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清眼角微動,一絲狠決從中閃過,男人伸手,碩然将追蹤鏡吸回手中,隻是眨眼間,鏡子光波便被減弱,緊握之下,光芒漸漸消失殆盡,仿佛要被生生捏碎。
顧二白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擡手抱着男人的頭,目光亟亟的盯着他,“清叔,清叔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傷着哪兒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能看出來這是幾嗎?”
顧二白慌得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劃着。
追蹤鏡:……那是二。
男人被她一聲聲急切的呼喚喚回理智,深眸盯着她那雙焦急萬分的小臉,裏面的恣睢暴戾漸漸褪祛。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要吓死我啊?到底怎麽了?”
顧二白見他目光沉靜,薄唇緊抿,面上無一絲表情,不禁更加緊張,着急忙慌的一雙手在他身上各處摸索着,男人的玉帶橫袍都被她翻得有些淩亂了。
冠堂鼎和追蹤鏡的小插曲很快便過去了,由于普陀寺衆多凡人聚集,又有神光籠罩,陽氣旺盛,并未引起多大的騷動。
反而……引起騷動的,是顧二白現下的一番所作所爲。
她活像個女色魔,一雙鹹豬手可算把男人渾身上下都給摸了個遍,而且愈摸愈勇,絲毫沒有松懈的架勢。
山腰處,圍觀場主的一衆女子看的懵了,紛紛不可置信的擦着眼睛,天呐……這女色魔當真是膽大包天了!
身後,一群高僧默念着阿彌陀佛。
“夫人再摸下去,是想讓爲夫當衆上了你?”
男人夾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笑意的醇嗓傳來,顧二白的動作陡然定住了。
“清叔,你……沒事?”
追蹤鏡:我有事,這一定是最不珍惜鏡子的一介主人。
“爲夫這像沒事的樣子?”
男人含着笑垂眸看着她,眼底猝然蹿起的那絲火花,扭曲的可怕。
“……”
顧二白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剛好看到下裳處鼓鼓囊囊的一團。
好、好可怕,居然被她摸出反應了。
這特麽……顧二白擡頭望着四周崇山峻嶺的人山人海,目光凝聚在這一處,立馬條件反射的朝他貼去。
顧亦清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妖精,真舒服。
顧二白絕對是出于好心好意,但是處在半山腰的姑娘們看的更氣了。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死纏爛打不說,現下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對着所有人的面……猥亵場主的玉體!
“那、那怎麽辦現在?”
顧二白緊貼着他,擡頭眨巴着大眼睛,迷茫的問他,這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尴尬的時候了。
顧亦清喉結劇烈的滾動着,痛并快樂着。
“抱着爲夫。”
“好!”
顧二白聞言伸臂緊緊抱住了他。
衆人:嘶~
“緊點。”
男人的嗓子有些隐忍的發緊,怎麽聽着都有幾分煎熬的味道。
顧二白緊了緊。
“再緊。”
“……”
顧二白又緊了緊。
“再……”
顧二白咬着唇看他,“不能再緊了。”
她也很痛苦。
你可以想象頂着一根鐵杵的感覺。
顧亦清深深的閉上了眼,就這樣吧。
他對她的欲望,早已超越了欲望本身。
一直都深知自己有病,但遇到她以後才知道病的那麽重,怕傷害到她,甚至想過,如果冷淡她會不會好些……他把自己推進了地獄。
根本做不到。
那麽,就算下地獄也帶着她吧。
本來,顧二白覺得在佛堂階上做這種事,已經是相當的尴尬,相當的羞愧難當了,結果卻又發生了一件讓她更加尴尬、羞愧難當的事情。
打千回百轉的半山腰處,不知何時浩浩蕩蕩的下來一群姑娘,看那臉色、那架勢、那威力,分明像是個小團體,俨然要聲讨什麽人似的。
顧二白被這女子軍的陣仗吸引住了,也伸頭感興趣的看過去,然後,她發現……這群好像是來聲讨她的。
從山腰上下來的姑娘們,拉開陣仗站在距她八丈遠的位置。
紅紅綠綠、莺莺燕燕一片,一打眼看上去有大十好幾,看着清叔的眼神顯然熱切地不成樣子。
看向自己那眼神,就像……捉奸小分隊。
顧二白打量了一圈,一衆姑娘中有打扮素淨利落、手挎果籃香燭的平民姑娘,有手執錦帕、頭戴簪纓的富貴小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醜,甚至還有些眼熟的,譬如……翠兒?
這厮是來湊熱鬧的吧?
顧二白觀望了一周敵情,緩緩咂了咂嘴,擡頭看看男人,心裏想着這夠受的了。
眼前,男人的眸色晦暗不清,像是沉浸在什麽情緒或者刺激中,不能自拔。
一張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英朗面龐上,帶着七分享受、三分痛楚,薄唇緊繃,鼻梁高挺,濃密漆黑的睫毛輕顫,似有晨露晶瑩,難以言喻的神情冗雜在一起,顯得格外的俊朗生輝,惹人疼惜。
怪不得,性情冷硬的像塊冰,還總能引的桃花朵朵前赴後繼。
八丈遠,一衆姑娘們漸漸開始騷動不安,互相用手肘怼了。
“你去啊~”
“你先去、你先去……”
“那我去了?”
“我先去吧,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都敢光明正大的抱着場主了,說不定場主根本不像傳言那般,不近女色,說到底比的還是誰膽子大,我從小就喜歡場主,怎地還比不上她了?”
“那我也是,我也要先去。”
“你行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