,現在看着依舊臉色欠佳,不禁微微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試探般問道,“譬如……心裏不好受。”
“呵~你倒是也不傻。”
紫薇仙君擴了擴嘴角,唇邊溢出一抹輕笑,尤美的龍眸微阖,眼角染上了天際的彩霞光暈,不經意的熠熠發光,在這張蒼白玉面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病嬌?
月白石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剛才他把哮天犬一下子仍到十萬八千裏的天河時,可一點都看不出來病态。
不對,現在的問題好像是……
“我、我傻嗎?”
月白石反應過來,十分難過的挑了挑眉,天狼那厮,到底都給他兄弟灌輸了自己什麽形象。
“仙君,您可不能聽天狼的一面之詞,他最會胡說八道了。”
紫薇仙君聽她毫不避諱的诋毀清兄,不由兩頰的生笑,面上透出幾絲慵懶,“不錯,終于找到個除了本君之外,敢教訓清兄的了。”
“……”月白石不知道他這是誇獎還是打趣。
“可惜,再也沒有人來教訓本君了。”
男人說着,忽然癡癡的笑了,長腿曲在青石闆上,一頭墨發散落格外的潇灑恣意,可那砂砂的語道裏,卻控制不住透出一絲苦澀的涼薄味道。
月白石聽他這哀怨的語氣,看着這自暴自棄的表情,感受着這失意的氛圍,和這求教訓的心切。
有故事。
“仙君您……情場失意?”
月白石剛一猜測,身邊紫薇仙君冷不丁就睜開了眼睛,那道寒刺骨的目光看的月白石一陣脊背發麻,不會是戳中仙君痛處……下場和哮天犬一樣慘烈吧?
“你說,爲什麽貴族門閥對姻緣要有這麽多的約束?”
紫薇仙君一雙犀利的眸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在警惕着她會說謊。
月白石吓得這番汗毛直豎,其實不用警惕,她根本說不了謊,一說謊就臉紅。
“這、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門當戶對。”
當然,求安慰的人是絕對不想聽到這個答案的,月白石深知,便樂呵呵的又補了一句。
“不過貴族也是有姻緣自由的,隻要你在族中的地位足夠強大,就沒有人能阻攔你的想法,想娶誰娶誰,想娶幾個娶幾個,就像……仙君您。
仙君您現在位高權重,還怕什麽樣的女子娶不到?誰又會阻攔你呢?當然,除非……哪個女子不願意。”
她也不想補充最後一句。
“對,你說得對。”
月白石這回是真戳中了男人痛處。
紫薇仙君由癡癡忽然肆意的笑了起來,笑的風華絕代又蒼涼萬分。
男人從腰側拿過半盞未完的酒,仰頭一飲而盡,面上滿是落索的無奈,“妍兒,妍兒她不要我了,她連蟠桃會都不參加,她連給我見一面的機會都不肯……”
“妍兒?”
月白思慮般在腦海裏轉了一圈這個名字,到是沒聽過這位仙子的名諱,但是到底是什麽樣的仙子,地位能高到紫薇仙君都高攀不起呢?
“盡态極妍,真是個好名字,我猜肯定是個聰慧鳳章的大美人。”
“不,她不美,一點都不美,心眼就這麽小。”
紫薇仙君笑着,搖搖晃晃的沖她豎起一隻手,月白石一開始以爲他說心眼像巴掌那麽小,看他比劃了半天,才知道是手指甲那麽小。
不過美和心眼……有什麽關系嗎?
“她不僅心眼小,還傻,這九重天上,就沒有比她還傻的了。
又笨,經常來請教本君廚藝,可怎麽都學不會,還是要本君伺候,不伺候活不了。還是個大騙子,整日在本君面前晃來晃去的,把本君的心都騙走了……”
月白石見他說的時候,一臉的陶醉迷戀,可說完之後滿臉的生無可戀,不禁在心裏默哀。
仙君您的這又傻又笨,怕是說的是自己吧,被人家套路了都不知道。
“那,仙君您怎麽沒把她綁在身邊呢?”
“你以爲我是清兄?”
月白石,“……”
的确,自己的思想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天狼那厮變态給扭曲了,居然想出的都是這麽殘暴泯滅人性的點子。
“我不是清兄,妍兒她也不像你那麽聽話,她性情乖張,極有主見,決定的事,是束縛不住的。”
“那……她爲什麽把您的心騙走了不負責?”
難不成這世上還有這般渣女?戲弄紫薇仙君?不會吧,像紫薇仙君這等容貌氣質,打着燈籠都找不着,摟在懷裏疼都來不及。
“不怪她,是我,我負了她。”
紫薇仙君面色蒼白,手中的杯盞豁然脫地,面上罕見的露出無助的表情。
“父王在上古的那場仙魔大戰中去了。
母妃愛父王如命,怎麽也不肯相信,自那後來,神智便有些瘋癫了,但她卻始終記得父王在我小時候,同百花仙子定下的那門姻親,便一直督促我娶她。
本來我也無所謂,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娶了了結母妃的願望便罷了。
可惜本君後來遇上了妍兒……就再也不想看其他女人了。”
他說到這裏,面容有些痛苦的扭曲,聲音也微微嗚咽,月白石看着難受,可也說不上來什麽安慰人的話,這種感受,她太能理解了。
“母妃心結根深,一病不起,整日嚷着要兒媳伺候在身旁,可除了百花,她一概不認。
那天,我到母妃窗前侍奉,百花過來抱着我,母妃笑的很開心,我便沒有推開,可是妍兒來了……”
“自那以後,她再也不肯見我。”
“我還在自欺欺人,認爲她總會想通的,可是已經過了很久了,你說……她再也不會理我了,我該怎麽辦?我會瘋掉的。”
“小石頭,你說……爲什麽本君不是個凡人?若果隻是凡人,就可以過凡間最普通的生活,和妍兒做最幸福的夫妻。”
“仙君乃天命,就算降落凡間也該是九五至尊吧。”
“那又如何?本君爲了妍兒,可以做廢黜六宮的第一帝。”
“仙君真癡情。”月白石誠摯的看着他,一面被感動降服的模樣。
紫薇仙君輕笑,“清兄不比我差,你可要好好待他。”
月白石條件反射的想點頭,忽然意識到……
“不對啊,我怎麽聽說這百花仙子看上的是天狼,爲什麽糾纏着仙君不放?”
“那是因爲……我讓清兄去幫我勾引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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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哥看雪下得賊拉拉大,然後就出去撒奔子了,然後……嬌襲一身病态回來了,真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所以最近的更新,咳咳咳咳,我病的真的好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