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白眼神扭曲的控訴着她,無恥啊~
林妍沖她很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大有兩個人倒黴、不如一個人倒黴來的損失小。
顧二白可憐巴巴咽下吃的,小手弱弱的晃了晃男人施暴的手臂,使出自己的絕招,眼睛眯成谄媚讨好的弧度。
“叔叔您有所不知,潘安就是……村頭天天和阿黃玩耍的那隻小白狗,名字叫潘安,因爲毛發旺盛雪白,所以村裏人給它戲稱小美人。”
話落,林妍手裏新捏着的那一粒葵花籽,僵化在空氣中,又被風刮掉了。
楚唯钰看着不悅,“愛妃若不想吃朕剝的東西,也不要浪費清兄的糧食。”
林妍,“……”都是顧夫人惹的禍。
男人望着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來越溜的顧二白,眼角隐隐抹過嗤笑,“哦?那爲何皇後娘娘會知道?”
“我、我跟皇後娘娘說了啊,這麽好玩的事,好盆友之間當然要分享。”
話落,顧二白面部友(猙)好(獰)的望向林妍。
林妍立即讷讷的點頭,小白妹妹被逼的連小白狗這種鬼扯的話,都能說出來了,真不怕潘安的迷妹夜晚來找她。
顧亦清冷哼一聲,“皇後娘娘明明說她不知道。”
顧二白,“……”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農村泥路滑,人心更複雜。
她叔爲什麽講話還一套套的蒙人。
“我、我昨天講的,皇後娘娘她貴人多忘事,給忘了,我真的和她分享了,皇後娘娘你仔細想想是不是?”
顧二白目光亟亟的望着她,大有你丫不幫我我就死定了的架勢。
“嗯嗯嗯!”
林妍隻跟着毫無立場的點着頭,她一點都不想被牽扯進這場家庭十級暴力中。
“那爲何不和爲夫分享?”
顧亦清見她不看着自己,眼底不悅,長指掰過她的下巴,有意無意的摩擦着,口吻哂問。
顧二白怔怔的望着他,一字一頓道。
“小白怕……夫君嫉妒一條狗。”
話落,林妍實在忍不住,又把楚唯钰剛給她投進的一顆榛子給笑噴了出來。
楚唯钰的臉色變了,林妍意識到,忙不疊的抱着他的手臂認錯,一邊認錯一邊胸間震顫的笑着。
人才,小白妹妹你就是個人才。
顧亦清的臉色變得晦澀難明,眯着眼狠狠的威脅一下,然後松開了她,神情中大有晚上給我等着的架勢。
顧二白平了平自己的雞窩頭,心肝漸漸跟着平複。
女人嫉妒起來可怕,男人嫉妒起來,比女人還要可怕千百倍,簡直不是人。
林妍給她寄去了一大升同情,随即笑着擡頭看楚唯钰,“欸~你們到底是怎麽知道那個涼國王子是陰陽人的?真的是信了我說她是女的,你才去派人調查的?那時候看你一副覺得我在胡扯的樣子,死活都不肯信。”
還不是偷偷去調查。
楚唯钰冷着一張别人欠他一座江山的臉,那時候他當然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什麽也都不想聽,當他看見她坐在别的男人腿上時,隻想做掉那個人和做死她。
但被她攔下,也成功的發洩了三天三夜後,他終于恢複了點理智,覺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還是不能廢的,便隻能借刀殺人。
“先前清兄說了,涼國王子訪長儀後,途徑嘉成,對愛妃你念念不忘,便尋一著名畫師口述下愛妃你的畫像,夜夜捧在懷中入眠。
正巧那時老夫人大壽将近,便尋那畫師來畫一幅壽圖,畫師爲證水平,便将愛妃那張絕世之畫拿出來,被清兄看見認出,遂派人去查涼國王子,書信于朕。”
“哦喲~”
說到這,顧二白無端發出一聲感歎,貶義居多。
她就說,像皇上這麽冰清玉潤的人,怎麽可能做扒人褲子這麽粗暴沒人性的事情,果然是清叔派人幹的。
“你再哦一聲?”
不知何時,大魔王冷冷的聲音漂浮的近在耳際,吓得顧二白趕緊違心搖頭,坐成筆直乖寶寶狀。
“這麽說……是我冤枉你了?”
林妍聽了故事頭尾,才有些幡然悔悟的味道。
原來皇上懲罰自己沒懲罰錯,那個涼國王子就是有所圖,欺騙自己。
“愛妃說呢?”
林妍雖心裏有愧,但一想到自己付出的那慘痛代價,又來氣了,“那你也不該光懲罰我啊,是他欺騙臣妾,說要把不爲人知的秘密告訴臣妾,臣妾按捺不住好奇心……”
“以後把愛妃和蛇關在一起,好好滿足一下你對動物的好奇心。”
林妍,“……”你敢,我就噎死在你面前。
顧二白聽到這個建議,聞言渾身一顫,她收回剛才覺得皇上冰清玉潤的想法。
“所以那個涼國王子現在?”
顧二白随口問了一句,下意識覺得那人應該沒什麽好下場。
“清兄已經代朕解決了。”
顧二白一驚,聲音有些微妙,“咔嚓喽?”
身旁,顧亦清淡淡道,“嗯,下面。”
“……”
顧二白一陣惡寒。
她又想到了賊三,思來想去,二者結合在一起,便面色難以言明的看着男人,這人……不會有專門喜歡咔嚓人家小雞雞的怪癖吧?
顧亦清不打眼便知道她在想什麽,面色一沉,于是,顧二白的腿間也多了一隻手。
“爲夫現在對那些沒興趣了,隻對夫人的……”
顧二白龍抓手裏的松仁,一把将他的話全吞了。
現在專注于流氓行業不可自拔。
林妍聽這結果,面色淡淡的撅着嘴,她倒覺得那小王子罪有應得,居然敢對長儀的皇後都起色心,他不死誰死。
反而對他口述的畫像很感興趣,“那他口述下來的畫像呢?我想看看畫師給我畫的畫像什麽樣。”
“燒了。”
話落,某皇毫不留情道。
她以爲被半個男人抱着睡了幾個夜晚的畫,他還能留着?他恨不得連小王子也一起燒了挫骨揚灰,不過小王子現在的下場,應該比這種結果還痛苦百倍吧。
顧二白隐隐看到,她心目中冰清玉潤的皇上面上居然浮過幾絲黑化般的笑容。
太可怕了,果然男人都是同一種心狠手辣的生物,尤其是志同道合一起玩的。
事實上,楚皇帝後來讓他的清兄找到那個畫師,又畫了幾幅,寄過來之後發現,畫工果然鬼斧神工,由此敬爲神筆,懸挂在禦書房了。
等林妍看到了,還騙她說是皇宮裏禦師教他畫的。
重點是他。
“哼~”
林妍聽了,滿眼失望的黯淡,丢起一顆花生米接住,無聊的朝着顧二白讪讪道,“小白妹妹,别光顧着秀恩愛了,你還沒問場主呢,快讓他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玩完了咱們繼續再來。”
她還得趁着和場主聯盟,多赢楚唯钰幾局,可能就是人生中唯一赢過的幾局了,可以吹一輩子。
顧亦清嘴裏銜着顧二白親自獻媚送進來的松仁,心情别是一般愉悅,像被灌了蜜似的,低醇的嗓音比春社箫鼓聲還要動人幾分,“爲夫舍不得離開夫人半步,真心話吧。”
顧二白,“……”說的跟真的似的。
林妍這個提醒的,結實的又被虐了一把,隻手磕了磕碧根果殼,提醒着某隻埋頭苦吃的白豬豬,“小白妹妹,快點問吧。”
“啊哈哈……”
果殼聲傳來,格外的清晰響亮,顧二白卻不知爲何,忽然擡起頭來一陣傻笑,“那個……真心話是我們夫妻間的私事,你和皇上該玩什麽玩什麽,還是不要聽了。”
“切~誰想聽似的。”林妍無聊的翻了白眼,又補了一句,“我們都是過來人,小白妹妹你要身有什麽不懂盡管問,别扭扭捏捏的,浪費這次問場主的機會~”
顧二白,“……”她以爲自己要問什麽。
林妍朝她挑了個眉,轉身和楚唯钰玩起了石頭剪刀布的投食遊戲。
顧亦清聽她嘴裏喃喃‘夫妻間的私事’時,本來就舒朗到了一定地步的心情,此時更如遨遊在天上般快活。
小妖精,越來越拿人了,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哄得飄飄欲仙、不知天上人間。
男人欣然的等着,卻怎麽也想不到,等到的是這樣一個問題。
顧二白放下手中越剝越慢,甚至剝的亂七八糟,大有糟蹋架勢的闆栗,她擡起頭來,裝作無意的笑着問,“清叔,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抛棄了你,你會怎麽做?”
溫園頂上,東海明珠熠熠生輝的映在小女人笑靥如花的玉面上,她用那樣完美的燦爛笑容,遮掩住瀕臨絕望的痛苦。
那是她第一次,打破林妍的魔咒,完美的将心思遮掩好。
一切看上去都那麽美好,像花兒那樣美好。
可是花兒,終究會凋零。
她不應該那樣問,她應該問,如果有一天她抛棄了他,他該怎麽辦。
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