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清叔這麽些年孤家寡人的,埋在溫園裏哪都不去,原來在鑽研這麽些奇門遁甲。
“清叔……”
顧二白想着,咽了口口水,緩緩地轉臉。
男人的面色難以言明,冷峻中帶着點嗤諷的意味,眼底的光芒卻極爲幼稚。
仿佛今個沒人求他,他就不會好好說話。
而這個人,也隻能是她。
“怎麽?看的不開心,還想看。”
淡淡幽寒的嗓音輕吐,顧二白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聲音磕磕絆絆道,“還、還有?”
“冰山一角。”
這句話出,小女人像被抛進煉丹熔爐中千錘百煉,最後化爲灰燼了。
“那……有沒有人通過這些進去溫園?”
“小白妹妹,你這麽重口味呢?喜歡這些東西……”
林妍以爲她有一顆探索挑戰的心,自己卻連往巨坑裏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默默的朝着顧二白豎起大拇指。
“我……”
顧亦清的心情已經冰結到了極點,輸給自己的機關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都惹不起她的注意,倒是對這些冰冷的器具感興趣的很。
好啊,他絲毫不介意以後把這些都變成床上用品,一點點帶她使用。
“有。”
“什麽人?”
顧二白語速極快的問道,急切程度可想而知。
楚唯钰看出了男人難看至極的臉色,悠悠接道,“如果有的話,怕就是白徒那位神秘的家主了。”
“小鹉的主子,又是她。”
顧二白低下頭喃喃,她聽了好多次這個名字,當真是神通廣大到了極點了。
“那她破了機關進溫園,有沒有盜走什麽東西?”
“沒有。”
男人冷冷道。
“爲什麽?”
能進這個地方,肯定費了不少力氣,聽說白徒的寡人甚是貪财,不爲财來,那是爲什麽來?
“因爲我在裏面。”
“……”
顧二白一怔。
好慘。
楚唯钰和林妍忍不住,都失聲笑了,想想那場景也是尴尬的很呐。
顧二白隻是幸災樂禍了一下,便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首先,她要将這裏所有的機關術都破解了,找到去溫園的出口。
其次,還不會不驚動清叔。
這兩者加起來,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話雖如此,但是她不一樣,這世上再難的事,隻要有關系就好說,更何況她和清叔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有什麽比枕邊風更管用呢?
“清叔~”
想着,小女人猝不及防的撞進了男人的懷裏,雙臂緊緊鎖着他的流線水腰,小臉若有若無的蹭着,嗓調嬌滴滴的。
顧亦清被她胸前猛然沖撞過來的波濤洶湧撞的心神都散了,仰着頭,嗓間溢出一聲醇厚的悶哼,聽着有幾分痛苦。
“你有事說事。”
男人嗓音微啞,帶着點獨特魅惑的味道。
“……”還真了解她。
“你教我這些機關怎麽破解呗~”
“你學這些做什麽?”
顧亦清低下了頭,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微微眯上了眼睛。
狼一般危險,鷹隼一般犀利,仿佛下一秒便可看破她内心的真實想法。
顧二白眼神躲閃着,“我、我……我想更加了解清叔你,還有你制作出來的東西。”
後半句是重點。
“那不是我制作的。”
“……”
“還是,夫人隻是想在這裏了解爲夫?”
顧二白正醞釀着怎麽說,顧亦清的語氣蓦地變了,眼角隐隐還噙着一絲壞笑。
顧二白怔愣住,用他一貫惡劣禽獸的思想去揣度一下,忽然有些感謝這邪惡的思想,悶悶的點頭,“嗯。”
男人笑的更加邪肆張揚了,大掌暧昧的摩挲着她白皙嫩滑的臉頰,嗓音都變了味道,“夫人确定一上來就這麽重口味?受得了嗎?”
林妍,“……”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
顧二白抿了抿嘴,眼巴巴的瞅着壓過來的俊臉,覺着這厮馬上就親上來了,看這色樣,還能貼的再緊些嗎?
嘴上一套,身上一套,巴不得現在就試試吧?
“咱、咱們還是先進去玩遊戲吧。”
顧二白猛地伸出手捂住他傾壓過來的薄唇,歪着頭,弧度尤美的天鵝頸頓時展現無遺。
顧亦清望着,眼中冒出了火,喉結緊了緊,捏了一把她的纖腰,将她整個人朝自己懷裏壓,邁開步子朝巨型坑走去。
“小妖精,吊着我一天好受是不是?”
一邊走着一邊還不忘調戲、埋怨她。
顧二白窩在他的懷裏,嘴角隐隐的勾出了笑,别扭的男人最可愛。
“這麽喜歡玩遊戲,待會陪你好好玩。”
看他玩不死她。
顧二白好笑的擡起頭望着他,“叔,到底誰給你的自信,連遊戲規則都不知道,說話就這麽狂妄?”
顧亦清朝她揚着俊眉,“說的夫人好像知道似的。”
顧二白一噎,“……對,我也不知道,咱們都是零基礎,那你爲什麽這麽有自信?”
“呵~”男人邪邪的扯着嘴角,玩不過她算是白活了,“爲夫若是輸了,三天不上夫人的床。”
顧二白聞言,眼睛一亮,這個超級無敵大色狼居然願意下這麽狠的賭注,看來勝券在握啊,不對……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
“那,如果我輸了呢?”
顧二白留個心眼試探道。
顧亦清低頭,笑容揶揄玩味的看着她,“爲夫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果然。
“小钰钰,商人都是這麽奸詐的?”
林妍在後面津津有味的聽着,忽然圈着某皇的脖子,語重心長的問道。
楚唯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大同小異,不過清兄已經進階到老奸巨猾的階段了。”
“那小白妹妹不是會被壓榨的很凄慘?”
“放心,她很快就會被同化。”
“……”林妍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詞彙,渾身一個哆嗦。
顧二白本來以爲男人會帶着她,一點點破解機關,進入溫園。
不想,顧亦清的腳步卻在坑前停住了,并沒有朝裏面走,而是朝着牆壁伸出了手。
她訝異的轉過臉,看着男人伸出手指,牆壁上隐隐有深壑指紋的印記,這好像是……用指紋打開的機關門。
果然,不一會,巨坑便被挪動的石門緊緊地阖上了,反之,另一道石門開始隐隐挪動。
顧亦清餘光瞥到她感興趣的小臉,冷不丁收回了手,石門頓住,朝她道,“伸出手。”
顧二白聽話的伸出自己的手,男人拿過她的食指,朝着指紋一側按去。
燈光太暗,顧二白看不清她按的地方,但知道,就是清叔剛才按那個地方的旁邊。
“嘩啦……”
一陣厚重牆壁挪移的聲音再次傳來,與剛才不同,另一面幾十丈的厚牆赫然打開,看着應該是門的兩扇,先前清叔開的是另一扇。
門後,露出來的是一縷縷明媚的光芒,一聲聲清脆的鳥啼和一陣陣瀑布流淌的聲音。
林妍歎爲觀止的看着,雙眸寫滿了不可置信。
顧二白知道,溫園到了。
此刻,她的心裏百感交集,宛若撥開雲霧見天日,所有的問題,都在這一刹那迎刃而解了。
從一開始就是,有了開關隻是一牆之隔,沒有開關就要破解千難萬險的機關。
她本以爲,她要走的是後面這條艱辛的路,可現在……
“清叔,你指紋開關,是誰都能打開的嗎?”
顧亦清挑着眉,眼角眉梢遍布着清俊的笑,“誰都能打開?除了夫人這個心肝,爲夫看誰打得開。”
“……”
顧二白愣住了,她看着那兩扇相對的門,好像本來就是一體。
溫園,就像清叔的心髒,以前隻開了一扇,現在,另一扇向她完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