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很久之後,他開嗓的聲音有些過于激動,就像身處黑暗中的人,在沖破塵泥即将看到明媚的豔陽般,其中蘊藏了巨大的期冀,緻使他說出來時,嗓音帶着些瘋狂的顫抖。
顧二白聞聲,懵懵的耳際聲傳像大腦,那緊閉的眼皮子不期然抖動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這聲音……
她那一雙陽春白雪般熠熠生輝的眸子一睜開,男子像是忽然确認了般,激動得不能自己。
這不是幻覺,不是幻覺,而是真真正正的人,他強烈的思念着的人兒,強烈想要得到的人兒。
是她,是她的氣息、她的音容、她的一切,此刻都在眼前。
“鄭毅!怎麽是你?”
顧二白擰着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面前男子的眼底,閃過渴望到極緻的神采,甚至帶着端正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果然,真的是你,二白,你來看我了?你來看我了是不是?”
男子聽見了他夢寐以求的聲音,軟軟的,溫溫的,就像她的笑一般。
他眼底跳躍着極度欣喜的火花,像是映入了窗外斑駁的霞光,在這黑乎乎的屋子裏,像一朵朵綻放的煙花。
“你……”
顧二白望着他這般激動到不可抑制的反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她有種感覺,這種感覺很不祥,此時的他,像一個視死如歸的賭徒。
男子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朝她的臉上探着。
果然,顧二白緊咬着牙關,猛地偏過去頭,下一刻卻被他牢牢的扭了回來,不容抗拒。
男子那帶着薄繭的指腹,顫抖着在她的臉上摩挲着,神情像是在撫摸着罕世珍寶,“真軟~真滑,這是我的二白,真好。
二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你一定會回來看我的對不對?
你一定是擔心我,擔心的不得了了,你看,我現在很好,我一點事都沒有,我一直在等着你來找我……”
“鄭毅!”
顧二白左頰上被他摸得一片戰栗,那種沒來由的恐懼漸漸蔓延成了惡心。
不知是被他身上的酒精味刺激的,還是被他粗魯的動作惹惱的,她嗓中的憤怒嘶吼中帶着毫不遮掩的嫌惡。
鄭毅忽然愣住了,神情滞滞的看着她,掌心也停留在她滑膩如綢的左頰。
“你喝醉了,拿開你的手。”
顧二白唇齒相抵,極力壓抑住因厭惡、害怕而溢出的顫抖,聲線煞是平靜。
可那語氣裏蘊藏的鄙夷滋味,卻半分不少。
就像此時,她看着他冷漠至極的眸子一般,除了嫌惡,沒有半分情感。
男子忽然擰緊了眉,扭曲的眼神也變了,倒帶着一絲疼惜,他的手掌并沒有從她臉頰上拿下,反而還漸漸朝她眉間探去。
“二白,你是怎麽了?你不舒服嗎?爲什麽要皺着眉?這樣都不像你了,你應該笑,笑的很開心,笑的世界都美好了……”
“滾~”
顧二白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的,與此同時,她狠狠的将身子極力朝着門闆貼去,像是碰到他的身子分毫,都會覺得肮髒一般,“你這樣讓我怎麽笑得出來?”
“爲什麽笑不出來?讓我滾?!”
男子像是一瞬間被她那極力躲閃的神情,徹底刺痛了眼睛,那方才掩飾在眉眼的變态情感,此時全全暴露出來。
他眼圈極紅,像是勒上了一根紅線,眼底瘋狂變質的神采,像一個不顧一切的死徒。
顧二白再次感受到了面對一個瘋癫醉鬼的恐懼,就像狹路相逢,面對一個持刀行兇的精神病人。
連後路,都被堵住了。
男子像是瘋了魔一般,按着她那瑩白的細腕像一道玄鐵鎖鏈,越收越緊。
“你覺得惡心!我碰你讓你覺得惡心,那你躺在他的懷裏呢!你躺在他的懷裏,讓他肆意摸弄,親吻,摩擦,你勾纏、回應、享受,你笑的那麽放蕩!
甚至到那黑漆漆的蘆葦地,心甘情願的行那苟且之事!你有想過我嗎?你想過我看到那一幕,心都要被人捏碎了。
顧二白!我現在碰你一下,你就覺得惡心了嗎?是嗎?我告訴你,我今天不止要碰你,我還要毀了你,我要你成爲我的女人,這輩子都隻能成爲我鄭毅的女人!”
男子那渾濁深吼,像晴天的悶雷,一聲聲一道道污穢、不堪入耳的抨打在她的耳際。
顧二白像是被這雷打懵了,耳膜都有些陣痛,她忽然想笑,因爲她聽着他的描述,并不覺得恥辱,反而覺得動聽。
可聽到最後幾句,她渾身冰冷。
男子吼着吼着,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看着她那依舊冷漠如冰的神情,一把放開她被勒紅了的手腕,低頭撕扯着她身上的襟領。
顧二白吓得大驚失色,一腳狠狠的踩在他的歧頭鞋上,來回擰着。
奈何男人恍若未聞,那殷紅的眼睛裏,隻有面前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兒。
“鄭毅!你瘋了,放開我!”
顧二白低頭猛的咬上了他的手臂,用盡全力,利齒刺入肌理,濃重的血腥味布滿口腔。
男子像是有些清醒了,但是抓着她衣領的手卻仍未放松。
“二白,你别反抗,别反抗~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有多好,你就像會法術一樣,吸引我,深深地瘋狂地吸引我,你爲什麽吸引我?爲什麽吸引了卻要離開?你不知道,我離開你會死的……”
男子神情激動的說着,大掌猛的按住她的肩膀,搖晃間,将她那光滑的肩頭布帛已經撕扯掉一塊。
小女人那露出來的玉膚冰肌,像明珠一般潤澤,一下便将男子的目光攫過去。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濃重,看着小女人的皮膚,像惡狗看到骨頭一般,渴望的發瘋。
這是他求之不得的,現在,就在眼前,他馬上就可以占爲已有。
馬上,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炙熱如火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打在那一片誘人心智的雪白之上。
顧二白似乎感受到了冰涼肩頭上的灼燙眸光,忽然松開了死死啃噬在他手臂上的利齒,緩緩的擡起頭。
小女人望着他瘋狂的目光,伸手揩了揩嘴,眼角漸漸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好看嗎?”
“好看,特别好看。”
男子神也不回的答道,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雙手還按在那酥肩之上,“二白,你不知道,我第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有多美,你從窗外爬進來,身後就是萬丈彩霞,你笑的比霞光還美,像個仙子,就這麽從窗外,闖進了我的心房。”
“你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來了。”
“從那以後,我就忘不了你了,忘不了你的一颦一笑,甚至你緊張的樣子,都那麽可愛……”
“是嗎?”緩緩的,顧二白的唇畔也勾起了一絲弧度,正如他形容一般的笑容,再次粲然的映現在男子眼前,像是憨哄一般,“可我那是無心之舉啊,還是你認爲,喜歡……隻要單方面一廂情願就好了?”
“不、不是一廂情願,你是對我有好感的。”
男子聞言,一個勁的搖着頭,神情極力的否認。
“何以見得?”
顧二白的語氣依舊溫溫的,目光柔情的看着他,清明的眸子流光溢彩,一刻不松懈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她的手,緩緩的朝腰間的玄鐵短刀探去。
“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去偷聽我和憐兒的對話,你對我感興趣了對不對?你嫉妒憐兒了對不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她隻是我的妹妹,不對,連妹妹都算不上,是她一廂情願,我對你是真的……”
鄭毅說到這,忽然一臉激動而認真的拉住了她的手,牢牢朝自己胸口按去。
那瘋狂跳動、毫無頻率可言的心髒,像震顫的琴弦。
“好、好……你慢慢說,我信你。”
顧二白方方探到劍鞘的手,一瞬間被按在胸口,臉色霎時蒼白,唇畔微微顫抖。
“你信我?”
鄭毅看着她,眼底再次迸現出希冀的光芒,滿眼都印滿了激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就算場主也不行,二白,你跟我說,跟我說是不是場主強迫你的?他看上了你,強迫你跟着他,對不對?”
“……”
顧二白微微從他胸口緩緩的抽出手,望着他亟亟的目光,嗓音有些磕碜,“他……”
“你告訴我,告訴我是他強迫你的!你不願意,我這就去啓奏皇上,皇上很喜歡我的,去年他就說,隻要我入朝爲官,就滿足我一個願望,我去求皇上把你賜給我,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你說好不好?”
“……好。”顧二白忽然哭笑不得了起來,抽出的手漸漸覆到了劍鞘之上,“那我們走,現在就去見皇上。”
“不,我們先把事情辦了,把事情辦了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阻礙我們了,好不好?”
鄭毅見她伸手要去碰身後的門,一瞬間又将她拉了回來,牢牢抱在懷裏。
顧二白咬着牙,眉心跳動,隻手已經将刀柄從劍鞘裏抽了出來。
“等我們在一起了,再去禀明皇上,就告場主一個強搶民妻之罪,二白,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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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皇:我這麽器重你,你居然想搶我嫂子?
阿黃:……我就路過來看看還有我的戲份。
某皇:退下吧。
阿黃:汪!
某皇:狗蓮朕給你一炷香時間好好考慮,爲什麽朕和阿黃的名字……好好考慮。
狗蓮:皇後娘娘救命啊,皇上要發飙了!
某妍:滾開,本宮正趕在救小白妹妹的路上!(九哥:嗨~這位美女醒醒嘞,咱不是百合向啊,你咋能搶某叔的機會呢?)
場主(陰沉):我聽說九宮蓮還活着。
九哥:……我是誰,我在哪?你們這群禽獸厮衛,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