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來,觀音神像周圍挂滿了赤色燈籠,衆僧盤膝誦經,香爐青煙袅袅,萱草香氣沖天,合卺挂滿峭壁,一派浩大莊嚴之景。
皇家祈嗣大典結束後,已近戊時。
林妍累的不行,按着腰身差點沒爬起來,收尾的時候,還是被楚唯钰抱上轎子的。
“坑,你太坑了,說好了今天是出來玩的,結果一整個下午,都陪你來整這些迷信的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誕不誕下龍嗣,還是要看你這條大龍,跟觀音大士一點關系都沒有。
人家神仙一天到晚忙得很,哪有空管你這等凡夫俗子那點事……”
林妍一邊揉着被熏得暈乎乎的腦袋瓜子,嘴裏一邊喋喋的抱怨着。
楚唯钰勾過她軟塌塌的小手,朝溫暖的懷裏帶,男人勻均分明的指骨,力道合宜的按上她的太陽穴,輕輕柔柔的,甚是舒服,“朕這條大龍行不行,愛妃不知道嗎?”
話音裏帶着的揶揄内涵意味,聽得林妍小臉一黑,“行,你最行,你這麽行還整這些虛的?”
楚唯钰失笑,“現在不整,早晚都要整。”
“什麽意思?”
林妍知他話裏有話,略略睜開虛阖的美眸,似雲似霧的看着他。
楚唯钰被這迷離的眼神看的心頭一熱,聲音不由的又軟了幾分,“愛妃難道不知,母後正在宮中籌備祈嗣大典?”
林妍神經一繃,微微驚恐的撐着身子看着他,“你别騙我,我當然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私摸摸準備的?”
楚唯钰長眸虛眯,“籌備已半月有餘。”
“……”有沒有搞錯,她這才大婚幾天?
“感情我還沒嫁給你,老佛爺就着手準備了?”
“從朕多看你一眼,她就在心裏準備了。”
“……”挺了解他兒子。
林妍哦了一聲,徐徐挑眉,妖冶的小臉上帶着幾絲純然的魅惑意味,“皇上您說話也太腼腆了點吧?您那叫多看一眼?眼珠子都快盯在奴家身上了吧。”
楚唯钰被她勾的夠嗆,眼角噙着絲危險氣息,“何止,朕不僅眼珠子想盯在愛妃身上,就連大龍都想鑽進愛妃的體内。”
“……”林妍嘴角動了動,微微推開了他愈發靠近的身子,滿臉嫌棄,“累成狗了,管好你的龍根,敢動一下試試?”
楚唯钰嗓音清雅的笑了一聲,緊緊抱着她纾緩身體上的痛苦,“妖精,皇家祈嗣典儀,足足需十五日,朕幫愛妃在解決了這麽大個禍患,愛妃怎麽好好感謝朕啊?”
林妍不滿的哼了一聲,“感謝你個大頭鬼,本來今天下午可以和小白妹妹一起愉快玩耍的。”
楚唯钰橫眉,“朕可聽說,你那白妹妹午後到一高僧寺院裏喝了半晌茶,也未過來看愛妃一眼。”
“啊?”林妍聞言,驚詫的小臉上盡是好笑,“小白妹妹對佛教還挺感興趣呢,怪不得一開始來還虔誠拜佛,對了,她怎麽舍得沒和場主膩歪呢?”
“清兄自我們祈嗣開始,便離開普陀寺,去了萬嘉衣莊。”
林妍微驚,“抛下小白妹妹去做生意了?”
楚唯钰搖頭,“自然不是,去處理家務事。”
“去萬嘉衣莊處理家務事?場主……不會偷偷養了一房小妾吧?”
楚唯钰像看着傻子一樣看着她,“朕說養了,你信嗎?”
林妍冷笑一聲,“我甯願相信你養了。”
楚唯钰噙着促狹的笑,“朕若是敢養,愛妃不得弑君?”
林妍笑的更加開懷了,“皇上您想的可真多,本宮正是如花似玉的好韶華,三條腿的男人去哪不好找,何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楚唯钰漸漸危險的眯上了眼睛,“看來讓生一個,收不住愛妃的心啊。”
林妍吓得渾身一震,連連做谄媚狀,勾着他的脖子朝男人玉面上吧唧了一下,“哎呦~看我家小钰钰多會吃醋,臣妾哪裏舍得,皇上要敢養小妾,臣妾肯定去打爆她的胸!”
楚唯钰滿意的笑了。
林妍暗暗翻了翻白眼,人前怎麽就這麽會裝呢。
“那場主到底去處理什麽家務事了啊?怎麽能把小白妹妹一個人丢下呢?”
楚唯钰瞥了她一眼,“愛妃不覺得自己對顧夫人關心過度了嗎?”
林妍,“不覺得,我覺的你跟場主厮混久了,被傳染的越來越酸了,整天彌漫着一股酸臭味。”
楚唯钰猛地把她按在懷裏,“那就多聞聞,多聞點酸的能生皇子。”
林妍捶着他的胸膛,“你想得美,我就給你生公主。”
“随愛妃的意,朕不急,一直生到皇子爲止。”
“楚唯钰,你卑鄙!求婚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哦?”
“你說無論男女,隻生一個!”
楚唯钰摟緊她,笑的如沐春風,“萬事如煙,騙都騙到手了,還提那時年少無知的話做什麽。”
“……”林妍癱在某皇懷裏,險些被氣暈。
楚唯钰怕她真被氣昏厥了,溫柔的撫着她三千滑膩的青絲,緩緩轉移話題。
“顧府老爺年輕時留下風流債,老夫人對老爺又極度深情,幾度受不了打擊,尋死覓活,身心都糟蹋的不成樣子。
那時清兄才六歲,整件事情留下的打擊也不小,以至于那麽睿智果決的一個人,在家事上面一拖再拖。
今日清兄前去,便是顧府有人前來通報,老夫人去了萬嘉找老爺。
隻怕全是早上那塊糕點惹的禍,清兄今日食了一塊百财包,憶及幼時陰影,遂至發病。
以前對清兄的病情,朕也略有耳聞,發作之時,暴虐成性,沒有十天半個月緩不過來,但這回看着倒好了不少,應是顧夫人的功勞。
老夫人怕清兄這病一拖再拖,不從根源上解決,終有一日爆發會吓到顧夫人,便打算親自去萬嘉尋顧府老爺,将這樁事徹底算清楚。”
“……原來這其間還有這般隐情啊,怪不得早上老夫人說什麽,場主小時候看到過不幹淨的東西,這樣想來,場主還是挺可憐的。”
“現在好多了,朕來嘉成這麽多次,還是第一次看到過清兄笑,也是……第二次三次無窮次。”
林妍被逗樂了,“這麽冷峻呢,怪不得有段時間還傳言他不近女色,是不是也因爲顧老爺風流債留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