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際,玲珑木悠哉翹着二郎腿,好笑的看着兩條小腿不停打顫的青衣掌事。
跟着偶像大大這麽多年,口才蠻力精進不少,眼力見卻不見長。
怪不得以前魚目混珠,還能被江郡主那小狐狸,迷得五迷三道的,差點成了個負心漢。
什麽時候能濡染點場主的精華氣質啊。
也是,若是每個男人都像偶像大大那麽完美,那要求多高啊。
顧二白嘴角括約肌輕顫,木頭這簡直就是親媽粉。
玲珑木靜悄悄瞥了一眼小主人。
不,它錯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場主……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的。
“去把柴砍了。”
顧亦清看着青衣掌事的清淡目光中,絲絲柔和圈養了陰涼,口吻中帶着點那麽殘忍的味道。
仿佛隻要他反應再慢一拍,就能一刀給剁成肉醬。
“……喏!”
青衣掌事被場主這神情吓得直點頭,整個人如獲大赦般轉臉就跑,顆顆眼淚淩亂在風中。
從始至終,腦海中隻有一個恐怖回音在悠悠轉轉的晃蕩……
不得了了,場主看上男人了,場主看上阿四了!
然而,半刻鍾後。
某個被刺激的腦子已經不大靈光的青茄子,一路狂奔到柴房,第一眼便見阿四正于幾十個莽夫的柴房中,揮汗奮力劈柴的時候……
神情呆若木雞,三觀都掉到地上破碎了。
自己剛才真的是被撞瞎了?
某個陷入癡傻中的青茄子,面對着如山高的幹柴,劈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糊裏糊塗的腦袋才依稀想到:當時梧桐樹上的小鹉、假阿四的奇怪稱呼、場主的刻意親昵……
方方恍然大悟……他、他剛才莫非得罪了夫人?!
某掌事大差不差的一個愣神,差點不小心把小手指都給剁下來了。
幸好旁邊阿四眼疾手快,一把拉過了他,憂心忡忡的問道,“掌事,您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今日哪來的好興緻,竟想來砍柴玩玩?”
阿慎緩緩地轉身,兩行男兒淚悲戚挂着,出神的望着他,神情哀恸,我現在想砍砍你玩玩。
“呵呵……”
阿四望着他這看着自己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禁好奇的撓了撓頭,一邊在他旁邊砍柴,一邊無意開口道,“掌事,你看着源源不斷成山運來的木頭,若是隻有一個人當值,這輩子也砍不完啊。”
話落,青衣掌事胸口像被人插了一刀似的。
他終于明白了場主讓他來砍柴的用心良苦。
就在這砍一輩子柴吧。
石子小路上。
“……”
顧二白望着青茄子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
怎麽走了?去砍柴?
這算是懲罰嗎?
清叔……怎麽就忽然對阿慎發火了?
難道是意識到了他對待下人的惡劣态度?讓他也去體驗一下下人的艱辛?
對!沒錯就是這樣!
思及此,顧二白心中猛地一頓狂點贊,轉臉帶着一眶灼灼的目光,熱切地看着她叔,還是我叔人道主義!
“看夠了?”
然而,當她目光熱枕的與她叔對視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卻是這麽一句,涼薄嗤諷的音嗓。
“?”
顧二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隻懵懂的看着他,一臉的莫名的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他逼人的身姿又朝前傾壓了兩步。
顧二白在這陰鸷的氣勢籠罩下,不覺朝後退了兩步,面上方才反應過來。
清叔攆走了四肢發達的青茄子,可能是要親手管理下人,以彰顯他的以德服人,對頭。
想罷,她連連拱手作揖,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乖巧聽話的氣息。
“沒有沒有,是小的失禮了,望場主不要怪罪。”
“沒看夠?”
男人長眸微眯,居高臨下的斂入她惺惺作态的架勢,嗓中低諷意味更濃。
“……”
顧二白額角不禁跳了跳,這神奇的腦回路。
果然,青茄子怼人這招,就是跟他偉大的場主學的。
顧二白舔了舔唇,深知制服這大魔頭全靠哄的套路,連忙低頭哈腰,讨好的谄媚。
“不是,場主您真是說笑了,我看他幹嘛?你看他這麽壞,不分三七二十一的,上來劈頭蓋臉就直接罵人,我恨不得他早點走,省的在這礙眼,還看他……我可能會自虐嗎?”
顧二白對青茄子的鄙視之詞,那自然是發自心底的信手捏來,給她半小時她還能再罵五塊錢的,但是不知爲什麽,罵完了以後……
她的心裏感覺十分的怪怪,爲什麽感覺自己這話,像是再跟清叔辯解自己和奸夫沒有一腿似的?
你要說放在平時,清叔這個連隻公老鼠都防着的性格,固執霸道一點也就算了,她還能感受到清叔吃飛醋的享受感。
可現在……自己的身份外在可都是阿四啊,聽起來像怎麽一回操蛋事嗎?
難道清叔在逼着阿四解釋給他聽?
當然這些浮想聯翩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清叔聽了這句話後,神情居然好轉了……
握草!她忽然想到了墨染,再看看此時的清叔,又瞅瞅自己。
……你說清叔自己要是筆直筆直的,人墨染一介優良小鮮肉,身後一群花招招展的迷妹不要,會跑來瘋狂追捧他嗎?
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不會吧……
此時,腦洞已經開到天際的顧二白,不可置信的定性看着顧亦清,面部表情很是豐富絕望。
清叔是斷袖還是……雙啊?
“你在背後是不是也這樣說我?”
顧二白滿奶子的胡思亂想,再次被男人一聲涼陰陰的冷嗓,給震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有沒有……場主您德操高尚、清風皓月的,小的欽慕還來的不及呢。”
小女人大腦一片空白,擺着手連連矢口否認。
梧桐樹上,彩色鹦鹉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掐了掐手指,半個時辰過去了。
很好的場主,調教夫人的身後功底值得廣大男同胞效仿。
“欽慕?”
聞聲,男人狹長的眼角虛眯,那深沉漆黑的眸光像具有穿透力一般,透過他粗淺的皮囊,直刺心髒。
“嗯嗯嗯!”
顧二白仰頭望着大魔王眼中的利劍,吞了口口水,自覺這次沒說錯話,一個勁的拍馬屁。
“那愛慕呢?”
男人唇畔微微擴張,眼角抹過一絲滿意的邪肆,嗓中悠雅動聽的聲線,缥缈的傳到小女人耳際時候。
顧二白仿佛以爲自己聽錯了,整個人瞬間如遭晴天霹靂,徹底怔在了原地。
……什麽?她聽到了什麽?清叔剛才說什麽?
不、不不可能,她一定是聽錯了,清叔在問阿四愛不愛慕他……
顧二白發神的望着頭頂男人雕刻般流暢俊朗的五官,登時隻覺得手也涼、腳也涼、心也涼,整個人眼神像是被人錘擊了一般,猛地滞了兩下。
面上風輕雲淡,沒有否認,沒有解釋,沒有玩笑,眼中還帶着熟悉的魅惑溫度。
……清叔他,真的喜歡男的。
這句話,此時抽絲剝繭,完全裸裎的占據了她的大腦。
耳廓上,玲珑木上翻的眼眶内盡是眼白,小主人啊,說你傻你非得給人犟。
“怎麽?怕了?”
男人眼角眯成一條姣好的弧度時,欣長的身姿漸漸籠罩過來,微砂的嗓音顯得格外的矜貴,語道像是在調戲,又像一本正經的質問。
顧二白擡着頭愣愣的看着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碎成一片片的了。
她不知道,自己小臉上此刻的表情,逗得男人多想狠狠揉在懷裏笑。
“不不不……場主你說什麽呢!”
顧二白算是魔怔了,徹底投入阿四的角色中,雙手猛烈的搖擺着,試圖極力拉回面前強攻氣息濃烈的某叔。
她被小鹉易容成阿四後,由于匆忙,沒來得及看看自己現下的容貌,可現在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十分娘炮的小受形象,還是……有點接近于墨染?
握草……所以說清叔其實是喜歡墨染的?